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传说》第22章


回手抓住那个女人是一个下意识动作,也就是说我经常会作出一些不受大脑支配,而且不考虑后果的行为,认为通常把这种情况叫做“缺心眼”,北方地区说成“虎”,不够文雅的说法叫“傻×;”,书面化的说法是“侠义之气”,都是一个意思,主要指一个人做事不经过大脑分析,多管闲事或者管了不该管的事情,是个典型的贬义词。
我在河水里挣扎的时候感觉到小姑娘的惶恐,不经大脑过虑信息,就动了“侠义之气”,一把抓住惊惶中的女孩,并借着张雪尼船桨的力量把她拖到岸边,那个时候小姑娘昏迷不醒,不知道是因为溺水窒息,还是因为恐惧过度。不管什么原因,按照江湖规矩我应该给口对口给她做人工呼吸,尽管我不是一个流俗的人,但这种俗事做一次也不妨,于是深吸一口气,凑近她薄薄的嘴唇。就在这一瞬间,女孩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大叫一声,抬手一把向我抓了过来,然后看着我的形象全身发抖,喉咙里“呃呃”几声,就再次昏了过去。
身旁的张雪尼惊呼一声,一把就把我拉进船舱,划着小船飞速跑掉,连句场面上的话也没有交代。
“眼看就快取得他们的信任了,你跑什么?”我对张雪尼古怪的行为很气愤。
“老大,我的易容术不像江湖传闻的那么高明,被河水泡了半天,又让刚才那个小姑娘抓了一把,能吓死人的,小姑娘看了你一眼就晕过去了,估计不被吓死,也得吓疯,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敢回头看你。”张雪尼一边划船一边解释。
我在船舱里找到了一面镜子,小心翼翼地对准自己的脸:“鬼呀!”在有生以来第一次从我的嘴里发出这样凄厉的声音,河岸上的纤夫纷纷闻声而逃,一时间惊起水鸟无数,据从此听觉受到严重伤害的张雪尼分析,比当年红叶谷惯用的“狮子吼”杀伤力强出数倍。
第二次混进江南武林盟的计划又失败了,而且经早春的秦淮河水的浸泡,感染了风寒,一病半月有余,加上吃不惯淮扬菜,金陵板鸭、龙池鲫鱼,没有一道吃得顺口,消瘦得不成样子。
两次都不成功,看来混进“盗心”当伙计的希望很渺茫,正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小寒到我这里来告状:“老大,你管不管,关浪天天进赌坊!”
“他姓关,自称关二爷后人,进赌坊也属正常,只要……”我突然眼前一亮,“让他放手去赌,最好能在金陵成里混出个名头。”
“老大……”小寒很不服的样子。
“此事一了,我让他戒赌就是了,回去吧。”
我打发走碧水寒,把下一步的方案告诉张雪尼。
“什么!去当嫖客?!”张雪尼张大嘴巴合不拢,“老大……我觉得……我觉得真的想去……不用找什么借口吧……”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装成很愤怒的样子训斥她,其实心思早就飞到“盗心”船上去了。男人其实活得很累,每天都要和各种诱惑做思想斗争,在yu望和理智之间左右摇摆,没有谁的心里真正古井不波。在色彩斑斓的大都市里,男人就像走钢丝的杂耍艺人,忽左忽右摇晃着身体保持平衡,偶尔在观众不注意的时候,落下脚稍事休息,聪明的观众会装作看不见,不聪明的观众就会起哄,结果大体有两种,一种是这个艺人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演,满脸陪笑忍气吞声,从此脚不点地,很憋屈地把杂耍表演完成;另一种情况是艺人很“大牌”,夫子庙的观众对他起哄,他一气之下跑到天桥去了。不管哪种情况,在地面歇歇脚,永远对杂耍艺人充满了诱惑。
第二十二章 画舫豪赌
更新时间200658 8:23:00 字数:3144
“哟,这位公子玉树临风、仪表不凡,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场面人物,在‘盗心’可有相好的姑娘?”大江南北的老鸨都是一副嘴脸,就像过去红叶谷播报新闻的那些侠客一样,运用“狮子吼”喊出来的腔调都是一样的,这就是行业的共通之处。老鸨这个行业和播音这个行业一样,都要经过很严格的审核认证,比如必须以官话为基础。欢场的行业规则中明确指出,打情骂俏或者叫床时可以带有地方色彩,适当使用方言,但交谈时必须使用官话,否则在事后一旦产生价格分歧,责任由妓院方面负责。六扇门的这道法令颁布以后,许多老鸨和妓女下岗,迫不得已给人当奶妈,或者情妇,职业特点由面向大众,变成了服务低龄化群体,或者单点式服务,尽管依然可以养家糊口,但少了许多当明星的风光。
“盗心”画舫里金壁辉煌,男人的奢望,肯定少不了金钱和美女,这些在画舫里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筹码,每个都代表着银票上的数字;天南地北的女人,放电一样展示着万种风情,我知道那些筹码的堆砌了好多人的坟墓,那些勾魂的眼睛带着好多人从此离开了平淡的生活。
“哟,这位公子哪里人啊?第一次来这里吧,保你来了就不想离开。”
“在下塞北福来客栈掌柜田阳,初到宝地,还望姐姐照顾。”我淡淡地还礼。
我的话音刚落,旁边围过来好几个赌客和嫖客,他们围着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其中有几个比较眼熟,有几个则很陌生。
“你是田掌柜?”一个麻脸大汉斜眼盯着我说,“别逗了,田掌柜朋友遍布江湖,当年与在下称兄道弟,假如你是田阳,怎么会不认识我大开碑手司马莫如?”
我心里暗笑,老子天天和别人称兄道弟,开门做生意,每天迎来送往,今天酒肉穿肠、肝胆相照,明天行同陌路,想破脑袋也不认识的情况太多了,我每天都会和这样所谓的熟客寒暄,然后追忆这小子在哪里见过。
我正在想着如何应付这个司马莫如,就听得耳边一阵娇笑:“这位公子,来到‘盗心画舫’,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平民,这里的姑娘都一视同仁,我们只认银子,不认名气,冒充一个北方客栈小掌柜也不会有什么面子……”
“无双休得无礼!”一声娇叱打断了女人对我的调侃。讥讽我的女人正是那天掉进水里小丫鬟,叱骂她的女人美艳如花,直追当年红叶谷美女蔷薇。
“夫人,奴婢看这个家伙觉得讨厌……”那个叫无双的小姑娘仍然恨恨地看着我。
“你们认识?”美女夫人诧异地问小丫鬟。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小丫鬟连忙解释。
“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来到这画舫上就是‘盗心’的客人,你是田掌柜也好,隐姓埋名来潇洒也罢,我们都不管,但如果想输了银子想赖帐,我们有一千种手段等着大爷……”
我掏出一锭银子,抛给小厮换成筹码,对着美女笑了笑,说道:“找个人和我赌吧。”
“骰子、牌九,大爷玩什么?”小厮热情地招呼。
“骰子吧,这个容易一些。”我淡淡地说,“而且我要和夫人玩。”
按照江湖上惯用赌场规则,我和美丽的女人分别拿着各自的骰盅摇来摇去,其实谁也不知道能摇出什么东西,但必须得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显得比较帅气,在江湖上混,可以输,但不可以不帅。
我们两个把骰盅摇得嘻哩哗啦乱响,直到右手发酸才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十两。”女人两眼逼视着我说。
“二十两。”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开!”女人说着猛地掀开骰盅,三个骰子躺在桌面上,分别是五点、三点和两点。
我刚要掀开骰盅,就听得对面桌上一声大骂:“臭婆娘!你出老千!”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揪住一个女子的领口,恶狠狠地咒骂。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喊非礼啊!”女人使劲挣扎。
“谁让你出千,我偏不放。”
“我没有出千!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出千了!”
“没有吗?那就算了,接着玩吧。”男人放开了女人,两个人又开始摇骰子。一群激动的看客纷纷暗自叹气,还以为可以看一场好戏,没想到这么快就不吵了。
我和颜悦色地掀开自己的骰盅,三个六点。
“暴子!他是暴子!”一群看客开始惊呼。
我向四周团团作揖,最后对美丽的女人诡秘一笑:“咱们再来如何?”
这次美丽女人挽起袖子更努力地摇骰盅,更使劲地拍在桌子上,“一百两!”
我看了看美丽的女人,很深沉地叹了口气说:“二百两,加上你身边这个小丫鬟。”
“你你你,你输了赔什么?”小丫鬟听说自己成了赌注,立刻愤怒起来。
我缓缓脱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依然用故作深沉的语调说:“你看这个够不够?”
美丽女人看了一眼扳指,阴阴地笑了一下:“我赌了,公子这个扳指价值不菲,希望一会儿不要赖帐才好,‘盗心’画舫手眼通天,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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