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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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般没有接钱票,傲然拜道:“这钱留给那位受伤的朋友疗伤,大般使命达成,告辞!”
目送着净风与大般傲然而去,众人皆有些悻悻之色,原本喜气洋洋的酒宴,突然变得有些萧索冷清。施东照见状提议:“光咱们一帮男人喝酒也没意思,不如请几个红姑娘来跳舞唱曲助兴,老七以为如何?”
任天翔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贵妃娘娘交代的事,便道:“听说长乐坊来了个舞跳得极好的舞娘,不如就请她来跳舞助兴吧。”
施东照点头道:“长乐坊确有个名动长安的舞娘,不过她从不出堂,要请动她可不容易。”任天翔闻言笑道:“青楼女子,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只要舍得扔钱,我不信会有人跟钱过不去。”说着他转头吩咐陆琴和苏棋两个随从:“带上我的名帖和钱票,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给我请来。”
陆琴、苏棋应声而去后,众人便都翘首以待,想看看任天翔是不是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动从不出堂舞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门外司仪高唱:“长乐坊班主率乐师舞娘来贺。”
任天翔大喜,急忙传令:“快快有请!”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在陆琴、苏棋之后,几个乐师鱼贯而入,在众乐师之后,一个身披粉红轻纱的女子步履轻盈,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款款而来,虽然她脸上蒙着半透明的内纱巾,不过看几个乐师众星捧月的模样就知道,她定是长乐坊那个名动京师的舞娘。
这舞姬不少人都见过,却从未见过她出堂,没想到任天翔随便一句话,她就立刻率乐师前来祝贺,令人啧啧称奇。就见她来到大堂中央,徐徐向众宾客拜了下去,就在这时,突听前方传来一声酒杯落地的脆响,在乱哄哄的 大堂中清晰可闻。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任天翔满脸煞白,直勾勾地望着那舞姬,失声问:“依人?你是云依人?”舞姬款款拜道:“奴家谢阿蛮,给国舅爷请安。”
“不对!你就是云依人!”任天翔目光炽烈,几乎是要将那舞姬覆面的轻纱看穿,“虽然你戴着面纱,又刻意改变了言语习惯,但这风姿、这神韵、这气质依旧是云依人,谁也模仿不来!”
那舞姬款款一笑:“奴家很高兴能与国舅爷一位红颜知己神似,不过奴家确实是谢阿蛮,不是别的什么人,还请国舅爷见谅。”
见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任天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几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装出若无其事地样子道:“对不起,也许真是我认错了人。你叫谢阿蛮?不知你可否以真面目示人?”
那舞姬犹豫了 一下,但还是款款摘去了蒙面的轻纱。:众人只感到眼前一亮,恍若整个大厅都亮堂了许多,不少人发出阵阵惊叹。但见这舞姬眉似柳叶,眼如晨星,鼻若悬胆’红唇鲜艳小巧,整个面容和五官是那样艳丽精 致,美轮美奂,简直不像凡女。
任天翔原本已认定这舞姬就是云依人,但在看到她轻纱下的真容时,却又开始犹豫起来。虽然这舞姬的眼睛儿乎跟云依人一模一样,但除了眼睛,她的脸上就很难再找到云依人的影子,她的面容是那样美艳逼人,与清秀脱俗的云依人根本就是两种人。
“你叫谢……什么?”任天翔只感到大脑中一片混沌。“谢阿蛮!”舞姬款款拜道,声音如新莺出谷。任天翔清了清嗓子,勉力克制自己,然后以平静的口吻吩咐:“谢……阿蛮,请为我的宾朋献上一曲,让大家见识一下你名动长安的绝妙舞姿。”
39义史
随着舒缓的乐曲徐徐响起,谢阿蛮的身体也开始随着音符徐徐扭动,像一条曼妙多姿的美女蛇。那一举手一投足,一转身一拧腰,无不与云依人神似,但是她的面容却又明白无误地告诉任天翔,她跟云依人根本就是风 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任天翔心神恍惚,一会儿将她认成了云依人,一会儿 又看清她是谢阿蛮,他的心神整个儿落在谢阿蛮身上,忘了周围的欢宴,忘了需要应付的贵客,甚至忘了自己……
任天翔醉了,不记得酒宴是如何结束,如何被人送到卧房。当他半夜从大醉中醒来,只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习惯性地呼唤:“茶!”桌上的茶壶递到了他的面前,他接过茶壶就是一阵鲸吞海饮,直到壶中茶水涓滴不胜,才意犹未尽地将茶壶从嘴边拿开。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意 识到,自己一直是独眠,睡房中怎会有第二个人?一瞬间他毛骨悚然,转头望向方才递来茶水的方向,失口轻呼:“什么人?”
“我!”黑暗中传来一声应答,虽然仅有短短一个字,也吓得任天翔差点从榻上滚落下来。他翻身而起,急忙凝目望去,就见黑暗中有个黑影端坐在 一旁的太师椅中,隐隐约约如鬼魅一般。
虽然对方只说了一个字,但任天翔也已经听出了他的嗓音,不由喝问:“季如风,你、你怎么进来的?”
“难得你还记得你季叔,”黑暗中传来那人的感慨,“我原以为任大人春风得意,早将我们这些老家伙忘了呢。”“你还有脸自称我叔?”任天翔心神 稍稍平定下来,冷笑道,“好像你忘了当初在义安堂,你们一帮自称我叔叔伯伯的家伙,联手将任重远留给我的东西抢了去。那时我就说过,我跟义安堂再无干系,我跟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也再无任何关系。”
季如风静默了片刻,淡淡问:“你可知道老堂主当初为何要将那块玉片传给你?而它为何又被称为义安堂代代相传的圣物?”
任天翔哑然,虽然他对那块玉片有过无数种揣测,但所有揣测却都经 不起推敲。这是他心中最大一个谜团,可惜任重远已死,无人为他破解这个 谜团。今见季如风这样问,他心中一动:“莫非……你知道?”
季如风没有立刻回答,端起桌上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这才款款问道:“你可知秦始皇焚书坑儒这典故?”“知道!”任天翔庆幸在阳台观苦读了三个月的书,对许多历史大事知之甚详,“秦王赢政一统天下之后,因其严刑 峻法受到儒生、方士的诟病,怒而坑杀四百多儒门弟子和方士,并下令焚毁百家典籍,这即是历史上有名的焚书坑儒。”
季如风轻轻一叹:“这是史官的记载,但真相却并非如此。”任天翔心有灵犀,顿有所悟:“莫非焚书坑儒’跟义安堂代代相传的那块玉片有关?”黑暗中季如风微微额首:“不错!当年秦王正是为了寻找义字璧的下落’才不惜大动干戈,做下焚书坑儒这等遗臭万年的暴行。其实他坑 的不是儒,而是我义门先辈,儒生和方士只是掩人耳目的陪葬。他也不是要 焚尽诸子百家的典籍,而是要毁灭一切可能让义字璧复原的线索。他没能得到完整的义字璧,所以要让义字璧永远残破不全。”
任天翔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这义字璧究竟有何奇妙?值得已经 一统天下、拥有四海的始皇帝为它大动干戈?义门又是什么来头?我怎么从 来就没有听说过?史书上好像也从无记载。”
季如风微微叹道:“义门是现在的称呼,所以前人的典籍上没有它的记载。它诞生在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时代,由墨子所创,所以最初也称墨门。不过自秦汉以后,墨门遭到朝廷残酷的屠戮和禁绝,幸存的墨门弟子不得 不隐藏身份混迹于江湖,自称为侠而不再称墨,也不敢再公开敬拜祖师墨 子。但是散落于江湖的墨门弟子,始终忘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以祖师倡 导之‘义’为共奉之精神,这便是义门的由来。”
任天翔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道:“这么说义安堂就是义门?难怪义安堂无论总舵还是分航,议事大厅中央的照壁上,总是篆刻着一个大大的‘义’字。我原以为这只是义安堂的标志,没想到……它竟是来自诸子百家中的墨门。每年九月十三日,义安堂弟子都要在义字照壁前上香祭拜,原 来他们是在祭拜祖师墨子!”
季如风点点头,却又摇头道:〃义门是墨门的延续,义安堂只是其中支。当年墨家弟子遭到秦王的追杀,不得已将墨子传下的义字璧裂为七块,七名墨家弟子各持一块逃命,以免义字璧全部落到秦王手中。为隐藏身份,他们不再称墨而称侠,不再拜墨子而拜义,所以自秦以后,世上再无墨门,只有义门,世上也再无墨士,只有侠客。
〃汉时义门各支兴旺发达’无数游侠行走于江湖,他们或行侠仗义,或救民于水火,做下了不少为民除害的义举。不过其中也不乏义门败类,或打着义门旗号的江湖宵小,以侠义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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