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第2章


他听说服安眠药自杀也不会太舒服,但至少有个全尸。
然而他没死成,还是被同学发现,送去了医院抢救。
他醒过来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发现自己没死,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住院费、治疗费,又是一笔钱,他开始琢磨从住院部的窗户跳下去。
第二次见到郑洵,余恪白没想到对方还记得他。
“真缺钱缺到想死?”
余恪白点头。
郑洵打量了他一番问:“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余恪白不明白。
“你缺多少钱?”
“三百五十万。”
郑洵笑了,表情嘲讽,他没法理解竟然有人因为三百多万就寻死。
“我买你两年。”郑洵说,“给你五百万。”
余恪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我开的价格很高了。”郑洵摸出烟,闻了闻。那几天,他刚好收到了他爸给他的五百万,说是给他的补偿。
郑洵一点儿都不想要这破钱,他只想弄死他爸领回来的那个兔崽子。
但郑洵也不是慈善家,五百万,他不想要,但做些别的用处还是可以的,比如,玩儿个大学生,顺便救人一命。
当时的郑洵觉得这是在给积德。
“医院不能抽烟。”余恪白提醒道。
“我知道。”郑洵手机响了,他接电话之前对余恪白说,“不能抽烟但可以做‘爱,我晚上来找你。”
余恪白看着他接起电话离开了,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胃,觉得很想吐。
就像郑洵说的那样,晚上九点,他来找余恪白。
“考虑清楚了?”
面对脱得一干二净的余恪白,郑洵咽了咽口水。
“我没做过。”余恪白当时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自己给那个恶霸口‘交,算不算是“做过”。
但他不准备让郑洵知道,因为这个人,让他突然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想法。
他觉得,是上天不想收他,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不怕。”郑洵过来,低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生,冷淡的月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把男生的皮肤和脸色映得更加惨白。
他的手掌轻轻地从余恪白脖颈抚摸到小腹,柔声说道:“第一次会有点不习惯。”
余恪白非常紧张,郑洵抚过的地方,都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郑洵去反锁了病房的门,将门上的窗户用床单遮上。
他走回来,站在病床边,放了张支票在桌子上,然后解开了腰带。
余恪白想起那个男人,腥臭,恶心,他心里满是恐惧,想着要咬断这男人的阴`茎。
但意外的是,郑洵身上没有那种让他作呕的味道,相反,当对方拥抱他,亲吻他时,让他有一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蒲公英,马上就要被吹散的时候,被人重新拢在了一起。
他十分生疏,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郑洵的拥抱。
他在狭窄的病床上,被亲吻,被抚摸,被打开了身体。
当郑洵进入他的时候,他开始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生活突然脱了轨,父母没了,他成了一个男人的陪床。
郑洵这个人,之前怎样余恪白不知道,但在他跟着这人的日子里,没见过郑洵跟别人上床。
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在意,说到底,两人之间,类似雇佣关系,谁见过员工多嘴老板私事的?
余恪白看得开,他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只是觉得,约满到期,开始一个人生活,就是他最大的期待。
郑洵对他也不错,提出给他准备住处,也经常送这送那,人也够贴心温柔,只不过,余恪白清楚,大家都在玩一个叫做“陪伴”的游戏。
两年的约定,过得很快,但两年时间,让余恪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被郑洵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见面就做‘爱,最多是在做完之后,一面清理一面被询问一下最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郑洵其实只大他五岁,但经常两人聊起天时,就好像那人是他的父辈一样。
余恪白不太喜欢跟郑洵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两人有关系的日子是有期限的,两年一过,一别两宽,交往太深,并不是什么好事。
余恪白跟郑洵在很多地方都做过爱,车里、教室、宿舍、酒店、郑洵的办公室……
差不多两年了,他唯独没有跟郑洵回过家。
这是第一次,郑洵竟然开口说让他以后都住在这里。
余恪白给他吸了出来,无比自然地将嘴里的精`液咽了下去,这个味道他也熟悉。
抬手擦擦嘴角,余恪白说:“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郑洵从来不对余恪白隐瞒自己的婚事,从两年前到现在,没必要也没心情。
他也不在意余恪白问起这件事,只不过对方懂事,很少提及,在郑洵的印象里,余恪白懂事到让他从来不用操心什么,好像两人真的就只是五百万和陪睡的关系,丝毫没有情感上的触碰。
余恪白一度让他很困惑,连情场老手郑洵都做不到跟床伴情感零交流,但余恪白可以。
他可以在做‘爱的时候表现得动情又沉醉,也可以在结束之后立刻恢复到冷静理智的状态,像是下一秒就准备洗干净自己然后离开。
丝毫不会拖泥带水,每次还都得郑洵拉着他,把他留下聊聊天。
没见过这样的床伴,这是真的。
在以前,郑洵玩儿过的那些男孩里,绝大部分像余恪白一样为了钱跟他做‘爱,当然,也不乏真心喜欢他的,卖弄着一切想要吸引他。
他们渴望郑洵成为他们的长期饭票,最好还是永久牌的。
但余恪白不,郑洵有一次在余恪白的宿舍,跟他做‘爱之后,发现这家伙枕头底下有个小小的日历本,上面每过一天就用叉划掉一天。
郑洵没问过他那是怎么回事,但想想也知道,余恪白在倒数离开自己的日子。
他当时觉得可笑又可气,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谁如此渴望从自己身边逃离,更何况,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强迫,你情我愿,对余恪白来说其实是一场合算的交易。
那天他压着余恪白在宿舍狭窄的床上做‘爱到深夜,逼着余恪白说爱他,说离不开他。
口是心非,这一点郑洵知道,他也知道,余恪白这个人,听话到你让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反驳,还会拿出那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演技,哄骗得你几乎信以为真。
余恪白不是他唯一睡过的人,未来也不会在他这里终结,只不过是他浪荡私生活中的一个停顿,这两年,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身边放一个安稳的人,总比招惹外头那些不知心怀什么鬼胎的人强得多。
所以,即便余恪白并没有让他多么贪恋,但这两年,郑洵也几乎没有碰过他以外的人。
有时候郑洵自己都会恍惚,感觉好像拥有了一段稳定的关系。
他垂眼,看着余恪白。
这个家伙比两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健康了很多,做这种事也熟练了很多。
郑洵永远记得他第一次上余恪白的时候,那感觉跟奸尸差不多了。
当时他想的是:原来干一个处男是这种感觉。
他没回答余恪白关于结婚的问话,直接将人扑倒做了起来。
他喜欢抚摸余恪白的身体,不管一天做几次,都能迅速的敏感起来。
以前余恪白听人说过,如果经常在别的地方玩花样,再回到床上就会觉得没劲。
但他不这么想,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张床。
可以足足睡下四个他的大床,柔软到他整个人几乎陷在了里面。
他被郑洵紧紧拥抱着,顶弄着,一身汗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余恪白很快就射了,弄得两人小腹前黏糊糊的一片。
他整个人都缠在郑洵身上,紧贴着对方,在射`精的时候恨不得让他们二人融为一体。
余恪白在高`潮的时候总是会放弃理智,连叫‘床的声音都变了调。
郑洵喜欢他这副模样,疼惜地吻着他的耳朵,问他:“哥干的你爽不爽?”
“嗯……”余恪白眯着眼索吻,双颊绯红,双眼迷离,只能发出这个声音。
对于郑洵要结婚这事儿,余恪白一早就有心理准备。
他从不打算干涉人家的事情,毕竟他跟郑洵也不是什么正当关系。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郑洵那边就张罗着结婚,甚至婚戒他都见过,从那会儿一直拖到现在,到了今天,总算是真的近在眼前了。
余恪白倒是不期待这件事,但也不抗拒,郑洵结婚与否,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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