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第221章


阿奴敛财的本事比华碧宇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一个是经商,一个是收受贿赂。刘仲本就不懂钱财的事,以前是给吴姑姑,后来一概交给阿奴管理。
想想刘鹏弄来的那些钱原本就该还给国家,刘仲也就安心下来,自己又不是那种奢靡无度的性子,幕天席地一样过日子,跟刘畅比那叫一个简朴。皇叔大人去了碧云寺修行除了灵犀和侍女,差点连整个家当都搬了过去。碧云寺这两年仰仗汉嘉王,庙里的和尚田都扩大了不止一倍。其实自己这两年吃住在西园都是掏皇叔的腰包。不过他吃百家饭习惯了,幼年蹭皇帝伯父的,出逃后蹭舅舅的,后来蹭阿奴的,后来是皇叔,再后来是皇帝哥哥,早就没了自己是在蹭饭的自觉。
对于三人的夫妻关系,两个男人什么也没说,却心照不宣。他们都是在生死之间打过几回滚的人,想想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时候的平均寿命不过四五十岁,他们已经走过半辈子。阿奴生这两孩子,鬼门关里走两圈回来,小命差点没了,一个孩子还落下残疾。在外面等候的那几个时辰里,两人都备受煎熬,再有什么心结也烟消云散。
临行前,云丹故意带着拉隆等人采买物品,先到阿依族在长滩湖的小镇等着阿奴带孩子前来会合。
刘仲这段日子缠得阿奴连孩子都顾不上看,这一走只怕又是两年,回来后孩子都大了,想起十二的儿子布头看见父亲却不认识的心酸,刘仲恨不能将自己放进阿奴的荷包里跟着一块上路。
直到阿奴要走的那天,他还恋恋不舍纠缠到天光大亮。阿奴推了推他:“重死了,你起来啦,一晚上你也不累。”
他看见阿奴满脸倦意,眼窝发青,知道自己这些天过了。心下抱歉,翻个身将她揽在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我的画像带了没有?”
“带了。”阿奴画了一堆全家福和孩子的画像,不过她故意的给两孩子一个月就画一张裸照,刘仲和云丹大惑不解。阿奴得意地挥着笔:“这叫做把柄,看他们以后敢不听我的话。”两人看向满床爬的孩子,心里黑线三条,爱莫能助。
刘仲强调:“不是那张五个人的,是我和小槿小洛单独的那张。”
“都带了。”阿奴困得眼皮打架。
“记着每天跟他们说,那是他们阿爹。”
“知道了。”
“你说,他们要是还是记得我怎办?”刘仲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
阿奴掩上他的嘴威胁道:“再口啰嗦,我就把画留下。”
刘仲心里郁卒:“怎么不把自己留下?”一妻多夫真是要不得。
直到正午他们才能成行,刘仲抱着两孩子,看半天不舍得撒手。小夕槿对着他“噗噗”又是两口,喷得他满脸开花,阿奴恶心地拎过女儿照着屁屁就是一巴掌,小夕槿嘴一扁突然“哇哇”大哭,众人都愣住了。阿奴从来不会下重手,每次不过做做样子,小夕槿也不以为意。
刘仲两眼一红,贴着女儿的泪脸着点哭起来:“你舍不得阿爹对不对?”
“没出息。”沈青娘骂道。她放不下孩子,担心阿奴没经验,跟着一块走,其实她也没生过孩子。
刘仲最后还是送到了碧云寺才回头。
|Myosotisme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中原之行 第一百八十节 回到察雅
这次古戈、阿都带着弟弟阿坤等人准备回去将族人全部接出山来。加上阿依族的马帮,阿奴和云丹的侍女侍卫,罗桑的侍卫,还有两小家伙的侍女奶妈,到了打箭炉汇合了准备回察雅的卓玛一行人,益西多吉的牦牛帮,浩浩荡荡足有上千人。
简直就是个小型军队,这样的规模在广袤的西域不算什么,当年就看过上千匹骆驼的巨型驼队,可是在横断山脉这种山高路险的地方,向来不是靠人数取胜的。
阿奴看了看云丹调侃:“妻以夫贵?还是母以子贵?往年你出门从来没带过这么多人,也没给我配这么多人过。”光武士就有八百人。
云丹拍拍腰间的弯刀心有遗憾:“我有刀在手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我以后再不会放你一个人出门,也不用你的族人来保护我的妻子。”他压低声音:“你身边那一百人全是察雅人,父母兄弟全在察雅,忠心耿耿,你可以放心。”
他还记着自己信上发的牢骚,阿奴感动地眼圈一红。
身后沈青娘插了一句:“阿仲出行的人马可比这个多。”
刘仲那两次是为了打仗,身后几十万人马,跟这样的探亲之旅怎么比?三人婚姻关系扭曲,沈青娘对云丹心下不满,虽没有冷言冷语,但是偶尔总会来一两句让他下不来台。
阿奴不敢顶撞沈青娘,只有对着云丹苦笑。云丹转头对卓玛姨妈使个眼色,卓玛连忙过来与沈青娘并辔而行:“我这次回察雅陪顿珠就不回打箭炉了。”
“那你的锅庄怎么办?”沈青娘很吃惊,那是卓玛的心血。
“让果儿主持,如今亨珠在云丹手下大小也算是个领主了,有他看着,果儿素来稳重,锅庄运行的很好。”
讲起徒弟,沈青娘笑开了。前年果儿生了个女儿,去年得了个儿子。亨珠上次攻打勒屋围有功,阿奴这里给他销了奴籍,云丹封了块不大的土地给他,打箭炉一带就由他和南木杰坐镇。他也算跟着云丹历练出来了,这次见他成熟了不少,俨然是个吐蕃彪形大汉,幼年时代那种浮躁跳脱都收敛到了眼神里转换成了精明。
果儿的剑术精进不少,难得的是亨珠自幼边看果儿练剑边偷学,糅杂上吐蕃的刀术,沈家护卫的刀法,武术竟然自成一家。沈青娘这次看他也用剑与人格斗时惊诧不已。他用的是重剑,但却像把刀似的勇猛剽悍,去了剑招中的花架子,变得朴实无华,却更为凌厉狠辣。当年她知道亨珠偷学,懒得去管,没想到他居然成了大家。
云丹和罗桑也对他的剑术赞口不绝。
卓玛说:“拉格身体越来越差,我想回去陪顿珠,再说阿奴不过是回去一趟,明年还得回来,云丹也准备长期呆在木雅草原上,察雅那边没人看着不行的。”她与贡布夫妻俩这些年来聚少离多,两人都已经是做祖父母的人了,也想歇一歇。
沈青娘叹口气,坐在她马前的小夕槿突然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阿妈”。所有的人都惊诧地转了过来。
女儿第一次开口叫自己,阿奴大喜,云丹凑过来急道:“阿爸,阿爸。”
罗桑,贡布,卓玛也纷纷凑上来叽叽喳喳,小夕槿瞪大眼睛、茫然不知所措,而坐在纳达岩马前的小夕洛一言不发。
再往后,阿奴发现两孩子除了“阿妈”就再也不肯说别的了。
他们与阿都、古戈等阿依族人在察木洛分手。这次出山的大都是老弱妇孺,云丹派了五十人过去帮忙。阿奴叮嘱哥哥和古戈:“明年咱们还在察木洛会合。这一路上云丹早就知会了各路头人,他们都会照看,还有嘎郎王那里,古戈大叔跟希罗老人打叮,招呼,将我备好的礼送上,多谢他宽限了这么多年。”
阿罗点头:“知道了。”阿奴已经交待过一遍。
“还有。”阿奴迟疑了一下,“阿坤,达玛不愿意出山也就算了,你跟他说,那些蛾子给他照料,然后叫尧娑他们教达果家的女人学会那纺车将蛾丝纺成布,以后咱们就按布匹的长度跟他们买,不过他们要负责送到打箭炉来,衣服由我们来裁剪缝制。”
再坤大喜:“阿姐。”
阿奴拍拍弟弟:“你阿爸留在那里,跟原来的族人又住不到一块,我们一走,他就孤单了,不如找些事给他做,顺便看管坟地吧。”
金秋时节,沿路的青稞全变成金黄色的时候,他们沿着红土地到达了察雅拉格头人那美如梦幻般的红色庄园。
顿珠和拉格看见孙子孙女,喜得涕泪交流。看着小孩子日日在眼前扶着墙一步一跌的学走路,拉格精神变得好起来。不过他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大家都知道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纳达岩帮他看诊之后,也说是强弩之末,药石罔效。
顿珠早就将阿奴等人的屋子准备好。
阿奴看见那一屋子半新不旧的汉式家具楞了半晌,云丹搂过她的腰感慨:“阿妈早在十年前你经过察雅之后就开始准备了,这么多年只有我偶尔回来住几天,平日里只有侍女们打理,日日擦拭,家具都旧了。”
“对不起。”阿奴想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丹趁机要求她割地赔款,两人正闹得不亦乐乎。两个孩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侍女婆子们也跟着涌进屋。阿奴突然发现带着孩子的侍女和奶妈居然分成了三个种族,绒巴人,汉人,和吐蕃人。她终于明白儿女已经一岁了还说不出话的原因。
语言太复杂多样了。
她先小心地将吐蕃侍女留下。小琼玛照顾了孩子几个月早有了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