《阿奴》第135章


见不着了。
一路上虽然有人注意他们,但是没什么人觉得奇怪,今天会是个花样百出闹哄哄的日子,年轻人激情四溢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等云丹带着人赶到樊楼,看见三层花窗前一丑一研两张笑眯眯的脸,顿时浑身酸气直冒。走到三楼上,又见阿奴专门给他点的两道菜“羊头脸”,“润熬獐肉炙”,这都是昨天他爱吃的,不由得有脸色回转,心里头松快了些。
游街夸酒已经开始,他们都着眼看哪个是赵惜。
樊楼下面是十来个带着冠子穿得花团锦簇的骑马女伎,那马也富丽堂皇,配着银鞍子和缀满珠宝的勒带,鞍前马后跟着一大批虞侯,押番以及浮游浪子,有的迎马,有的护持,有的为她们捧着青绢白扇与骑马的坐具。闹哄哄,一片喧腾。
后面队伍里还有为之捧场的社队,有的抬着活鱼儿,有的抬着糖糕、面食以及各种小吃。有渔夫猎户装扮的,也有开设赌局的,有八仙道人,有妓女家的婆嫂们……他们都与酒有些密切的关系。
此外还有一些手执琴瑟的女童与乔扮“秀体浪儿”的年轻哥儿,有的提着花篮,有的拿着精巧龙杖,大有送亲迎娶的欢快情调。
阿奴叫来昨天接待的那位博士,他指着一个穿着猩猩红大衣戴着团冠的女子说道:“这就是赵大家。”
阿奴仔细一看,是个二十上下柳眉杏眼的秀丽女子,云丹悄声道:“没你漂亮。”见云丹要拍马屁,众人纷纷附和赞同。
阿奴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笑嘻嘻地转头问道:“为什么叫她大家?”,昨晚这博士还直直地叫她赵惜。
“赵惜善手谈,已经跻身国手之列,今早摄政王有旨意下来,尊称其为‘大家’。”博士解释。
刘仲脸如锅底。阿奴暗想国家内乱,民不聊生,据沈谦说江南很多地方十室九空,这次他们跟着使团走的是战火没有波及的北路,一路上百姓的生活也困苦不堪,与陪都开封糜烂奢华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内忧外患之际,堂堂摄政王居然为了一个女伎兴师动众到下旨,连那个不知消失在那个时空的宋徽宗都没有他无耻。
直到游街夸酒的队伍出发,梁王也没有出现,刘仲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阿奴则舒了口气,虽然迟早会见着,但是这种狼心狗肺的父亲还是少见为妙。
众人昨晚一夜未眠,精神萎靡,见已经没有热闹可看,遂往东水门而去。
路上还碰见了一个酒库子(官办酒楼)的游行队伍,一个身穿紫杉,带着新头巾的专知大公(酒厂厂长)骑着高头大马,妈的前面,几个彪型壮汉抬着开封府发的奖金和彩帛、银碗等奖品,那专知大公一脸得意,甚为荣耀风光。
随后他们看见一辆辆装满新旧的太平车从樊楼出来,往各家脚店酒户而去。
闻到酒香扑鼻,刘仲与云丹意动,寻到一间脚店,打了不少酒回家。不想他们打的酒甜滋滋的像糖水,越喝越清醒,除了一直尿急外,没有半点浇愁的效果,两人相视哈哈一笑睡倒。
中午的时候,皇宫忽然来了两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女官带着人来检查白虎。
阿奴暗自庆幸
他们上报的时候没有说明公母。
女官还带来了太皇太后华氏的口谕和二十匹极品缂丝,说是要请阿奴、云丹和阿罗参加生日宴会,这就意味他们在宴会上有一个席位。女官还解释道那缂丝是永林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补的差价。
阿奴打开一匹锦,只见素白地缂织桃花一株,或含苞或怒放,粉绿嫩叶,两只珠颈斑鸠休憩枝头,一只缩脖畏寒,一只依偎取暖,神态生动,相映成趣。此幅缂织技法精工,无论在构图、用色上,堪称佳品,有种花鸟画中写是沉静的优美。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精美的织物,啧啧赞叹。
女官们见这些外国人眼里的羡慕,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今日太皇太后华氏要赐东西给这个叫阿奴的回鹘女子,她俩回说那些外国人哪知道什么好坏,不拘哪里取一些贡品来,就能让他们大开眼界,果然几匹缂丝就让这些人满眼欣羡。
她俩又询问了生日那天白虎的表演,阿罗演示了一下老虎门坐溜索。阿奴自己买了钢丝绳,搭起了一个架子让老虎门练习。
女官表示这样就可以了,因为阿奴得了华氏的眼缘,两人对着阿奴有位客气。然后两名女官要开始教他们觐见礼仪。
只是到处找不着云丹,最后阿奴循着酒味在床底下找到另个正在打呼噜的家伙。
那酒喝不醉,后劲却大,被揉醒的刘仲晕乎乎的爬起来,直直的向园子里的茅厕而去,他边走边撩袍子,可是他穿的是汉服,不是吐蕃的袍子,怎么也撩不开,他索性将整件袍服拎起来。
随后听见两声惊呼,那两名女官正在园子里,与衣衫不整的刘仲撞个正着。
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对看得一清二楚,刘仲梦醒过来,转身就跑。
追出来的阿奴笑得喘不上气,两名女官羞得满脸通红,醒过酒来的刘仲吓得不敢出门。直到女官们教完礼仪回去之后,他才出来。
学习礼仪的时候,阿奴觉得那个姓吴的女官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往刘仲的房间方向瞟。她暗生警惕,道歉道:“我家的奴隶失礼了。”
叫拉隆取来两只象牙杯送给女官们做赔礼。
吴女官一听‘奴隶’两字,恍惚了一下,重复问道:“她是你的奴隶?”
阿奴随意答道:“是啊,他与我同岁,从出生开始就是我的奴隶。”
吴女官勉强笑笑,也就不再提。
等女官走了,阿奴仍然不放心,那个女官要是认出刘仲就麻烦了,想想只有将刘仲送到令狐文处还安全些。
还没等她将刘仲送走,拉隆又领着那吴女官回转。
阿奴汗毛倒竖,现在怎办?杀了她灭口,只是怎么善后?
吴女官丝毫不知自己的生死已经捏在了这个看着天真无邪的少女手上。
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阿奴恨不能从她的喉咙里将话掏出来。
最后她终于说道:“那个,那个脸上有疤的孩子真是你的奴隶?”
阿奴眼风一扫,拉隆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她按耐住剧烈的心跳,缓缓问道:“吴大姑,怎么啦?”
吴女官说道:“我有个亲戚,她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走失了……”
“脸上也是有一条蜈蚣疤吗?”阿奴的话里冒着丝丝冷气。
“啊?那到不是。”阿奴松口气,吴女官转言道:“不过,”阿奴的心又提起来,吴女官续道:“这个孩子的眼睛跟她一模一样。”
阿奴放松下来,吴女官说:“那个孩子今年十七岁了。”
阿奴笑道:“倒是跟我异样大呢。”
她示意拉隆去找刘仲。
吴女官说道:“有人说他被卖到吐蕃那边。”
阿奴问道:“真的?吐蕃也有分安多,康巴和卫藏,被卖到哪了呢?”
吴女官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有人说过在吐蕃见过他。”
刘仲已经来了,屋子里阴暗,阿奴担心他看不清楚邀请吴女官去园子里坐一会。她不说园子还好,一说园子吴女官顿时尴尬起来,她虽然年纪老大,却是个老姑娘,脸皮极薄,当下坐不住了,连忙告退。
阿奴拿不准是否让她走,还有就算在这里杀了她,外面的人不知是否能够一举拿下?
她正在紧张的时候,刘仲忽然开口问道:“吴姑姑?”
|茕茕【灰】兔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百零四节 女官姑姑
刘仲一开口,吴女官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再也走不动。
这一头阿奴示意十二等人随时警戒。
那一头吴女官已经泪如雨下:“仲哥儿,你还活着。”
刘仲刚才醉酒未醒,双眼朦胧,不曾细看,再说将近十年未见,吴女官衰老了许多,如此仔细一瞧,他方认出是皇祖母身边的女官吴尚衣,专门司掌礼仪。她因与母妃有旧,一向对自己关爱有加。刘仲想着也伤感起来:“皇祖母都没有认出我,倒是吴姑姑……”
吴姑姑问道:“你的脸怎么啦?”
刘仲差点实话实说,突然想起阿奴扯的谎,改口道:“路上碰见歹人。”
阿奴插了一句:“我救起他的时候,他快断气啦,脸差点被劈成两半,胸口还有一刀,被捅了个大窟窿。”
吴姑姑闻言哭道:“好狠地心。”
阿奴和刘仲对视一眼,刘仲面如沉水。阿奴想看来梁王杀儿子的消息后宫里早就知道了,那位太皇太后是什么态度呢,真的要杀孙子?
刘仲艰涩地问道:“皇祖母也知道他要杀我?”
吴姑姑有些茫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刘仲口里的那个‘他’是指梁王,她摇头说道:“我不是贴身的尚宫,很少在跟前侍候,太皇太后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这件事,就是有时候会去你住过的景明苑坐一会儿就走。每次都两眼发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