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第239章


刘仲笑道:“当初咱俩说好了的,生日一块过,什么时候都一样。你不是最讨厌过生日?”
阿奴撅着嘴:“女人的岁数是秘密,不准再提。”
他捏捏妻子的鼻子:“还秘密呢,全天下有几个不知道你跟我同岁?”
阿奴气结:“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伸手就拧。
夫妻俩正在打打情骂俏,琼玛来报:“有个什么指挥使的夫人想见王妃娘娘。”
两人面面相觑,刘仲问:“名字。”
琼玛摇头:“没说。”
刘仲也学着她摇头:“下次通报的事叫那些汉人侍女做去。”
琼玛好强,被他一句话说的眼泪都快下来。阿奴打发一个叫紫穗的去问清楚,敲敲琼玛的脑门:“哭什么,你也该去学学青霜她们是怎么通报的,这么糊涂浑说一气,万一是要紧人物,怠慢了怎办?”
自家的这帮子侍女要找个管家调教一番才行。
紫穗刚刚出去,外面的人已经将那位夫人引进来安置在偏厅。阿奴一听紫穗的回话,竟然是明月。
她皱着眉头转了几圈决定出去见她。
明月与一般的听风堂成员不同,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梁王妃,而听风堂的人大都只知道赵惜和阿罗。
明月手上端着盏建窑兔毫,垂着眼皮正襟危坐,连里面的茶汤都没晃一下,听见脚步声,她连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阿奴见她穿着香色地百蝶花赤纹妆花缎面袄裙,头上戴着金花冠,两边各插一支金步摇。当年总是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已经是个贵妇人了。她想起陆尘翼有随身带着女人首饰的习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是这种做派,不由得抿唇一笑。
明月紧张地看着她,见她微笑,顿时放松下来,正准备福身行礼,阿奴扶住她:“免了,那些虚礼是给外人看的,直说吧,怎么突然来了?”
明月伺候过她一段时间,知道她不喜欢套话,干脆直说了:“娘娘,奴婢……”
阿奴没好气打断她:“你如今好歹也算五品夫人,怎么还是奴婢长奴婢短的,我可不敢要一个命妇做奴婢。”
一句话说的明月泪如泉涌:“我哪是什么五品命妇,嫁进陆家四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连个诰封都没有。别的官夫人诰命都是随着夫君的品级升降,只有我还算是白身。”
阿奴早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对于外命妇的等级并不是很了解,对于中原贵妇的生活更是不懂,疑惑道:“陆尘翼对你不好么?”
“很好。”明月知道自己失态,连忙擦擦眼泪,“可是没有诰封,在陆家日日受公婆冷眼,那些小妾私底下也是动作不断。”随着那个远房的知府伯父丁忧,她娘家几乎没有势力可言。换句话说,没有诰封,她等于没有了地位保障。这是个“孝”字当头,父母大于天的年代,就算是夫妻感情再好,也禁不起父母一句“和离”。若是有了诰命的身份,那就不能随意休弃了,就算公婆再不满意,也要掂量一下是否会冒犯朝廷的威严。明月的腰杆也可以硬起来。
阿奴是自己做主惯了的人,听完明月哭诉才想起以前是有看过一些类似剧情,哭哭啼啼的古装电视剧,不过那些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那诰封要怎么弄?”
明月知道她是对这些不在行,连忙说道:“夫君是五品将军,我堂堂正正嫁给他,顺理成章就该是五品安人,但是公公迟迟不肯上表恳求,朝廷哪会去记得一个小小五品官的妻子。”
“别的五品官也就罢了,陆尘翼是什么人,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敢怠慢?”阿奴冷笑一声。
明月白着脸:“夫君问过公公几次……”
“难道你公公跟那些人打过了招呼?”
明月顿了一下:“娘娘,若是我一直没有诰命,连城她不会同意将陆恒嘉放在我身边养的。”她见阿奴有些茫然,连忙又补一句:“就是夫君的庶长子,连城是大姨娘。”
“知道了。”阿奴点点头,又问:“你这次也是来贺寿的?”
明月红着脸:“是。夫君他不敢当面违逆公婆,催了几次,不见公公有动静,趁着这个机会想找司徒夫人,也就是他的堂妹想法子,绕过公公能让朝廷下旨就好办多了。”
“他倒是对你挺好。”
“他对身边人都很好。”明月解释。
原来是个段正淳,阿奴见她满脸羞涩:“我还以为他女人多,你会抱怨。”
“哪个家里不这样?公公五房姨娘,还有通房,前年还纳了一个丫鬟,有一次据说把怀孕的侍妾都拿去送人了。”明月见惯不怪,“夫君在女色上面很克制了,对我们也很好。连娟连城还是自小服侍他长大的,感情极深。他说上次要不是爹娘给他纳妾,他本不想再娶的。”
见她知足,阿奴也觉得欣慰:“你觉得幸福就好,陆熙熙那里怎么说?”
明月咬着唇:“司徒夫人上次得罪了太子,他们家惶恐不安。”
阿奴才想起上次太子落水的事,难怪明月会来找她。她转转眼珠,“你先回去,我去问问。”
明月蒙面告辞,临出门前突然回头大礼参拜:“多谢王妃娘娘担待,我以后不会再来。”随后转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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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节 皇帝病重
冬至大祭祀的时候,正统帝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整个福宁宫里药气弥漫。方绮终日愁眉不展。
陈姑姑劝道:“娘娘不必太过忧心,皇上不过是着凉了。这些年宵衣旴食,皇上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歇一歇反而是好事。”
“咳,往日里不是没病过,最多不过三五日,这次都半个月了还不见好,我怎能不心焦?”方绮心中忧惧,眼泪掉下来。
“皇上吉人自有天佑,倒是娘娘这些天瘦了不少,看东西眼睛都眯起来了。皇上还病着,娘娘越发要保重好自个别让皇上操心才是。”帝后二人感情甚笃,皇帝素日里最在意的就是方绮的眼睛,生恐一个不留心眼睛就熬坏了。
方绮擦擦眼泪,想起待会要见刘珉,可别让他看出什么来才好,连忙叫人来敷眼睛。
陈姑姑有心逗她开怀,将一些宫外趣事捡了几件讲给她听。
方绮好容易唇角翘了一下,一旁的司衣李云娇趁隙插了一句:“娘娘,前些日子还出了一件好笑的事,京城里都传遍了。”
见皇后敷着脸看不出表情,李云娇小心翼翼地说道:“是陆家的事。前些日子梁王妃进宫,娘娘知道的,梁王爷与陆家不对付,王妃的侍女将那件事当作笑谈说给咱们听。那陆家少家主就是前些年被皇上捉弄到百里荒的那个。”
方绮想起那年阿仲生病,刘珉大发脾气说陆家人胆子肥了,连皇帝都敢忽悠,那之后听说了那本淫书,就将陆尘翼明升暗降调去百里荒。陆家人四处打点,上下活动,都求到自己面上,满宫皆知。这么多年了,皇帝像孩子似的堵着气硬是没让他挪窝。想想她轻笑出声:“他家又出了什么事?”
李云娇见试探成功,胆子大了些:“那陆家少家主是个找不着老婆的,比梁王爷当初还惨……”一句话说的女官宫女们都笑开了,满屋子花枝乱颤。
方绮也忍俊不止:“阿仲那是破了相,陆家五郎的坏名声连深宫内院都知道了,哪有正紧姑娘愿意嫁他?”
“倒是有一个。那姑娘前去岳阳寻亲不着,被几个无赖堵住调戏,陆家少家主正好路过来了个英雄救美,两人一见钟情,那姑娘一心一意等着陆家五少。陆总督嫌弃她出身太低,死活不同意,后来知道那姑娘家里有一个远房伯父是知府,才勉强点头。”
方绮哼了一声:“他儿子都那名声了,还挑三拣四。”陆熙熙和陆秀秀两姐妹让方绮对陆家倒尽胃口,一个当年居心妄想做皇后,一个恬不知耻红杏出墙,如此家风,歹竹能出什么好笋。
“谁说不是呢?那媳妇刚刚娶进门,家里的公婆小姑子,一屋子的侍妾通房就变着法下绊子,头胎生的是女儿,就遭了公婆冷眼,连下人都越发不待见她,挤兑的那位陆家五少奶奶日子好不难过。”
一席话说的一干宫女们唉声叹气,她们不比女官可以老死宫中,满二十五岁就要被放出去,出路不知道在何方,只怕还不如这位五少奶奶。
李云娇见众人附和,连忙说到正点上:“她第二胎生的还是女儿,还没出月,陆总督就给儿子纳了两房妾室,更可气的是,都嫁人几年了,那位陆家五少奶奶连个诰命都没有。”
方绮将脸上的热帕子扯下来:“你说什么?”
“那个五少奶奶没有诰封。“李云娇重复一句,“这次随着丈夫上京给娘娘贺寿,据说去那司徒府里赴宴,满桌子的淑人,恭人,令人,硕人,至不济也是个孺人,只有她是个平头百姓,最后只好站着,灰头土脸的走了。那司徒夫人是主人,居然任由堂嫂丢脸,这件事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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