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的时光》第55章


〃这是沈清石。〃她记得夏觞当时是这样说的。虽然没有附加身份,但很明显,沈清石和夏觞应该有着比较固定的关系,并且沈清石似乎并不喜欢看到她和夏觞在一起。虽然,她看起来落落大方,态度随意,但从她未曾放松的肩膀和有些刻意的站姿,都可以发现她内心的不愉快。
这些,齐轩妄也许可以尝试着说服自己不在意,但是,夏觞的态度让她了然了很多东西。夏觞有些心虚。她没办法肯定她是因为什么而心虚。她不想问,因为,她已经知道结局了。对沈清石,她没有一点争竞之心,就算有,也消弭在沈清石志在必得的笑容里。如果对手是这样一个女人,她恐怕连参赛资格都没有吧。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一场比赛,夏觞的〃执法〃带着太明显的偏颇了。
车子飞速前行,到达爬满葛藤的围墙边,确并未停下,而是绕过围墙,直接开到了古朴、凝重的学院大门前。齐轩妄默默下车,走开几步,回过头来,对着夏觞微笑,良久才扬声说道:〃再见!谢谢你。〃
小小的白色身影,踮着脚转过去,轻快地融进了月光里。
夏觞握住方向盘,忍着开口挽留的念头。她想把她叫回来,跟她说对不起。试着去抚平沈清石轻易制造的伤害。可那本不是她擅长的事情,何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弥补、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了。她趴倒在方向盘上,开始克制不断窜升的,针对沈清石的怒气。
在今夜以前,夏觞都没真正怨恨过沈清石,但在今晚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办法克制对沈清石的反感。因为沈清石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冲着无辜的齐轩妄去的。带着生意人的精准、无情。
最大的困扰来源于,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伤害齐轩妄。她希望她的眼睛里,依旧可以保有那时的纯真,还有那种柔弱的坚持。可沈清石根本枉顾她的意愿,横出一手。
如果仅仅只是来骄傲地宣布一下所有权,这已经是夏觞忍耐的极限了。可她甚至甚至旁若无人地暗示齐轩妄,她对那一夜完全知情。这是齐轩妄最敏感、最柔软的一处记忆。沈清石轻描淡写的语气,无非是要齐轩妄知道,夏觞并不是很重视这件事情,至少没有她希望的那样重视。所以可以轻易告诉给别人听。沈清石故意引导齐轩妄作这样的想象。
从齐轩妄的表情,不难看出,涉世未深的她,轻易着了沈清石的道。
自己的坦诚被沈清石利用了夏觞没有办法克制这样的想法。
她烦躁地发动车子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开。一路飞车,来到菜皮〃彩虹心〃。贝御、菜皮都不在,所以夏觞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喝下了半瓶伏特加。
等意识到自己过了酒精极限,伏特加的后劲已经开始侵袭她的清醒的神智了。朦胧中一个带着一点熟悉感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努力让涣散的目光聚焦,半晌,终于弄清眼前的人是谁:
〃魏樱粟?〃
〃没错,是我,看来,你还没喝尽兴,还很清醒噢!〃魏樱粟不怀好意地媚笑,举起酒杯,含住杯中血红色的液体,贴住夏觞的唇,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将酒液,喂哺进夏觞的口中。
夏觞有些狼狈地咽下嘴里的酒水,想推开贴住自己的魏樱粟,可完全被酒精控制的身体,却只能颓然倒入一个弥漫着香奈尔COCO魅惑气息的怀抱里。周围笑闹的声响,让夏觞更加神志不清,魏樱粟又一次将酒喂进夏觞嘴里。这次夏觞没有抗拒。因为她几乎已经睡着了。
魏樱粟像哄一个孩子一般呢喃着:〃太子殿下,要跟我回家吗?我的水床很大噢!睡上去很舒服的,像划船。〃
半梦半醒的夏觞只听见〃水床〃两个字。被酒精烘热的身体、麻痹的神智,瞬间找到了皈依,胡乱嚷着:〃我。。。。。。去。。。。。。我去,我要睡水。。。。。。床,凉快。。。。。。〃
魏樱粟拍拍她的脑袋,轻叹:〃真乖,咱们走吧!〃
。。。。。。。。。。。。
夏觞睁开眼睛,刺眼的初夏阳光让她泪水横流。等眼睛适应了突然的光明之后,她有些慌张,不住地左顾右盼,细看房间里的陈设,渐渐安心这是秦圣的卧室。看看床头的钟,已经快10点了。努力克服宿醉带来的眩晕。回忆着昨晚的情形,却只记得零零落落的片段。不过似乎的确有秦圣的影像和声音。夏觞坐起身,薄薄的被子从身上滑下。侵入肌肤的微凉,让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正前方的玻璃门被拉开,秦圣正好从阳台上进来,夏觞连忙拉起被子,挡住不算撩人的春光。再抬头,展砚之紧跟在秦圣后面也进了房间。
〃别遮了,昨晚帮你洗澡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展砚之坐到床边,摸摸夏觞的脸。放下她昨晚换下的衣服。衣裤都已经洗净晾干,正散发着洗涤剂的味道。
〃给沈清石打过电话吗?〃夏觞低着头喃喃地问。
〃打了,昨晚就打了。她说等公司午休时会过来。〃秦圣好奇地望着夏觞脖子里那一块青色的石头,又看看展砚之敞开的领口里悬垂的小小的砚台,了然地笑。
夏觞挠挠头,问:〃我怎么会在这儿的。〃
展砚之看看秦圣。秦圣也看看展砚之,然后不太自然地回答:〃昨晚我帮菜皮看酒吧,嗯,砚之也在,只是我们在。。。。。。忙别的。。。。。。嗯,别的事情,回到大厅,看见你和魏樱粟在一起,魏樱粟要带你走,我告诉她,还是我来照顾你比较好。你吵着不肯回家,我们只好带你回来了。〃
〃你先把衣服换上,出来吃点东西?浴室最上面的柜子里有新牙刷。〃展砚之站起来,牵着秦圣的手,往外走。
夏觞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进了浴室。洗去一脸宿醉的颓败,来到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展砚之慵懒地靠在秦圣怀里。夏觞从她俩身边经过时,看见了秦圣脖子里新添的吻痕。想到这是女神般平和的展砚之的作品,不免浮想联翩。果然是看起来越正经的人,骨子里越狂野。
夏觞没有办法停止邪恶的想象,她在心里推演着秦圣和展砚之会怎样纠缠在一起。
〃夏觞。。。。。。〃秦圣的声音,打断了夏觞的遐想,让她一时之间从想象的迷雾里堕入现实,难免有些慌乱,随便了找了句话应和:〃你认识魏樱粟?〃
秦圣的表情因为这句话而变得不太自然。嘴里含含糊糊、支支吾吾。夏觞倒是小人坦荡荡:〃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跟她上过床?〃
秦圣也许是受了夏觞的感染,也坦荡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展砚之。展砚之喝了一口果汁,才说:〃我早就知道了,是魏樱粟亲口告诉我的。夏觞,魏樱粟的示威中也包括你。〃
秦圣有些着急:〃我可以解释一句吗?〃
〃你基本上是,无意识状态下,上的她的床?〃展砚之一边替秦圣解释了缘由。一边把手中的果汁递给被面包噎住的夏觞,夏觞刻意将唇贴上展砚之刚刚留下浅浅唇印的杯缘。她好不容易才让果汁把喉咙里的面包带进胃里,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说:〃当时我是自愿的,清醒的。所以,秦圣你还是可以立贞节牌坊的,当然是和我比。〃
〃看来还是我和清石比较应该立牌坊。〃展砚之望着夏觞,不经意地接茬。
〃你和沈清石。。。。。。〃夏觞突然横出完全不相干的半句话。
〃当时我21岁,清石20岁,她很强势,你可以认为,我是半推半就的。〃展砚之眼睛里洋溢着坦然。
〃我们为什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这种话题?〃秦圣嘟着嘴问。
展砚之望着秦圣的眼睛:〃因为,很多事情梗在心里,会很难受,越是不说,越难受,日子久了,要出问题的。说破了,就会发现,哈,不过如此!〃
〃那你不介意?〃秦圣避开她的目光。
〃我觉得我应该不介意。但事实上,我很介意。我明明知道那是,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那是你无意识状态下做的事情,可是,我没办法忍住。我承认,我很介意。所以那天晚上,在浴室,我会那样对待你。〃展砚之意有所指。
〃我喜欢你表达介意的方式,虽然一开始有点疼。〃秦圣脸上漾起红晕。
夏觞点点头,她虽然喜欢展砚之,也真诚地钦佩展砚之,可她和沈清石有过身体上的关系,一直像一个小小的疙瘩,隐伏在心里。但又没有任何资格可以提起,因为除了沈清石她和11个女人上过床。她想沈清石也许和她一样。
坦诚有的时候像一个咒语,一念出来,梗在心里的疙瘩就自动消除。就像展砚之说的,会发现原本在意的东西不过如此。夏觞得意地发明着一句绕口令:隐藏和压抑,只会让被隐藏和压抑的东西,更加需要隐藏和压抑。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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