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雪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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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我知道了。”甄浣逸嘴上如此,却不愿相信容誓会是那样的人。
林亭初想起她答应了替容誓套问甄浣逸,如果早日查清颢筠的事,岑筱液就会收手,容誓也大概也不会再打扰浣逸,便问道:“这些话公公大概都跟你说过了吧。”见甄浣逸不解,林亭初继续道,“颢筠出事的那晚,公公婆婆不是在教你侍夫之道吗?”
甄浣逸闻言一惊,手上扎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神色有些慌乱,这一切收入眼中,化为心底的疑惑。
“那晚,公公都说了些什么呢?”
“那,那晚,爹,爹他跟我说,曹涣会是个好夫婿……”甄浣逸吞吞吐吐。
“这个不至于说一晚上吧?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还有。”甄浣逸杏眸流转,颦眉咬唇,“还有要我三从四德,谨言慎行。”
林亭初还想再问下去,甄昊礼路过,忽然走了过来:“三妹,我正到处找你呢,有些事和你商量,你且和我到外面去一趟。”
甄浣逸如获大赦,连忙放心绣活辞了林亭初与甄昊礼同行离去。林亭初心下纳罕,他们兄妹素来不合,甄昊礼怎么会有事和甄浣逸商量。
月上柳梢头,林亭初从甄颢筠的遗物里找出书房的钥匙,与容誓夜探书房。
自甄颢筠出事之后书房也只有捕快曾进来过,地上还留着甄颢筠干透的血迹。推开房门,林亭初的眼泪几乎要落下,她的相公就是在这里永远地离开了她。
“捕快已经把这里搜了一遍,你还想找什么?”这里是林亭初的伤心地,若不是怕容誓耍什么花样,她才不会跟来。
“也许他们会遗漏些什么。”容誓四处搜寻着。
“可是我们既然怀疑是甄家的人杀了颢筠,而这又是甄家的屋子,就算发现甄家人的东西也很寻常。”林亭初瞥见桌脚一块碎布,细细一看,与容誓的衣服是相同的布料。那天他帮甄富取账簿的时候她一直在外面看着,容誓并没有勾破衣服,难道是他杀了颢筠,他不是来找证据,而是来毁灭证据的。
容誓看见了林亭初手上的布碎,伸手欲夺回,林亭初一闪身,连忙逃出书房。容誓追了出来,林亭初想大声喊叫,却被容誓捂住了嘴。
“别声张,听我解释。”
林亭初挣开了他的手:“是你杀了颢筠?”
“当然不是,这块布是以前留下的。”容誓辩道,“之前我帮筱液查岑家的事时,曾偷过老爷的钥匙进过几次书房,这布是那时候留下的。”
“我凭什么信你?”
“你忘了那天晚上是我把你从房梁上救下来的吗?我怎么可能杀甄颢筠?”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我救下来以后又去杀人然后再回来?”林亭初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太可能,“不论如何,这件事我必须报官。”
“报官?官府的人能信得过吗?曹涣根本就是个草包。何况到时候你要如何解释夜闯书房的事?你就不怕我反咬一口说是你勾引我到书房私会?”
“你!”容誓说的没错,曹涣的确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而他们孤男寡女待在书房也很难向人解释,他们前世的事就是教训。
“你先回去,我自己在这里查看。”容誓抽走了林亭初手上的碎布,转身回了书房。
林亭初无奈地看着他关上房门,气愤跺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容誓到底是什么人,一个马奴怎么会有那样的胆识。而岑筱液到底有什么迷魂汤,可以让他和颢筠都为自己卖命?
次日,天香楼里,岑筱液确认了房外无人,关紧门窗:“找到了吗?”
容誓从怀里取出他辛苦得来的账本:“在这里。”
“太好了,这回可真要谢谢那位甄家二少奶奶了。”
“我昨晚看了一夜,发现三年前的六月,甄家买进了七斤六两的上等人参,却卖出了二十三斤四两,这就是他们买入假人参鱼目混杂的证据。”
“但是单凭这个只怕不足以将甄富入罪。可惜甄颢筠死了,我们没有十万两给庄子安,不然就可以让他拿出那半根毒人参指证甄富。”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放过甄富,更不能让你和叔叔、弟弟一辈子受苦。”
“哥。”岑筱液像儿时一般倚在容誓肩头,“我收到消息,叔叔和两个弟弟在去边疆的路上死了,如今岑家只剩你我二人了。”
容誓抚着妹妹的泪痕,往事渐渐浮现,恍如昨日。
他本叫岑廷夜,是岑家长子,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很小的时候他就向往浴血战场,杀敌卫国的日子,早早就投了军,所以这里没什么人认得他。
三年前,他在塞外听到了岑家被抄的消息,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为了蝇头小利罔顾人命的人,于是他和一个战死的士兵换了身份,逃出军营。几经辛苦,他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岑筱液,筱液告诉他,父亲临终时一直坚持自己是冤枉的,是甄富嫁祸于他。于是,他费尽心思混进甄家,希望能找到为岑家雪冤的证据。
李裘是当年岑家酒楼的账房先生,当初是甄富收买了他,让他伪造账簿,指证岑禹阳。李裘为人仔细,容誓相信真正的账簿他一定还留着。他曾多次偷入李裘卧房寻找账簿,但始终没有收获。他也曾多次探李裘的口风,可惜李裘滴水不漏。
后来他们利用甄颢筠的人脉调查当年买了假人参的苦主。甄颢筠查到,三年前有个穷酸书生庄子安花了半生的积蓄为病重的老母买了一根人参,但第二天他的母亲却死了,当时庄子安指天为誓说要为母亲讨公道,但没过多久却消停了。不仅如此,庄子安还突然发了笔横财,匆匆忙忙搬到了外地。
原本他们已经找到了庄子安,而且也知道庄子安当初只用了半根人参,另外半根还在他手里。庄子安答应,如果他们愿意给他十万两银子,他就拿出人参指证真凶。当然,甄颢筠并不知道所谓的真凶就是他爹甄富,否则他也不会答应出钱帮他们。但是,那晚甄颢筠还没有把银两带出甄府就遭了毒手。
之前岑筱液曾套过甄颢筠的话,知道甄家所有的账簿都在书房,岑筱液多次从甄颢筠身上偷走书房的钥匙,让容誓潜入书房寻找甄家药材铺的账簿,但是甄家账簿如山,甄富又把那本账簿藏得隐蔽,所以他一直没有找到。而甄颢筠死了,他想再拿到钥匙就不容易了,所以只能利用林亭初。
“筱液,我一直想问你,你还爱甄颢筠吗?”
岑筱液嘴角浮起冷笑:“自从进了青楼,我的心里就只有恨。甄富害了我们全家,让我们替他们甄家人受苦,我恨他们。和甄颢筠重修旧好只不过是一步棋,大闹灵堂也只是为了让他那个傻娘子以为我真心想帮他找出凶手,好利用她为我们岑家雪冤。”
容誓看着妹妹陌生的狠毒神情,心里泛起愧疚。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当年那个任性冲动却单纯善良的妹妹永远地离开了他,这一切都是甄家一手造成的。如今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帮妹妹脱离苦海。
、遗书
今日是初一,甄家一向信佛,自从连氏上了尼姑庵之后,每逢初一十五甄家的女眷都要上尼姑庵拜神上香,祈求家宅平安,亲眷康宁。
林亭初到了庵里,先往后院去请婆婆连氏一同出来上香。到了禅房门口却看见一个小尼姑捧着被撕碎的佛经,口里阿弥陀佛地念着。
“小师父,这佛经怎么撕成这样了?”林亭初双手合十,恭敬问道。
小尼姑脸上露着愠色:“里头那位甄夫人呗,问我借了藏经阁的佛经去抄,却给撕成这个样子,真是罪过。”
林亭初看了看小尼姑手里的经书,似乎是《父母恩难报经》。
小尼姑继续抱怨道:“这有钱人家的夫人就是难伺候,自从她住进我们庵里,每天晚上大吵大闹,说自己梦见儿子受苦,总是大半夜地找我要佛经。之前抄其他佛经的时候倒还都挺虔诚的,今天也不知发的什么脾气,一看到这经就给撕烂了。”
“我婆婆痛失爱子,心中难过,还望小师父多多见谅。”
尼姑听说她是连氏的儿媳,讪道:“原来是甄夫人,贫尼冒犯了。”
“小师父客气了,是我该替婆婆赔不是。”林亭初合掌鞠躬。
“这我可受不起,贫尼初入佛门,道行尚浅,多嘴易嗔,真乃罪过。甄老夫人每日抄诵佛经废寝忘食,甄家公子定能往生极乐。”
“多谢小师父。”
连氏听见林亭初的声音便从房里出来了,林亭初恭恭敬敬地扶着婆婆一起去上香。
连氏搭着林亭初的手:“好像消瘦了不少,在家里没受亏待吧?”
“怎么会呢,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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