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寇传》第21章

天羽云虎正在了解战后情况，祭祖的礼部文职官员几乎全灭，整个重装骑兵团全军覆没，只剩下一千多个没事做的马夫，而两个轻骑兵团残余的骑兵也只剩半个营的编制，他本身所属的亲卫营损失达九成之多，都是死在他的车驾四周，整个队伍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也就是说现在护卫他的力量只有五百骑兵了，这个他颇感头疼。他想了一下，这里离祖地还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沿途很有可能还要遇上魔法帝国的袭击，而且图龙反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仅凭一个骑兵营的力量是不可能让他安然抵达祖地并且返回帝龙城的。
“太子殿下，云月已发出仙鹤传信，一日之内必到帝龙城和道门。只要在道门赶到之前保得平安，就可以无忧了。”
“好，希望道门来的人不会像机成子和雷极子那么没用吧。”
常善满脑子云月的影子，任由马儿在黑夜里狂奔，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幸好路上遇到剑生和他的支队，才没有迷路。
“你是说太子殿下到了这里？”叶破山惊异地道。
“是啊，他人不错，还救了我的命。”常善点头道。他把所有情况告诉了叶破山。叶破山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也没有对他再一次的失责进行处罚。
叶破山和剑生互相望了望，同时道：“太危险了！”
叶破山分析了一下地势，道：“祖地在怜海南方，要到达那里，必须要绕过怜活北滨的图龙城附近。从这里到图龙城有二百余公里，再到祖地还有百余公里。在这么长一段路程上，图龙反王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在路之上设下重重拦阻。而且这里离翻龙匪寇只有上百公里，随时都会遇袭，太子殿下此行困难重重啊！只是我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派太子殿下祭祖呢？”
剑生道：“或许他有另外的用意吧。”
叶破山听了剑的话身体一颤，一个想法在他心中闪过，但他马上将这个想法驱除了。若这个想法被人知道，他立刻将人头不保，即使有十个重意剑派护他也是枉然。叶破山不知道，他是第一个有这个想法的人，而这个想法也的确被他猜中了。很久以后，当第二个人猜中光远皇帝的用意后，他大叹时机已过，徒呼奈何。摇摇头，叶破山将这些离他很遥远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但叶破山没有躲过去，一个小时后太子殿下派人将他连同他的骑兵小队一齐征召了。本来太子是没有权力干涉军务的，更别说私自调动有军务的军队，但是他出示了炎龙帝国最高军事机构枢密院院使百里慎大元帅的狼符令牌。狼符是枢密院调动帝国军队的信物，仅次于虎符，整个枢密院共有十枚，功可调动除帝龙城禁军与祖地护卫军之外的任何一支帝国正规军队。但是规模不能超过一个军。叶破山面对狼符只有听令行事，即刻率队出发了。
“剑生，我们去保护太子殿下，那他们怎么办？谁来保护？”常善望了望黑夜中看着他们离开的一千多后勤工部人员，不忍心地道。
剑生无奈地道：“那有什么办法，难道不去？太子殿下是国之柱石，相比之下，他们只能算是垫基石吧。垫基石可以找到很多，但柱石可只有一根。老大，不要看了，快走吧。”
常善不同意地道：“就算是垫基石也不能随便抛弃吧，否则谁还愿意做垫基石。”
剑生点头道：“老大你说得真对，剑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正是你说得那种情况，天下十二路反王和三十六路匪寇都不愿意做垫基石了，都想做柱石。对了，老大，这里没别人，你说，你是想做垫基石还是想做柱石？”
常善毫不犹豫地道：“我不反对做垫基石，如果都不想做垫基石，那柱石又怎么建立得起来？但我绝不想做随便就被柱石抛弃的垫基石。”
剑生惊异地望着常善道：“老大，你还真有个性啊！不过，这种话不要在别人面前说，小心被砍头。快点，师叔在看我们，我们掉队了。”说完，他一夹腿，策动战马向前面的小队追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人脉
叶破山精湛的功力让他老远就听见了剑生和常善的谈话，等他们赶上来后警告性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常善道：“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就像现在，这就是大局。你若想改变这个局面，除非你拥有改变这种局面的超强实力，否则就不要自寻死路。”
“拥有改变这种局面的超强实力？”常善喃喃地道，“什么是超强的实力呢？”
叶破山道：“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
常善哪里明白这些，追问道：“物力和财力我知道，人力具体指什么？”
叶破山道：“人力，就是支持你的人和你拥有的人。支持你的人是你的人脉，你拥有的人是你的筹码。”他说到这里，看了看身旁的骑兵，示意常善和剑生稍微离他们远一点，才道：“当今太子的人力你知道是什么吗？”常善和剑生看了看对方，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叶破山当然知道他们会摇头，所以他马上便道：“太子系当今皇后所出，皇后便是他的第一人脉。皇后身属道门，所以道门便是他的第二人脉。炎龙帝国最高军事指挥机构枢密院使百里慎百里大元帅位高权重，你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么高的位置吗？这其中就有太子的力量在起作用，他们在相互扶持对方，所以百里慎大元帅便是太子殿下的第三人脉。这三条人脉便促成了当今太子的地位，使他超越了大皇子天羽云龙而一举拿下了太子之位。你们说，这人脉重要吗？”
常善和剑生只有点头的份，他们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有这么多明堂，同样没想到叶破山居然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叶破山继续道：“太子殿下除了这些人脉之外，还拥有大批的人力。帝国十二大军团中肯定有军团是站在他的一边。当然，这不包括百里慎大元帅的军团。”
“这有分别吗？”常善不明白叶破山的话意。他心道：“百里慎是太子的人脉之一，那他的军团不就是太子的军团吗？”
“当然有分别。”叶破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常善和剑生讲这些他们听不太懂的事情，但既然说了就干脆讲明白吧，他继续道：“百里慎就是百里慎，太子就是太子，这是两个人，两个势力。虽然他们现在是一体的，同属一个大势力，但在他们之间，仍然有着利益的分岐。在他们之间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当他们的各自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也是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缝的时候。为了防范对方，所以他们都必须保留一些力量，这就是我为什么说百里慎的军团并不等于就是太子殿下的军团。”
常善不怎么明白，道：“也就是说他们还不能彻底相信对方是吗？在以前我们打猎的时候，每一个猎人都必须完全地相信自己的同伴，这样才能避开凶猛的野兽，猎到足够的食物。在军中不也一样吗？你教我们的军阵不也要完全地相信自己的战友吗？为什么他们会不相信自己的同伴呢？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伴吧。”
听着常善有些感慨地话，叶破山发现他开始想一些事情了，不像刚从围山村出来的时候只想着杀寇报仇，满脑子杀念。这也象征着他长大了，开始有了大人的疑惑和烦恼了。叶破山道：“这就是政治，不同于打猎和军队的另一种复杂的游戏。你可以将他们的关系叫做政治同盟吧，一切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合作基础。违背了这个基础，合作就会立刻消失，甚至成为敌人。好了，就说到这里吧，我们必须在指定的时间内赶到太子殿下那里。”
两小时后，叶破山率领骑兵小队在子时时分赶到了太子殿下的宿营地。宿营地就在官道边上，太子天羽云虎并没有到十公里之外的预定休息的驿站下榻。他决定这一路之上都不再进入驿站，省得暴露位置。
叶破山被通知立即前往太子营帐参与正在进行的会议。太子营帐周围燃烧着几支大火把，周围护卫森严，都是刀出鞘、箭在弦，一派紧张的气氛。叶破山一路之上受到了重重盘查，最后才来到太子帐前。他明白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禁卫师的损失太惨重，凭他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到这里。“末将青狼军团骑兵三等兵尉叶破山奉召请见太子殿下。”营帐门外的太子侍卫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揭开帐帘进去了。马上那个侍卫就出来了，朝他摆摆头，示意他进去。叶破山也不理会他的态度，道了声谢后穿帐而入。
进帐之后，他不敢抬头，于地下行三跪九叩之礼，口呼千岁。他的眼角余光发现除了上面的太子，其余三人都是站立着，没有坐椅，心中已经确定太子的损失真的很大，连一应生活用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