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雁过了年不过十四,可大顺朝的女子十二岁就能订亲,早点给她定下来也是好的。她虽跟李平感情不错,却没有那层意思,何况不管李平是王爷还是坐上那个位子,身边的女人都不能少的。
“那个李公子当时正在街头赌钱,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家的子弟,小雁毕竟是……还是给她找个好人家。”凌虎脸色有些难看,他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了董大来。看若汐没有什么事,便走了出去,他还要去见一见李戟,毕竟他是李戟带出来的,年龄差不了两岁,却总是有份师生之谊。
青藤阁的暖阁里,李戟端正的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脸色依然冷俊,眼睛微敛,并不说话。李平寒暄了几句,让下人都退了下去,这才道,“靖王爷提起要给世子纳个侧妃,偏看上了若汐姑娘,小李将军可知道此事?”
、第三十九章 心思
平王府,青藤阁的暖阁。
李平看着李戟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有些许不满,从若汐掉下悬崖失踪的那时起,明显的看着这个冷俊将军神情落寞,虽然掩饰的还好,但说话间依然常常的失神。在悬崖处找了三天,他几乎下到了谷底,还是凌虎提议先回京师。
到了京师,还特意嘱咐凌虎有了消息定要通知他。谁知道若汐一回来,他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之前的担心和落寞都没有过一般。有关靖王爷和太子向自己提亲的事情,作为靖王的人,他多少也应该知道,如今李平忍不住问起,他却依然一副冷俊的面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靖王世子虽然顽劣了些,心底却是不坏,靖王爷就这样一个亲生儿子,爵位自然也是他来继承。靖王爷虽然也是先纳的侧妃,却一辈子只纳了一妃,靖王妃病逝后也未再娶。如果若汐姑娘嫁给靖王世子,倒也不算辱没了她。”李戟的声音清冷,好似说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听的李平直皱眉头。
李戟的意思很明确,劝李平将若汐嫁给靖王世子,点明靖王世子的品行,又说了靖王爷的家里情况,没有王妃压着,家境简单。而且靖王爷如此长情,靖王世子也会受其影响,就算是娶亲也不会有太多女人。这样的亲事又是靖王爷亲自提出的,以后对若汐也能高看几分,方方面面来说,这门亲事当然绝好不过。
只是李平想问的,却是他对若汐的态度,看他的神色如此冷淡,李平猜不透他的心思,自然很不满意。
看李戟实在没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李平只好把话题引到朝堂上去,跟李戟不闲不淡的又说了几句,场面有些尴尬,就听有小丫鬟在门外叫道,“凌统领来了。”
凌虎满面笑容的进了暖阁,上前给李戟行礼,李戟忙将凌虎搀起来。见到凌虎,李戟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却只说了好好办差的话,便要告辞离去。
走出了青藤阁的院子,凌虎带着李戟往府门走去,刚拐过弯来,就远远的看着,若汐从甬道的另一侧走来,白露端着药碗跟在若汐的后面。
双目一对,两边都没有诧异的表情,若汐远远的福了福身,李戟也点头示意,然后不留痕迹的转身走向了府门处的假山。若汐也没有什么表情,继续沿着甬道进了青藤阁的小院。
凌虎看了心中叹气,这两人从来都是这样,如果不是那次若汐落崖失踪,凌虎也不知道李戟对若汐如此紧张,也不知道若汐竟然将从未摘下的镯子给了李戟。李戟曾托凌虎将镯子还给若汐,而凌虎却拒绝了,让他自己去还,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可是到现在李戟也没有主动去找若汐。
看着李戟的背影,若汐的心里也叹了口气。李戟的前途无量,现在不过十七、八岁,就已经是将军,想来圣上对他还颇有重视,婚事必定是要指下来的,说不定就是公主什么的,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医官,何必阻了他的前途。只心里暗暗担心,他的余毒有没有清干净,那个玉镯有没有管用,径自想着,才进了李平的暖阁。
进了门,白露服侍李平喝了药,便退了下去。若汐将刚才梁子和凌虎说的情况大致说了,李平也觉得奇怪,那个李公子出现的及时,不知道是什么人。府中没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是李戟在的缘故还是其它。
如果是专门为了害若汐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有可能是因为太子,太子也提出想将若汐讨了去,皇后那边对这件事情不满,跟太子的意思相左,若汐死了,这件事情自然就算了,可是为了对付若汐花这么大的代价,是不是太过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却也没有什么结论,只是总算没有什么事情。李平突然想起李戟的话,向若汐问道,“小李将军觉得靖王世子还算不错,靖王爷只有这一个儿子,一辈子也只纳了一妃,靖王妃病逝后也没有再娶,姐姐不妨考虑一下?”
若汐低了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眼前最重要的是徐家那边的动作。”说着便退了下去,李平看到若汐眼中的落寞,心中有几分明了。
————
京城,坤宁宫。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大殿,上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差点跌倒,手里捧着的拂尘也掉到一旁,站在殿内的宫女见了忙上前捡起拂尘,又将小太监扶起。
“小张公公,您慢着点儿。”
“不碍的,娘娘睡醒了没有?”
宫女点了点头,便进殿禀报。不多时,小张公公就进了大殿,看着半卧在美人榻上喝茶的皇后娘娘,小张公公心里一阵紧张。他伺候皇后娘娘有一阵了,以往是他的干爹张公公伺候,前些日子,张公公被皇上逮着个错处打了,才把他提到身边伺候。
张皇后娘娘脾气不好,最近皇上专宠杨才人,惹的皇后娘娘心情也差。如今灰衣大人这件事情又办砸了,作为传话的,定然吃不了好果子。
他颤颤悠悠的进了大殿,然后在美人榻前跪下,却没有敢开口说话。转眼大殿里的宫女都退了下去,只有一个看起来丰润白皙的大宫女站在美人榻的旁边。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灰衣没把事情办好。”皇后没有放下茶碗,只是抬了下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张公公,眉头就皱了起来。
“皇后娘娘英明,事情的确不是很顺利。”小张公公觉得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却不得不说下去,“灰衣大人说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他没有出面,马车也要翻了,只是……”
小张公公说到这儿便停了,不敢继续往下说,直到皇后忍不住问,“只是什么?快说,恕你无罪便是。”
有了这句话,小张公公心下稍定,才继续说道,“只是靖王世子突然出现,不但扶住了马车,还把人送回了家,灰衣大人不敢得罪,只好离开。”
皇后听了猛的手中的茶碗砸向了地面,小张公公心房一颤,就见那茶碗碎成了数片,有一片被弹起落到了腿边,却又不敢出声,只是忍着,看那温热的茶水流了一地,沾湿了自己的衣角,却暗自庆幸,皇后没有只是砸向了地上,而不是自己的脑袋。
“又是那个老不死,竟然连他儿子也出来给我捣乱。”说着皇后挥了挥手,小张公公退了下去,待出了大殿,他缓缓吸了口气,这才看了一眼门口站立的宫女们,宫女们目不斜视,只低头看脚。
大殿里的气氛有些浓重,皇娘的气还没有消,那大宫女也没有低头去收拾瓷片,而是走过来帮着皇后捏肩。
“娘娘莫急,如今重要的是西山大营饷银贪墨的事,您得拿个主意。”
“哎,我怎么能不急。不过春晓你说的对,看样子爹还没有想好,我想着如果爹做点让步,说不定能早点给建儿办了亲事……”
“皇上也是为了太子好,那太子妃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所以想看看品行,晚两年再成亲……”
“不能再等了……”
————
过不几日,罗家车行传来消息,徐阁老终于按捺不住,上书乞骸骨。圣上挽留了一回,最终还是准了。又有太子定下亲事,明年三月迎娶太子妃。西山大营的吴承运被免职留用,九门提督蔡信中被调到西山大营做总兵。皇上赐徐善礼为安国候,世代相传。
“太子亲事当前,自然顾不得这边,姐姐就放心吧。靖王爷那边,既然小李将军说是不错,改日我去拜访一下。不过,到底要不要定下来,我定是要先问了姐姐的。”太子亲事当前,自然会将讨要若汐一事放一放,李平的病也应该好了。
听了这话,若汐的心一沉,“这件事不用着急,想来皇上最近也忙的很,顾不得其它,只是这九门提督如今空了出来,也不知皇上要留给何人?”
九门提督是京城重要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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