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而往》第19章


林母也盯着她看。许悠在那犀利的眼神里不由得软下来。“妈。”终归不是自己的妈妈,叫起来还是有点别扭。林母的脸色有所缓和,应了一声,客气的道:“刚回来啊。”
“是啊,筑凡的公司和我的不在一个方向,距离有比较远,所以我们都是各自下班的。”她解释了一下,为自己听到刚才的话有点不安。“妈,您累不累?今天就先休息一下,我明天陪您出去逛逛。”
林筑凡已经在厨房忙开了,听到这句话在里面表扬了一句:“还是我老婆懂事!”
林母正想回答,听到儿子的话脸色又有点不好看了。许悠赶紧救场:“妈,到时候我们陪您一块去。”林母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开始和许悠聊一些家常话题。整个气氛看起来,还是融洽的。三个人正吃着饭,林筑凡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对许悠说:“一会有个人要过来。”
“谁呀?”
“你认识的,你那在Q大读书的学生。”
“啪”的一声,许悠的筷子把一边的一个汤勺扫到了地上。“他来干嘛?”
“送图纸。我们的房子不是过一星期就交房了吗。我跟他联系让他帮我们装修,他答应了,这准备拿设计方案过来呢,好好讨论一下。”林筑凡扒拉着饭菜,丝毫没看到许悠忽然呆滞的动作和渐渐变化的脸色。
“他一个学生,都还没毕业,能设计出什么来。”她烦躁胡乱的找着借口,“你找一个本地的装修公司不是好得多。”
林筑凡可不这么认为:“我其实比较过的。本地的设计公司我也找过了,你别说,综合起来还是你那学生强。重点大学的果真不一样,方案不但比他们的好,真做起来还比他们的省钱,何乐而不为啊。”
许悠顾不得考虑别的,放下筷子,看着他说:“这毕竟不是小事,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的!”
林筑凡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母开口了:“筑凡,你是男人,做事情要适当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但终归是一家之主,该定就定下来。那钱够了没有?不够的话,妈妈这里还有一些。”
说完瞥了许悠一眼。这房子是林筑凡自己出的首付,两人的计划是以后一起还贷。年轻人认为这是两人共同的房子,林母未必是这么看。
母子两人又开始讨兴奋地讨论装修费用和时间的问题,没空理会她的不快。许悠只觉得碗里的饭越来越没味道。她和林母打了一声招呼,放下碗,进了房间。对于装修,她本来也没什么意见。就算林筑凡不说,她也懒得去问。但问题是现在他联系的是陈彻。越是要忘记,他就越是要出现。既然已经结了婚,她打定主意把陈彻的历史彻底放下,好好和林筑凡过日子。可是陈彻,你为什么还要来兴风作浪?她拿出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胡乱翻一下号码单,又丧气的扔回床上。他等一下就过来了。她烦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坐到镜子的前面,看见自己阴晴不定的脸和一头乱发,又觉得太难看,拿了梳子在头上划拉几下,又觉得可笑。为什么要这么慌张的打扮呢?
在房里呆了一阵,喝了一点冰水,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既然林筑凡和林母都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她决定彻底不去理会这件事情。气虽然是赌了,心里终究不快。房间的门只是虚掩,并没有关紧,林家母子在客厅里谈笑风生,她渐渐觉得自己形如外人。
房门一动,林筑凡进来了。他注意到了她不快的脸色,走过来抱着她问:“悠悠,怎么了?”
“你怎么没和我商量就把装修的事情和……陈彻,敲定了呢?”两年不见,连说他的名字都觉得艰难生涩。
林筑凡耐心的道歉:“对不起,没和你商量。上次他姐姐的婚礼你还记得吧?后来他联系我说,要是我买房子的话,他就帮我们以很低的价格做。我想反正是你的学生,也算是知根知底,就放心给他做了。”
“但至少你也要和我提个醒。我不想这样……”和他再生纠葛?哪有什么纠葛?许悠头疼不已,总算找了一个理由,“利用自己的学生。”
“原来是这样。这个好办。”林筑凡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等到结束了我们按照正常的市场价来给他结算,不就好了吗。创业也不容易,我知道。”
“还有,装修的事情,我懒得管,要管你自己去管。”她撒娇,“那一大堆的材料,我一点不懂,想着都头疼。”
“是是是,领导,我怎么敢让你累呢。这本来也是男人的活,到时候我来跟。”他好脾气的任她发泄。
两人正一路打闹着,门铃响了。林筑凡起身出去开了门。
陈彻背着一个公文包,风尘仆仆的一脚踏进来。许悠站在林筑凡背后,不知为什么,恍惚的感觉他踏进的不是门,而是她的生命。
第17章 第十七章
“来晚了一点,路上有点塞车。”陈彻歉意的说,“打扰了,许老师。”
他把“许老师”三个字故意咬的特别清楚。许悠故作镇定的点头客套:“没事。”只感觉有意无意又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筑凡没在意:“没关系。我们本来还打算让你在这里吃饭的,下次还有机会。”
“那恐怕没时间,我最近事情有点儿多,过了这一两周,我的毕业论文写完就好了。”陈彻边说边从包里拿出图纸,“我们一起来看看吧,要修改的地方我回去再弄一下。”
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摊开图纸开始讨论。许悠犹豫一下,走过去清理茶几上的各种杂物,腾了地方出来。她又拿块抹布来擦了茶几。林筑凡一心一意的看着图纸。陈彻的眼睛扫了一眼客厅,在许悠的身上定了一下又垂下来。她敏感的接收到他散发出的磁场,脸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烫。她假装镇定没看他,眼睛不知往哪放,慌乱之间扫过他的方向,他迅速捉住了她的眼神。
那双眼睛看似平静无波的湖面,她却心灵相通般感觉到深处一抹痛楚的光一闪而过。痛苦的何止是一个人?她装作不知,回房去打开了电脑,两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乱敲。
林筑凡就着图纸上他不明白的地方开始发问。陈彻收了心神一一作答,并在他提出修改的地方一一做记号。写了一会儿,他甩甩笔,没墨了。林筑凡大声喊房里的许悠拿支笔过来。
她拿了笔出来,陈彻一边和林筑凡解释,一边伸长手去接。一截熟悉的红绳子从他袖子里露出来,那颜色忽的刺痛了她的眼睛。红绳已经变得有点暗红,是时间久了之后常见的颜色。她心里急震,拼命想着做点什么才能掩饰。于是急急忙忙的冲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转身的时候又因为太过心不在焉,一脚踢到旁边的柜子腿上。她痛的“啊”了一声。两个男人一起抬头,同时站了起来。林筑凡首先冲到她身边问:“碰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边说边顿下来查看她的脚:“还好,没出血。”
林筑凡伸手去帮她揉脚。她只痛的直皱眉,一抬眼,看见陈彻定在原处,手里拿着的图纸被捏的慢慢变了形。
脚没出血,却因为撞到神经痛彻心肺。她的泪点虽高,但终归抵不过这钻心的痛,眼眶都湿了。这世上很多深刻的伤痕,其实都是没有血的。
林筑凡扶着许悠进了房间。那天晚上她再也没有出来过。陈彻离开后,林筑凡走进来摸摸她的头:“宝贝,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她摇头。“水太烫了。没注意脚下。”
“以后小心点。”林筑凡的身体贴上来,用行动暗示她还有功课要做。
许悠却全无心情。她瑟缩了一下,解释道:“刚才那么一疼,什么心情都没了。脚趾头现在还麻疼呢。”
“那就睡吧。”
她看出他有点不快。于是又歉意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林筑凡抱住她,两人沉沉睡去。
睡梦里,涠洲岛的海浪声像漩涡一样把她吸了进去。她混混沌沌的看到陈彻的笑脸和他给她戴上红绳手链的时候的眼神,然后他慢慢从深情变得绝望。可是更绝望的不应该是她吗。为什么看到他痛苦的眼神,自己心里会那么痛?和她有什么关系?
梦里醒来的时候,枕头是湿的。自以为忽略的回忆,其实从来就一直还在。像沉默的火山,随时都能突然爆发。
林筑凡和陈彻敲定了装修方案之后就开始忙碌。每天下班之后或者周末的时候都在到新房去检查情况,确定进度。这样一来,家里就只有林母和许悠了。她对这婆婆有着难以言说的忌惮,做什么都尽量小心。但还是难免踩上地雷。
看电影的时候,她很容易投入其中,结果在看一部喜剧片正笑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婆婆来敲门了。许悠把虚掩的房门打开,只见婆婆不悦地说:“你可不可以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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