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凤》第64章


皇后一抬手,身边的大丫鬟便道:“头抬起来。”
张焉全身都在冒着冷汗,闻言只好慢慢地抬了头,见雍容华贵的皇后端坐在门帘那边。她肤若凝脂,尤其那樱桃小口,令人心生怜爱。真是个美人那!张焉感叹,为何这么美的人,生活在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可是却不得皇帝喜欢,日日忍受孤独寂寞。
正自己做着感叹的张焉,没有发现,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刻,皇后的脸色铁青,连身旁的宫女都神色大变。
、第八十二章 长央之主
“你,你是。。。”皇后齐娥皇竟然起身,朝着张焉这边走,声音哆嗦着不能自持,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你是张焉?”
一旁的宫女见了,忙上前扶着她,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臂,提示她不要失态。
齐娥皇这才醒悟,敛了神色,依旧坐于软榻上,那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
“民妇正是张焉。”张焉也发觉了皇后的异常,可是她不敢现出疑问的神情,只当做没有看见一样。
“放肆,你不懂规矩的吗?就这样回皇后娘娘的话?!”齐娥皇身旁的一个较为老成的妈妈训斥道。她可能只是在为皇后的慌乱而虚张声势地掩饰。
“皇后娘娘赎罪,民妇来自乡野,不懂宫里的规矩。”张焉听了那妈妈的话,心里一凌,忙解释,然后重新回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妇正是张焉。”
瞧得出,作为皇后的齐娥皇并非凌厉、阴险之人,虽贵为皇后,可是为人并不傲慢。她强作笑颜道:“不必如此客气,你已被皇上封为一品敬敏夫人,怎能再自称民妇?敬敏夫人快快起来说话吧。”说着,便又起身,往张焉这边走来。自有宫女打了珠帘,齐娥皇过了珠帘,亲手将张焉扶起,握了她的手,送至旁边坐榻上一起坐了。
那和煦的春风般的笑容和温和的语调,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臣妾谢皇后娘娘。”她低着头,心里仍在忐忑着,不知皇后究竟在想什么。更不知皇后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亲密。
“听闻敬敏夫人以前从未来过京都?可本宫怎么瞧着与夫人倒像是旧相识似的,看到夫人各外亲切。”皇后拉着张焉的手说道。
她这是什么意思?闻言知音,张焉心里想,莫非她是指自己并非第一次来京都,原本的张子若本就是自己扮的?一个念头快速闪过。张焉忙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妾的确是第一遭来京都。臣妾与张子若是同胞兄妹,也许皇后娘娘之前偶然见过家兄,但又记得不十分清楚,故而才感觉臣妾瞧着熟识。”
皇后听了,半信半疑,一丝冷然之色滑过眼眸,随即又风光霁月地笑着道:“本宫听别人说,夫人与同胞兄弟张子若长相颇为相似,果真不假。可是与夫人相像之人。倒还另有一人呢!”说到这里,皇后掩嘴而笑,这回的笑。倒出自几分真心,而她身边的几位妈妈和宫女也跟着幸灾乐祸似的笑着。
张焉不解其意。为何说到自己的长相,她们就这般表情?当真奇怪。
这时,进来一个梳着平头宫髻的小宫女,打了帘子进来对齐娥皇禀道:“皇后娘娘。晴贵妃求见。”
“她来做什么?就说本宫乏了,要歇了。”齐娥皇随口说道。那双美目竟是厌恶之色。
刚才斥责张焉的妈妈附在她耳边耳语一番,齐娥皇得意地冷笑一声,一只手抚着另一手镶嵌着宝石的长长的护甲,又对小宫女道:“让她进来吧。”
接着,听到一阵宫裙窸窣之声。一个装扮明艳,挽着凤凰飞天髻,髻上插着金色流珠凤钗。身着玫红色广袖宫裙的贵气妇人徐徐地走进来,脸上挂着高傲的神色,身后跟着两个清丽的宫女和一个挎着拂尘的太监。这贵妇便应是贵妃南宫晴了。
张焉不敢抬头,只低着头,看着那玫红色的华贵衣裙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忙起身。依旧低着头。
在南宫晴给皇后见过礼后,张焉便给南宫晴跪下请安。
南宫晴见了。面容微微抽搐,但依然敛了神色,故作亲热,妩媚地笑着道:“敬敏夫人快快请起,何必如此见外。”
皇后在一旁神情淡淡,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张焉这才抬起头,南宫晴装扮明艳,挽着凤凰飞天髻,髻上插着金色流珠凤钗,身着玫红色广袖宫裙,脸上挂着高傲的神色,身后跟着两个清丽的宫女和一个挎着拂尘的太监。
她看着南宫晴的模样,渐渐地变了脸色。那南宫晴不就是今年深秋入宫的吗?当时秀女大选,张焉还建议凤黛如参加,还将皇帝的喜好列了明细给黛如。可那时黛如对自己生情,不愿参加。事后,盛传那次大选,皇帝新得了中意的贵人,极为宠幸,短短三月间,便由一个小小的贵人升为贵妃。其父南宫越也跟着更加荣耀起来,南宫一族一跃而成为城中新贵。
那时张焉虽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情意,可皇帝的心大,可以容得下多少女人,谁又能知道;而她对皇帝并没有多少感觉,故而并不嫉妒,所以也并不在意。
可是,她却一直不知道,原来这得了盛宠的晴贵妃,她那修长入鬓、柔美不失英气的眉毛,她那小巧的鼻尖,她鹅蛋型若凝脂的脸,除了多一些柔媚之色,嘴唇更薄一些,哪一点没有张焉的影子?
这圣绻正隆的贵妃,竟然和张焉有些形似。不同的是,张焉眼中闪烁的是正气、睿智、活波与内敛,而那南宫晴是妩媚、傲慢、自私与放纵。
她显然是恃宠而骄,被宠坏了的女人,着实可怜,张焉想。同时,她也理解了为何刚刚入宫遇见南宫晴的轿辇,南宫晴反应怪异以及齐娥皇及其宫人见到自己时的诧异。
南宫晴瞧着张焉,再也掩饰不住面上各种复杂的表情,她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有些挫败的感觉。她是南宫越唯一的宝贝女儿,上面三个兄长,自小娇生惯养,争强好胜惯了的,从不肯认输。她抿了抿嘴唇,依旧高傲地仰着嘴巴,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
皇后露出似乎是真心的笑容道:“今日来本宫这的,一个贵妃,一个夫人,当真是咱大周再也没有的美人!”她轻轻摩挲着她的甲套,似笑非笑,突然“哎呦”一声,端详着二人的脸,接着道,“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原来晴妹妹和敬敏夫人竟有些相像呢!好像一对姐妹花儿似的。”
一旁的宫人们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做着震惊状,跟着皇后附和着,他们面容下的冷笑,让张焉感到一阵阵寒意。张焉忙道:“皇后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本是乡野中人,怎敢与贵妃娘娘做比!况且贵妃娘娘容貌倾国倾城,与貌美的皇后娘娘才真是姐妹呢!”
皇后听了轻笑。南宫晴看着张焉道:“怪不得能得皇上亲封,本来我还奇怪,原来夫人这般能言,好会说话的呢!”
“哦,听闻夫人还有一位叫做张子若的胞兄,与夫人长相极其相似,”皇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道,“张子若和皇上相交匪浅,也曾来过宫中呢。”
齐娥皇想说什么?提醒南宫晴皇上先认识的他兄妹俩,对他们有什么想法,才纳南宫晴为妃?提醒她她受宠的根源在于自己,让她不要那么嚣张?
张焉不想得罪那南宫晴,据说她老爹吏部尚书作为奸诈狠辣,如果得罪了这样一对父女,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的。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很显然,这对父女,并非什么正人君子。
可张焉明明看见了南宫晴那异常阴森的脸。
“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西山冬狩,敬敏夫人也一并前来吧。”皇后说道,“这是皇上登基的第十个年头,故而皇上对此次冬狩非常重视,特别请了端王及诸位王公大臣及他们的家眷参加。敬敏夫人想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盛事,不如便一同前往吧。”
“一来呢,臣妾虽刚被封为夫人,可是毕竟来自乡野,没见过世面,怕闹出笑话;二来,臣妾家里也有许多事儿,祖母身体不适,臣妾又刚入府,正是应当尽孝心的时候,还是应当待在家里。冬狩还是不便参加了。”看似想邀请我,其实,想拿我当抢使,当你争宠的工具,想让我帮你斗南宫晴吧,张焉心里想道,我可不上你的鬼当。
“看来皇后娘娘倒是很喜欢敬敏夫人呢。”南宫晴用帕子沾了沾嘴角,笑道,“敬敏夫人想必家里事儿多,也不好老让人家陪着咱们。”心道,皇后果然没存什么好心思,你道张焉多在皇上身边晃悠两圈,就夺了我的恩宠了吗?能得盛宠可不单单是美貌这么简单的,要不是如此,怎么皇帝就不待见你这个皇后呢?想着,她就现出了鄙夷之色。
“本宫的确喜欢敬敏夫人,这只是其一。这冬狩关乎整个大周来年运势,我听法华寺的禅师说,今年冬狩应请一个庙堂之外的人参加,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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