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第160章


话说回来,你小时候乖得很,哪有这臭小子这么折腾人。”
阿奴跳下来,笑眯眯地抱着普普猛亲几口:“小坏蛋,我是你姑姑。”
随后拿出一个包裹给他,里面有磨合罗,傀儡木偶,小银刀。扯铃……叮叮当当一大堆的玩具,阿奴在成都特地买给他的。
普普乐呵呵地在里面翻得不亦乐乎,几个阿依族的孩子发现阿奴等人回来了,蜂拥而来,见那玩具新奇可爱,一人一个,瞬间抢走大半,呼啸着跑远了。
众人阻止不及。
普普目瞪口呆,手里的一把小银刀还被一个大孩子扯断了,他委屈地举着刀把,“哇”地大哭起来。
阿错好笑,抱起儿子安慰。普普的小腿在阿爸身上乱蹬:“抢,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你是要抢回来?”阿错疑惑问道。
“阿爸抢。”小家伙含泪命令。他精得很,自己怎么抢得过那些表哥堂叔。
阿奴不舍得他难过,连忙又摸出一个擎着荷叶的玉雕童子给他,那是刘仲见那童子眉目间有几分像阿奴,特地找给她的。
普普不甘心,紧紧抓着玉雕,口里兀自嫌弃:“不好看。”孩子都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刚才那个磨合罗穿着五彩锦绣,面目俊秀,跟这个没颜色的白玉雕比,自然是磨合罗更和他的心意。
阿罗见小侄儿可爱,歪着头凑过来:“那送给叔叔吧。”
他出国旅行了一圈,毕竟是走过大地方的人,渐渐变得跟阿都有些不大一样,不过不熟悉的人分不出来。普普眼毒,这人跟阿爸和叔叔长得很像,却带着一股狡猾,那种狡猾他在一些路过的汉族商人那里见过,草原上的婶婶大娘说他们有的人很坏。
怕阿罗来抢,他急得将玉雕藏进胸口,又觉得不保险,忙忙地再拿出来藏进阿错的怀里,然后挑衅地看着阿罗。阿罗扫兴的摸摸鼻子。讨好地拿出一些小泥偶,普普这才对他稍微亲热起来。
童言童语,实在让人可乐。阿奴抱过普普,却见他的小脸被高原热辣辣的太阳晒得黑红,小鼻子周围满是雀斑。连忙转头看几个族人,他们比在白玛岗还要黑,而且脸色不大好。她连忙问道:“你们可还习惯?”这里毕竟是高原,比打箭炉还高一些,自己身体大如前,翻过折多山的时候就觉得胸闷气短,第一次过雪山的赵惜反而跟没事人似的。
去年从白玛岗又迁了五十人出来,但是高原草场的生活有些人吃不消,今年又回去了,走马帮的那些人还好些。这两年在路上他们又死了四个,大草原上因为酗酒跟邻近部落斗殴死了两个。
阿奴闻言,告诉阿是自己已经在盖一个酒楼,她建议道:“阿哥,不如我们迁入中原?”
阿蕾闻言大喜:“那感情好,一直住在帐篷,真不习惯。”
阿错犹豫:“还是跟长老们商量一下。”族人的生活来源始终是个大问题。阿奴就算开酒楼赚了大钱,八百多号人,而且人口会越来越多。那钱也只能用一时。他曾经见识过中原的大酒楼,散漫自由的阿依族人只怕连店小二都做不来,反而会给阿奴添乱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是给他们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更迫切些。
阿奴又匆匆去了打箭炉看卓玛和果儿,两年过去了,果儿应该出师了。她需要建立一个锅庄接收中原来的货物。
果儿嫁给了亨珠,据说他们的弟弟们已经跟着卓玛的大儿子南木杰回了察蕥。他的阿妈去世了,这次没人阻止他姐姐卓嘎嫁给铁匠次加,她生了一个女孩子。他们看见阿奴,连忙上前拜见,见他们脸色红润,显然过的不错。
阿奴对卓嘎笑道:“要不要跟我去中原?”
卓嘎知道阿奴在开玩笑,摇头道:“这里很好,没人歧视次加。”
卓玛婶婶看见阿奴来了,喜笑颜开,抱着她揉搓了一翻。她的锅庄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
知道阿奴要开锅庄,她一拍手:“云丹早说过了,我都帮你看好了。”她推开窗,指着多河桥头的一块空地:“那边有一大块地,马上就可以盖。”她冲着阿奴暧昧地笑笑:“云丹和顿珠出钱。”
阿奴脸一红:“干他什么事?”
卓玛反问:“你们不是准备成亲?不然我那傻外甥跟着你跑东跑西做什么?依我说呢,反正都是一家人,我这个锅庄顿珠也有一半,不如大家一起……”
阿奴急忙辩白:“不是那么回事。”
卓玛戳戳她的脸取笑:“怎么红成这样?”
一席话羞得阿奴想找地缝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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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中原之行 第一百二十八节 行路匆匆
见阿奴脸色不对劲。卓玛毕竟是做“阿佳”的人,最善察言观色,连忙看向云丹。
云丹不满地叫了一句:“姨妈。”他没去木蕥草原,留在打箭炉陪卓玛。
卓玛抱歉一笑:“知道了知道了,心疼成这样。我不说了。”忙忙地走了。
自从生病的情形被拉隆那些大嘴巴绘声绘色地传扬开去,族人们都以为她会像阿妈美蒂一样再娶一个,对此并无异议,他们常常拿云丹打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云丹跟他们感情那么好了。而那些吐蕃人则很暧昧的看着他俩。
阿奴不想再嫁人,被这些有色眼光看的吃不消。还好自从纳达岩出现后,云丹很少缠着她。
那些人都只是在背后嘀咕,云丹也从来不提生病时候的事,但是今天被卓玛暗指出来,阿奴觉得无地自容。
见她羞窘,云丹叹口气:“我忘记叫他们闭嘴,姨妈还以为……”
阿奴不想听,闷闷地想走。
云丹改口道:“姨妈说的有道理,一木难燃火,一人难当差。你现在本钱有限,何必另起炉灶,反正马帮的生意姨妈也有份子,锅庄她经营多年,经验和人脉都有,我们只要把白玛锅庄扩建就是了。”
阿奴不是没想过,只是白玛锅庄毕竟是云丹他家的,自己没法当家作主。她踌躇道:“吐蕃有句老话‘近亲之间莫做生意’。”
云丹说道:“你自己慢慢想吧。随便你怎么做。还有,我明天就回察蕥。”见阿奴眉目淡淡,心里老大没趣,自嘲道:“这样好好,省的日日讨人嫌。”
“我没那意思。”阿奴叫道。
“你知道我喜欢你,要不是……”要不是罗桑和阿波压着,阿奴早被他抢回去,只怕现在孩子都生了。
“又没人求你喜欢我。”见云丹语气不善,阿奴沉下脸来。
“所以你就可以把我踩得爷爷的,低到尘埃里。”云丹恨恨,“我不过是个傻子,你只要对我笑笑,我的心都会欢喜地开出花来。”
云丹是独子,被众人捧在手心中长大,加上他自幼生病,家人对他更是千依百顺,养成他跋扈暴躁的性子。虽然这些年被罗桑打磨的差不多了,但是人的秉性哪那么容易说改就改。他对着阿奴做小伏低几年,只盼有一日能够两情相悦,纳达岩一回来,一切打回原点。心灰意冷之余,他懒得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三言两语口气越来越难听。
阿奴又是气急,又是羞愧:“好没来由,红口白牙的冤枉人,我哪有作践你?”
云丹“嘿嘿”冷笑。阿奴见他笑得大有深意,竟是坐实了自己有欺骗他感情的嫌疑,气得脸红头胀。
云丹见她颤颤巍巍,双眼含泪,不胜怯弱,想起朱太医说过怒极伤肝,他心里一软,正想说几句好话。阿奴却抢白道:“从今往后,你离得远远的才好,自有那不会作践人的来讨好何苦到我这里自讨没趣。”
云丹闻言勃然色变,赌气道:“好,好,我祝你和阿岩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这句却是用汉语说得,有些恶毒了,他说完就后悔不迭。阿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罗桑和卓玛两人听见楼上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又在吵架,两人大是头疼。听到后来竟传来哭声。罗桑火了,抢上楼去,拎着云丹出来骂道:“蠢材,混蛋,傻瓜……”
卓玛听得罗桑一路走一路骂,觉得好笑,又见阿奴一头是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可怜,连忙好言开解哄了半天,才把她哄睡着。
她蹑手蹑脚的下来,却看见云丹和罗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早到嗔道:“失口的话,失手的瓮,说出去就收不回来。恶言犹如刀子,割了人心会疼。你既然喜欢阿奴玛,为什么老是惹她生气?”
云丹呐呐问道:“阿奴她……”
“睡了,你还是先回察蕥吧。”卓玛说道。
见卓玛赶了,云丹对着罗桑不甘地叫道:“师父。”
罗桑沉吟不决:“山羊喜红岩,绵羊爱草坡。有些事也勉强不得。”
见罗桑态度转变,云丹急了,对着卓玛耍赖:“姨妈。”
卓玛态度坚决:“对我撒娇有什么用,你刚才怎么不对着阿奴用这招。你已经快二十五了,再迟,哪里还有好姑娘愿意嫁老头子。你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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