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第237章


虔比他大了几岁,早明白事理,闻言叫苦,拖着莫名其妙的刘铠就想退出去,假山外正有两人拉拉扯扯往这边儿来,皇后寿辰,御花园里都挂满了朦胧的红纱小灯笼,他们看得一清二楚,男的是楚王,女的看服色应该是位外命妇。
可怜的刘铠筒子不知道,贵族夜宴酒酣耳热之际正是偷情的好时机,花园么,正是幽会的最佳场所。他与严虔两人被困至宴会散席,所有的人都被清场之后才得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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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节 天雷真相
刘铠曾听严虔等几个侍读谈论堂叔梁王。
“醒掌天下兵,醉卧美人膝。真真天下乐事皆为梁王爷所有。”严虔羡慕地摇头晃脑。“此为人臣之极致也。”
“是醒掌天下权。”张究之小声校正。
严虔往刘铠一指:“此乃殿下将来之事,与吾辈何干?”
张究之知道失言,闹了个大红脸。
刘铠摆手:“罢了,不过几句有口无心的笑谈,哪有么多大帽子。梁王妃很美么?母后也一直这么说。”
严虔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据说梁王夫妇当年救过皇上和皇后,你那时候还在娘肚子里。”
这段往事朝野上下都知道,他听自个娘亲翻来覆去都说烂了。父皇还是自那之后养成的节俭性子,跟母后两人每餐不过两菜一汤罢了。还比不上严虔家里。母后对自己以前的处境只字不提,反而是父皇会偶尔感慨自己四年的贫民生活,两人讲的最多的就是那位从未谋面的梁王妃。
“对啊,他们还是师兄妹,师从旗山先生沈嘉木,也就是梁王的舅舅。两人是青梅竹马。”司徒嘉说道。陆熙熙是他婶婶,这两只竹马青梅是陆家心头之恨。他耳朵也听起茧了。
陈如墨怂恿刘铠:“听说他俩还有怀化郡王都是一起拜师的,后来旗山先生回中原后出了一本笔记《西游记》,说得正是吐蕃的风物人情。不过那是梁王妃当年送给旗山先生成亲时的贺礼,总共只印了几十本,据说那上面的插图用的是最早的分色套印法子,颜色与画出来的无二,那法子还是梁王妃所创。此书一出,就都被各大家族搜罗走珍藏,可惜咱们都没眼福。皇上肯定有吧?”即使分色套印的法子瞒的极严,最后还是被偷偷流传开来,但是摄于刘畅的梁王的威名,只敢偷偷的使用,价钱也比钱掌柜的梨花书铺要贵。
“有,就在父皇的案头,母后床头也有一本。”
见众人双眼贼亮,刘铠也心痒:“我找父皇要一本。”结果父皇借是借了,却命令原物奉还,若是损坏一处,打十下手心。
孩子看书喜欢猎奇,对于沿途风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除了一些奇怪的风俗,他最起劲的是找梁王妃的资料,结果书中提的不多,只说她是吐蕃大和尚的女儿,一位头人的孙女,母族居然是女子为尊。详细介绍了她救助堂叔一行人的过程。至于堂叔住在阿依族的几年,笔记说得都是当地的地质灾害(洪水,地震,山体滑坡),还有气候,节庆……甚至还有当地的土王和格巴人,别的什么也没有。
几人半大小孩抓耳挠腮,怎样的女子为尊?看书中的意思就是都听女族长发号施令就是了,好像山海经里的西王母。他恶寒了一下,那哪叫做人,豹尾虎齿,基本就是一只怪兽。
他总觉得不对劲,似乎书里面少了很多东西。(人家笔记出版,都会把涉及隐私的部分删减掉的。于是乎怪小孩的考据癖上来了。)
之后梁王妃是见着了,人比怪兽美多了,为什么他亲近不起来?还经常被她咯的内伤,他还发现堂婶讨厌父皇(汗,哪个女人会对窥淫癖有好感,能扯出一丝笑容应付,说明肌肉神经元的控制能力还好),只有对母后那是真心实意,笑容直达眼底。
连带小槿小洛两个都不喜欢父皇。(乃父皇瘦的难看,人又阴沉,看着就不怀好意,哪个毛孩子会喜欢?)
还有小槿的手,堂叔一家很奇怪,这是他的结论。
直到今天他发现了大美人红杏出墙,那叫一个天雷阵阵夏雨雪。一整晚没睡,他在寝宫里转来转去。
直到天光大亮,他顶着两只熊猫眼去父皇那里点卯。
面对父母的奇怪眼神,他只好乱掰自己吃多了睡不着。
帝后二位土郎中给他的结论是积食,方绮吩咐侍从们不让他出宫,清清的饿一天。(这是专治小儿积食的方子,还是永林大长公主推荐的)
刘铠折腾了一晚不敢让人知道,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闻言如遭晴天霹雳,一整天都泱泱地没精神(被作者雷啊雷啊,已经习惯了)。
等他终于吃到嘴两口热饭,缓过神来,那位苦主梁王爷已经携妻带子出宫去也。
云丹昨晚带来的消息就是梁王夫妇急着出宫的原因:赵惜准备劫走梁王的两位和尚儿子。刘琅和刘瑜随着皇帝搬回了长安城,被安置在大慈恩寺内。
他俩吓得跟刘铠一样没睡好。早上辞行的时候,两人对熊猫眼的解释跟太子殿下一样,帝后二人照方抓药:“饿一饿就好。”
如果昨晚太子殿下听得懂吐蕃语的话,就会知道逆贼(老梁王)的势力死灰复燃。(当然,这是处于他的地位会得出的结论)
命安佳装成自己留在梁王府,阿奴乔装赶到云丹等人下榻的馆驿,怒斥赵惜:“你自己不要命,听风堂几百条人命也不要了?”
赵惜拉着脸:“我去看过陛下,他和世子过的很辛苦。已经秋天了,身上还是一件破僧衣,一日两顿不过是可以照见人影的白粥。世子受过伤,身体一直不好,那些看管的禁卫整日对他们吆三喝四,就是不肯去请郎中。“她还是按照旧称叫刘琅和刘瑜。
阿奴脸色缓和下来:“刘瑜病得很严重吗?”
“一直咳嗽,瘦的皮包骨。”他被父亲一剑伤了肺腑,需要常年静养。当年刘珉看他伤愈就把人迁到大相国寺里。明是修行暗是囚徒,温饱尚且不得,如何谈得上静养。
“他们已经快二十岁了,看那个头还不如那个刘铠。”
刘铠像皇帝,又瘦又高。
阿奴怔了半晌:“父母做的孽。赵惜,我不能让小槿和小洛落到他们的下场。要知道,刘珉算是仁慈了,放在前朝,哪一个诸侯王谋逆不是满门抄斩?”
赵惜也知道干系重大,而且刘仲正在京城,两人一出事,首当其冲受牵连的就是他。
“不过我找皇后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好过些。”为了安抚下赵惜,阿奴陪了她一天,好说歹说,最后终于打消了赵惜准备劫人的心思。
刘铁好容易有了两个崇拜自己的玩伴,而且两个懵懵懂懂地小家伙对他言听计从,一样的淘气,甚至大胆的多。(小孩子大都喜欢跟比自己大一点的孩子玩,)
刘铁寂寞很久的心灵得到了无限满足(父母忙碌,哥哥正是叛逆期,没人管他),一看堂叔出宫,他不舍得两个跟班,挂在刘仲身上像苍耳一样也跟着出来。
刘仲横竖无事,只好跟安佳装模作样地看孩子。
刘铠在同样被狗血兴奋了一晚上的严虔等人的帮助下,装成陈如墨溜之大吉,而那位倒霉蛋装成太子在睡午觉。
几人一溜烟赶到了梁王府,直接登堂入室,将刘仲扯在一边,急急忙忙喘着气:“皇叔……”看见堂叔惊诧的瞪圆了眼睛,后面的话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堂叔很喜欢堂婶的,只要堂婶在,他的眼珠子就随着堂婶转。
刘铠生平第一次开始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这要是知道堂婶偷人,还是跟自个的义兄,堂叔肯定会伤心死。
怪小孩开始纠结,看向正在花园的曲水流觞中放酒杯玩的堂婶和几个弟妹。据说那位怀化郡王是堂婶父亲的亲传弟子,他们三小五猜,那个……这个……难道奸情从小就有?
想来想去,他不忍心说出口,园子里传来一阵哭叫,原来两孩子抢一个酒杯,小槿被哥哥一把推在地上,两人厮打起来,安佳急得满嘴叽里咕噜劝了这个劝那个。
安佳跟阿奴最大的不同就是说话的声音。刘铠一个激灵惊叫起来:“皇叔,那不是堂婶。”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他俩是夫妻,一向亲近,换了个人堂叔会不知道?
堂叔——战功彪炳的梁王,堂婶……异族族长,义兄——吐蕃怀化郡王,暗夜里的窃窃私语,满园子的神秘脚步声……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是同谋。至于他们图谋什么,刘铠浑身毛皮发炸,来不及深想,拔腿就想跑,却被刘仲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他想惊叫救命,却发现刘仲用吐蕃语叫了一声,严虔等人也被侍卫们像赶鸭子一样赶进了花园里。
刘铠垂下乱舞的手脚,声音带上了哭音:“皇叔,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见了又怎样?”刘仲莫名其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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