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营垒》第65章


直声升的轰鸣声中,长龙一样的消防车也终于赶到。看看欢呼的战士,被火灼伤后背的邢克垒瘫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向赫义城,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没烧着脸,破相的话我小媳妇肯定会休了我。”话外之音,好像以为自己是以色相取胜虏获了米佧的芳心。
换作平时赫义城肯定要为他的耍贫赏他两脚,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不驯的部下,赫义城却觉得格外顺眼。蹲□拍拍邢克垒的肩膀,他极认真地说:“米佧只会心疼。”
邢克垒就笑,脏兮兮的俊脸和洁白整齐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他适时说:“那老大你给我当证婚人吧?”
想到厉行结婚时邢克垒想出的馊主意,赫义城乐了:“怎么的,寻求保护呢这是?”
瞥一眼厉行,邢克垒坦言:“我为之前干过的‘坏事’感到打怵。”
语话间,连休整的时间都没有,邢克垒指挥炮营的战士随同团长贺泓勋和赫义城带来的装甲团开始全力协助消防队进行扑救工作。经过长达六个小时的奋战,凭借隔离带的阻隔,以及直升机和消防车作用,五三二团的弹药库终于脱离了危险。
然而尽管排除了最险的险情,却阻止不了山火的蔓延。当风向开始发生变化,在风势不减的情况下,灾情急速向距离白松山最近的高铺县推进。
高铺县常住人口达六十四万,依当时的情势来看,大火对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直接的威胁。在森林消防队持续进行扑救工作时,赫义城下令伤员下山,然后带领两个团的兵急行军二十公里赶去高铺。
邢克垒本属于伤员一列,可他根本不听首长的命令下山治伤,反而打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旗号领兵出发。安基有意阻止,不领情的某人回身赏他一脚。赫义城微恼,却又不能把人绑了押回去,拦住邢克垒查看了下他的伤势,确定不是很严重,勉强同意。
都说: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革命战士一兜泥,哪里需要哪里提!这不仅仅说明任务面前,军人的随机性和这个职业的高度危险性。更是“危难面前,新一代军人延续着老一辈的军魂,抛下自身安危,驻守在地方保卫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的顽强精神”的完美写照。而这种精神,在这次火灾中,被这群身穿军装的男人诠释得淋漓尽致。
在指定时间内赶到高铺县,汗流夹背的战士们在首长指挥下,开始疏散群众。邢克垒负责县内一条街道居住的群众的撤离工作,由于街道地处县城边缘,距离森林最近,时间极为紧强迫。然而,浓烟滚滚之中,恐惧使得有的百姓根本不听战士的话撤离,更有年纪大的老人哭着喊着非要带走所谓的一辈子的家当才肯离开,严重影响撤离速度。
山火不等人。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燥热之风刮过,噬人的大火无情地卷席向高铺。通红的天空,四面八方仿佛都陷在烈焰之中,民房被瞬间吞没。
“我妈还在屋里!”头发蓬乱的妇女疯狂地和一名战士撕扯着,哭喊:“妈,妈……”
邢克垒急红了眼,他沉声喝道:“拦住她!”
阻止的话未及出口,战士眼睁睁看着披着被浇湿的军大衣的邢克垒冲进火海,然后下一秒,他的身影被火苗围剿得不见踪影。
“白松山的火势还没有得到控制,现在正已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蔓延。作为重灾区的高铺县周边乡镇地处位置偏远,地势险要,给扑救工作带来极大困难。我国陆军部队已前往救援,但由于通往高铺的公路被山火破坏,受伤的群众和我军战士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山火持续的第七天,邵宇寒召开院内会议,将这则报道进行通报,组织医疗救护队。随后,结束交流会赶回A城,连家都没回的米佧执意要求随贺雅言等医护人员赶往灾区。
事实上,此时陆军医院病患较多,还要抽调医生和护士去灾区,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可米佧毕竟只是实习医生,入院时间又很短,并不适宜到一线去独立工作。看出邵宇寒的犹豫,贺雅言很坚定地给他吃定心丸:“我以米佧师傅的身份保证,她具备独立行医的能力。”于是,邵宇寒破例同意米佧随队伍前往高铺。
一路颠簸,当医疗救护队绕路到达高铺县时,临近被山火席卷的树林已是焦黑一片,空气中有股难闻刺鼻的味道。众医生齐心协力搭好帐篷,建立起临时救治场所。凭借扎实的专业技术,米佧与众医生分别行动,为没有被及时送回城里的群众和轮流下战场休息的战士包扎伤口。
森林消护队、解放军部队、医疗救护队、三方发挥自各职能作用,竭尽全力减少灾情损失。尤其是战斗在一线的抗灾抢险的战士,那些奋战在火光和烟雾中的年轻身影,感动了无数灾区的百姓和通过电视广播关注灾情的群众。
扑救工作昼夜不停地进行,截至火情排除,无论是负责指挥的赫义城,还是抗战在最前线的贺泓勋、厉行、邢克垒等一众军官,已连续作战达到十五天。在此期间,他们除了吃饭时稍作休息外,几乎没怎么合眼。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浇熄了山火。当雨势小下来,米佧才得知,在她来灾区之前,赶往高铺下属受灾乡镇抢险的邢克垒,受了伤。
作者有话要说:通过两章内容,某雨尝试了有别于《幸福》和《半生熟》军演的抢险救灾情节。作为男主,我想亲们明白邢克垒的表现代表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写文之初,某雨想通过文字和故事,给人以爱的希望和勇气!动笔军旅系列之时,我开始试着将军人的铁血和刚毅融进来,让故事在爱情之外,有所升华。
四年前的今天,汶川地震,某雨新华社工作的朋友说,当记者到达灾区,控制不住地大哭不止……
天灾难测,灾情面前,生命显得那么渺小,向遇难同胞哀悼!
PS:关于灾情描写有不妥之处,请亲们原谅!
、城池营垒54
雨过天晴,站在山脚下,目光掠过光秃秃的群山,米佧心里有些难过。一场大火,毁了无数的生命,更毁了很多人辛苦建造的家园。不过幸好都结束了,她坚信:人在,一切就会好起来。仰头望向山顶环绕的色彩班斓的彩虹,米佧轻喃:“可是邢克垒,你在哪儿啊?”
思念泛滥,米佧拿出交流会前邢克垒给她买的新手机按快捷键,不无意外地,得到的依然是关机的提示。担心占据了她所有情绪,米佧垂眸,双手合十,祈祷邢克垒平安归来的同时,回忆和他从相识到相恋的画面,任由一幕一幕的情景如慢镜头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因为贺熹经办的案子被牵连遭遇绑架,身穿吊带睡衣的她哭得梨花带雨,邢克垒的出现俨然天神一般,当他脱下半湿的作训服裹在米佧身上,当他用有力的手臂抱起她,惊吓过度的米佧并没发现胸臆间对他升起一种叫做“依赖”的情绪。
医院外面,他挑眉调侃:“小妞,你干嘛脸红啊,我就那么让你不好意思啊?”仅仅是手指的接触,然而面对他炽热的目光,她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军演结束,他以玩世不恭地语气建议:“小妞,要是你不反而,咱俩凑合了?”
庆功宴上他笑倪着她:“小妞你小心喝醉了,到时候我耍流氓你都不知道。”
送她回家的路上,在他的越野车上,他们……那时距离他们相识连72小时都不到吧,那突如其来的亲密,现在想想,或许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邢克垒,那个痞子一样的军人,米佧承认:和他相遇时,没有陌生感。
不是命中注定又能是什么?经历短暂的分离,米佧意识到:或许初遇时,她对邢克垒就有了情。只是那份情很微妙,很隐密,细小到被忽略了。否则依庆功宴后他们出格的举动,又怎么会一直保持联系?哪怕确实曾因他玩世不恭的性格对他的心意有所怀疑,米佧却不能否认邢克垒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喜欢被他哄,被他逗,被他抱,被他吻;会为他心疼、会对他思念。对于邢克垒,米佧知道,那是爱。她爱上他了。在历时十五天的分离之后,米佧很确定。而这个喷薄而出的答案,让米佧急切地想见邢克垒。
思绪飘飞间,自远处驶来一队军车。米佧循声望去,猜测是哪支撤回的救灾部队经过。忽然升起隐隐的希望,米佧抬步跑过去。
从军车的外观上米佧判断不出来是哪个团的,她只是在清晨的暮霭中,惦着脚朝车里张望,拿她糯糯的声音询问:“是五三二团吗?邢克垒在上面吗?邢克垒?邢克垒你在不在啊?邢克垒……”然而直到所有的车都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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