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第9章


这几天都是这样,每晚他回来的时候高扬都还在客厅打游戏。
“怎么还不睡?”余恪白换了鞋,走进来,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很晚了。”
“睡不着。”高扬退出了游戏,对他说,“热水器插着呢,冲个澡再睡吧,饿不饿,要不我给你煮个面?”
“不用了。”余恪白没有这么晚还吃夜宵的习惯,而且他现在真的很累,只想赶紧睡觉。
“好,那你快去洗澡吧,我也准备睡了。”高扬伸了个懒腰,抱着笔记本电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恪白看着他关了门,轻轻地叹了口气,也回屋了。
换衣服,去冲澡,站在花洒下的时候,余恪白突然有些恍惚。
他离开郑洵已经一个星期了,来M市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实习,忙得他没空去想郑洵。
明天就是那人的婚礼了,余恪白闭上眼,享受着温水从头顶淋下来流遍全身再离开的感觉。
他其实是有些好奇的,很想看看那人穿着西装站在婚礼现场是什么样子,大概会比平时还要挺拔英俊,不过,那都与他无关了。
他原本只是想草草冲个澡,结果却不知不觉手摸向了自己的后‘穴。
那个地方,每次他去见郑洵之前都要干干净净地清洗一遍,而那个恼人的家伙,几乎每次都会射到他里面,让他被迫在做完之后,累得疲惫不堪的时候还得耗时耗力去清洗。
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郑洵来给他做事后的处理。
想到这些,余恪白更恍惚了。
他发现他跟郑洵才没分开多久,以前的事就好像都变得有些不真实了。
就好像,那些事情并非真正发生过,那些挥汗如雨的夜晚,那些缠绵悱恻的过程,那些脸红心跳和亲吻拥抱,都是假的,是他幻想出来的。
只有当下的疲倦和不知尽头的加班才是真实的。
他不是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只是突然担心,有一天,他会真的忘了郑洵这个人。
十四
余恪白自己在浴室里自`慰了一次,他很少会这么做,其中一个原因是,郑洵要他的频率很高,基本上没等到他欲`望四起,对方就招呼着他过去做‘爱了,另一个原因是,余恪白会觉得害羞。
十年前就已经性觉醒的人,到现在,自`慰依然会觉得不好意思,就像是小孩儿偷偷干了坏事儿,只要一想起就会紧张心虚。
所以,当他看着被水冲走的乳白色液体时,不出所料的让脸烧了起来。
他赶快洗干净自己,擦干,回了卧室。
因为怕吵到高扬,余恪白没有吹头发就直接睡觉了。
睡下的时候已经两点多,早上六点还要起床,留给他休息的时间算是非常少。
余恪白裹紧被子,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明天郑洵要结婚。
郑洵结婚,他要去公司加班。
按照道理来说,今晚郑洵跟新娘是不能见面的,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搞个单身派对,在派对上会不会遇到可口的男孩。
余恪白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想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赶走。
但效果甚微,哪怕后来睡着了,梦里也都是郑洵。
余恪白开始疑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如此惦念郑洵。
他早早起床,给自己做了顿早餐,然后出门上班。
他跟高扬的关系有些微妙,余恪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很想多照顾他一些,只是,他不习惯被人照顾,至少,父母去世之后是这样的。
他其实已经拥有很多了,郑洵给他的那些钱,足够他一个人活得很有底气。
周六早上的地铁人很少,余恪白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看着一闪而过的广告灯牌,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日本电影中最常见的那种人,庸碌无为,不知为何忙碌着。
天刚微亮,郑洵被电话给吵醒。
一看,是他妈的。
他觉得烦,本来结婚这事儿就已经够麻烦了,更麻烦的是他妈。
爸妈离婚之后,他妈变得愈发神经,每天都想着给他介绍女朋友,让他赶紧出来独立。
郑洵知道他妈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就是想让他多给点儿钱。
不过可惜了,郑洵跟他爸他妈都没什么感情,对那两个人,他向来都是拒绝交流的。
至于跟梁潇的婚事,是他心甘情愿的。
那会儿郑洵觉得反正自己也不会喜欢谁爱上谁,梁家跟他们家是世交,又提出想要“亲上加亲”,郑洵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梁潇漂亮,懂事,不会说话,总是一副善解人意、任人摆布的模样,仅有的爱好就是躲在书房里看书写字。
这样的老婆,刚好是郑洵需要的。
能带来利益,又不用操心,挺不错的。
只是,他最近觉得梁潇有些不对劲,总是躲着他,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郑洵没精力去琢磨她的心思,只要这婚礼顺利办完,别的都无所谓。
电话安静了,郑洵起身,准备洗漱。
刚走到卧室门口,电话又响了。
他无奈,接了电话。
“起来了?”
“明知故问。”郑洵觉得他妈有时候就是爱问些没营养的问题,也爱说些没营养的话,上次他带余恪白回来,刚好碰见她在家里,这事儿郑洵挺不乐意的。
他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家,当然,余恪白除外。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郑洵不爱跟她说话,冷着声音说:“没事儿了吧?我要去收拾了。”
“好好好,我就是叫你起床,怕你晚了,等会儿齐尧他们就过去找你了,你快点儿收拾吧!”
齐尧是郑洵表弟,伴郎团人员之一。
郑洵跟他关系并不好,因为两人多年前因为同一个男孩大打出手。
郑洵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床伴儿跟人吵架的人,所有跟他睡的人,于他而言都没那么重要,身体“看”得见对方,眼睛和心是看不到的,不过如果有人非跟他较劲跟他抢人,那郑洵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这些不开眼的人中,齐尧是最喜欢跟他较劲抢人的一个。
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这两年,他把余恪白捂得严严实实的,因为他清楚,余恪白这种高傲冷淡的模样,最招齐尧喜欢。
本来他不想找这家伙当伴郎,可他妈非把人塞过来,他也懒得拒绝了,说多了也只是白白浪费口舌而已。
齐尧一进郑洵的家门,就笑着说:“恭喜啊,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从你床上抢人。”
郑洵懒得搭理他,收拾完就准备出门。
外面司机等着他们,婚礼现场在城郊的花园,他们赶过去需要不少时间。
“表哥。”齐尧穿着伴郎礼服,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精神抖擞,原本就条件不错的齐尧,这会儿靠在那里,一副雅痞青年的味道,很是迷人,只不过可惜了,郑洵不好他这口,“你这房子,不止你一个人住吧?”
“你什么意思?”郑洵疑惑的看向他。
齐尧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证件照,递到郑洵面前,笑着说:“这个我怎么没见过?”
郑洵一看就皱了眉,是余恪白的一寸照片。
他很好奇齐尧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到的这张照片,可能是余恪白不小心遗落的,只是,他之前那么想在家里找到余恪白曾经来过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成功,齐尧一来就发现了照片,他心里有些不平衡。
郑洵把照片抢过来,叫上齐尧出门。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齐尧轻笑着说:“表哥,您今儿就结婚了,不如把这位介绍给我,他的长相倒是很和我的胃口,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他。”
郑洵站住脚步,回头冷眼看着齐尧说:“别痴心妄想了。”
齐尧撇嘴笑笑,催促他快走。
之后一直到婚礼开始前,齐尧都没有再提到这件事,可是郑洵却没法安心,齐尧这人他最了解,想找一个人的话,挖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来。
他在去婚礼现场的路上想着余恪白的那张证件照,丝毫没有拍出他本人的气质和样貌,他敢打赌,现在齐尧说要找余恪白,只是故意气他而已,他突然开始庆幸余恪白的这张证件照拍得有点儿丑。
一路顺利的来到了婚礼现场,从车上下去的时候,齐尧突然搂住郑洵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表哥,你都结婚了,其他男人的照片,还是我来帮你保管吧。”
说完,他就从郑洵口袋里摸走了那张余恪白的证件照。
郑洵被突然涌过来的宾客分散了精力,完全没有顾忌到齐尧,相片什么时候被偷走的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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