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隔壁》第40章


“不是,他来找……”
她的话说了一半,一看见满脸寒意的我立刻噤声:“薄医生。”
“嗯。”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还没交班吗?”
“一会儿交。”
一夜未睡,头昏脑胀,我交了班,走出医院大门。
胸口憋得透不过气,我很想哭,可是哭不出来……三年了,从飞机离开关西机场,我再也哭不出来了。
我坐进车里,摇下玻璃窗,努力地吸气,让充足的氧气舒缓内心的窒息感。
本想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下,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梦里,有个人牢牢扣住我的手腕,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一声声细碎的呼唤:“丫头……丫头……”
我难过得手都在发抖,想挣脱,又动不了。
委屈和郁闷堆积到了极限,宣泄而出,我哭了,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所有的郁闷都释放出来。
醒来后,我伸手摸摸湿润的眼睛,冰凉的订婚戒指差点划伤眼睛。
我又摸摸手腕上病人留下的勒痕
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二周前,有位病人家属情绪失控,把我推倒,手表刚好撞在铁架上,表壳撞碎了。
我拿去修表店,店里人说机芯也撞坏了,他们没有配件,让我找海鸥厂商的售后。我又拿去专柜,店员一见十分惊讶,一再表明没卖过这款表。
我告诉她这表对我很重要,只要能修好,多少钱都无所谓。
她打电话问了厂家,厂家的人让拿回去验验,她让我半个月后过来取。
走进某商场,我快步走到海鸥表的柜台前,问售货员。“我上次拿来修的表,修好了吗?”
“请问您说的是哪一块?”
“情侣表,白色的。半个月前拿来的,你说送去厂家验验真假……”
店员顿悟。“请等一下。”
没多久,经理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
“修好了吗?”我忙问。
“对不起!”经理把表退回来给我。“我们厂家没有配件。”
我不解。“这款表不是海鸥的吗?”
“是。厂家的人说这款表是他们老总指定让做的,客户十分挑剔,时间又很急。所以,这款表除了外壳和上面的标示是海鸥的,其他部件全是从瑞士名表上拆下来后组装的。”
难怪那外壳轻轻一碰就粉身碎骨,原来只有外壳和标志是海鸥的。
“很抱歉。”经理满脸歉意。“不是我们不负责修,这款表我们只做过一对,实在没有配件给您更换……”
“我明白。”我又问:“如果我愿意出钱呢?”
“机芯是Jaeger精密度最高的一款,价格非常昂贵。如果这块表对您意义很大,不如留作纪念……”
我苦笑,为什么他留给我的永远没有表里如一的东西,就连这款手表,也是一个披着海鸥外衣的Jaeger,实在太可笑了。
出了商场,我走到垃圾桶前,最后看了一眼手中已经破碎的手表。
我对自己说:可以做到的,没有他的日子,一样好好生活,结婚,生子手表被我扔了进去,一声沉重的撞击之后,这块我三年来从不舍得摘下的表终于没有了。
他说:“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许多许多叫‘冰’的女孩儿,我的‘丫头’只有一个!独一无二!”
现在,这独一无二的手表,这独一无二的“丫头”,再也没有了。
我与他,从此再无任何联系。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我下意识扶住旁边的一辆白色的车。站稳后,缓了口气,才发现刚巧是昨天那辆白色的SUV,白色的车牌。
想起那个嚣张的男人,我不禁一冷,急忙离这台车远一点。
搞不好他一冲动,开车撞死我!
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我还真想开车撞你!把你撞成植物人放在床上!
我问: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不是恨,是爱。那晚在病房门外,我对自己说:这个女人……是我的。不论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就算只是个躯壳,我也一定要把她囚禁在我身边这句话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说,我都会骂他“白日做梦”。
而这句话出自叶正宸之口,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他就是我的劫数。
命运从不会放过我任何一次捉弄我的机会,就连我躲在最安稳的港湾里,它也要用暴风把这港湾击垮。
印钟添因为贪污巨款被上面特派的专案组带走——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便得到这个消息,我全然不信,做任何事都谨小慎微的印钟添绝不可能贪污巨款,更何况,他若是有巨款,何须我们两家一起凑足买房子的钱。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我不信。
我想尽一切办法打听他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印钟添为何突然被秘密提审,提审的结果如何。
连续三天,我爸爸忘了吃药,天天坐在电话旁边,不是给他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就是等着接电话。妈妈悄悄哭过很多次,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我也看见了她眼底的湿润。
印钟添的父母就更不用说,短短三天便苍老萎靡,一见到我总要老泪纵横地一遍遍告诉我:“钟添是被冤枉的,钟添不会贪污……你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就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我接到一个检察院朋友的电话,他说刚刚得到消息,印钟添已经定了罪,恐怕是死刑,难有转圜的余地。
我还没等挂电话,妈妈急得用颤抖的双手扯着我的袖子。“你朋友怎么说?钟添没事吧?”
我看看她,又看看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爸爸,他正屏住呼吸等着我的答案。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案子快要查清了,钟添很快就会没事。”
爸爸的眉头终于松了,忙说。“快给你印伯伯打个电话……哦,还是我来打吧,你快点进去睡会儿。”
“嗯!”
回到房间,我锁上房门,才敢卸下脸上的强颜欢笑。
可这欢笑能强颜多久,纸包不住火的。
面对过太多的死亡,见过太多家庭支离破碎,只要能救印钟添,我什么都可以付出,包括跟一个有妇之夫上床!
被自己最恨的男人压在床上尽情侵占之后,我完成了一场权与色的肮脏交易。
无论多少水都冲不掉我身上的印记。
站在小旅馆的窗前,夜风把湿法吹干。
榆树下的那辆悍马还没离开,淡淡的青烟从排气管散出,消失我关上窗,掩上窗帘。
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告诉他们:“你们别轻信外面的谣言,他们都是乱说的。我北京的朋友帮忙问了,专案组重点放在上头的人,钟添只不过是协助调查。”
挂了电话,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上面的短信息:“好饿!想再吃一碗你煮的面。”
我删了信息,存下了电话号码。
等了三天,南州那边终于有了消息,专案组查出副市长来历不明的巨款,副市长在审查过程中,突发心脏病,送去医院紧急抢救,目前正在重病监护室。
现在南州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这个状况让我有些急了,不确定目前的状况对印钟添是否有利,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被判有罪。而且,叶正宸一个留日的医学博士,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我也不敢确定。
我问北京的熟人,他让我再等等消息,不要心急。
我怎么能不急,万分焦虑之下,我一个人在北京漫无目的地走。一个出租车停在我旁边,问我要去哪。
我一时冲动,说:“**委吧。”
本想去看看有没有上访的可能性,到了**委的门口,我远远看着庄严的大门,再看看门口一脸严肃的武警,不敢越雷池半步。
我正在门口徘徊,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大门口,距离我不远的地方。
一个武警一见车牌,立刻一路小跑过来,毕恭毕敬敬了个军礼。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威武的军人从车上走下来,躬着身子打开后车门,手放在车顶一个男人从车上缓缓走下。
我见过很多军人,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不需要任何装腔作势,举手投足自然流露着一派首长的感觉。
武警退后一步,又敬了个军礼,让开路,示意他进去。
那个人没有进去,转过身,看向我
庄严肃穆的**委大门前,他微微一个转身,阳光落在他漠然的俊脸上,他淡淡的眸光落在我身上我连退数步,只觉得阳光晃得我头晕目眩,墨绿色的军装上金色的纽扣刺得我睁不开眼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不涉及敏感词汇,我用了**委,至于是哪个委,大家自行猜测吧。
真相显
叶正宸!
我眨眨眼,确实没有看错,眼前这个佩戴两杠三星肩章的男人正是叶正宸!
这意味着什么?他是个军人?!
我清楚记得,他说他不是军人,也没当过兵,父亲是个商人那么一个刚留日回来的医生怎么可能摇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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