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寰》第62章


泪水如豪雨,不见停歇,不见结束,只是肆无忌惮的倾泄。
我挺直着腰身,无声的坐在黑暗中,任由泪水爬满了脸庞,沾湿了襟裳。
湖蓝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个俊美的人儿蹙着眉,缓缓的蹲了下来,慢慢的伸出手,轻柔的替我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可我的眼泪,如同山谷涌泉,奔流踊跃着,始终断不了流。
泪水染湿了胡夜鸣的衣袖,仍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胡夜鸣叹了一口气,不再给我擦泪了。
他双臂一伸,我身体一轻,人已经被他横抱在了怀里。
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他抱了我,静静的在树林里穿行。
走了好长一段路了,他忽然开口道:“我小时候很笨的,都一岁了还不会自己捕食。我们狐族在夜里会比较活跃,可我却是个例外,我很讨厌夜晚,只喜欢在太阳下睡觉。我爹和我娘看见我就发愁,说这个孩子早晚会饿死的。后来他们就将我送到族里的大长老那里了,让长老教我一种饿不死的方法。后来长老就教我修行了。别人都说修行很无聊,很苦,我却不觉得。我喜欢真气在身体里运行的感觉,暖洋洋热乎乎的,和在太阳下睡觉一样舒服。所以我就天天修炼,才几百年就修成仙啦。。。别人都夸我天资聪颖,可谁也不知道,我是为了睡觉才努力修炼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和我说些什么,可我也没打断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话语。
“我学的第一个法术叫火云弹,就是在手指尖上跳出一团火来。那时候小,怎么学也学不会,气的长老拍案而去,把我一个人扔在书房里了。小时候我很淘气的,他一走立刻就撒开欢了,把书房遭的都没模样了,后来不知怎么一弄,就将火云弹给折腾出来了,我一见法术成功了,那个高兴啊,立刻就又施展了几个,好好练习了一番。你知道后来怎么了么?”他含着笑,低下头来轻轻问我。
我哪有那个心思去动脑子想,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由的就摇了摇头。
他扑哧一声,笑的很快活:“后来自然是被长老揍了一顿呗,我的火云弹把他的书房给烧了。。。”
见我没有笑,他又讲道:“你知道蛮蛮多大了么?”
蛮蛮么?
它和我吹过说它成年了,可后来又露馅了,我只知道它几百岁未成年,却还真不知道它几岁了。
我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道:“不知道。”
胡夜鸣见我答了腔,立刻接着说道:“这个小家伙四百三十七岁了,再过六十三年,就能行成人礼了。”
狐族成年那么晚么?
我怎么觉得它们好象一年就成年吧?
胡夜鸣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将将巧的说出了我想知道的答案:“若是普通的,灵智未开的狐,自然不会这么长时间才成年的,可对修行的狐来讲,成年需要的时候是很长的。我刚成年没多久就成仙了,我厉害不?”
他忽然狡诈的眨了眨眼,带着一脸诡笑道:“偷偷的告诉你哦,小蛮蛮有个娃娃亲,你猜是谁?”
啊?小蛮蛮竟然有娃娃亲?
我被这个消息吸引了,不由的抬起了头,向胡夜鸣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再看看这一次。改成这样,却是再也不能了。情丝深浅,说不清呀。。。
、第 60 章
见我感兴趣了,胡夜鸣笑道:“这个小家伙你也认识的,就是那个既胆小又闹事的小黄鼠狼黄慕道。”
不会吧,怎么是他?
。。。我喜欢那条叫柳青从的蛇。。。
胡夜鸣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我是极不喜欢黄家的,它们那一族,没一个能扛得住事的。我倒是比较喜欢柳青从那孩子,自小就沉稳,蛮蛮要是嫁给它,我也就放心了。”
此言正合我意,从上次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柳青从绝对要比黄慕道靠得住。
对小蛮蛮,我一直是当自己的孩子在养育的,虽然说这话有点脸红,毕竟我岁数也不大。
可对一个能抱在怀里的可爱小家伙,很少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我很难不把它宠上天去。
正是存了这份关爱,我对不蛮蛮的婚事自然生出了不满。
不过,我也不用担心,胡夜鸣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肯定不会把小蛮蛮嫁给他不喜欢的人,我觉的他肯定是要搞搞破坏的。
果然,胡夜鸣得意道:“这婚事,还有得磨呢,柳家那小子喜欢蛮蛮,照他们蛇族阴险的性格,那只小黄鼠狼子应该不是他的对手。等有时间了,我再亲自教导教导它,总不能让蛮蛮替那只小黄鼠狼子收拾一辈子的乱摊子。”
胡夜鸣出手,□出来的,自然没有省油的灯,这就好,我放心了。
听着他说蛮蛮的事,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一直默默流着的眼泪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
我刚伸出手去抹了一下哭的肿痛的眼睛,胡夜鸣却低下头来说道:“别摸了,等我帮你上点药膏,一会儿就好了。”
我垂下手,轻轻的点了点头。
胡夜鸣正要再说什么,却突然支楞着耳朵顿住了,然后眼睛向左边的树梢扫去。
我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一抹白影迅急而来,我的心猛的一揪,是骆尘净!
他怎么又回来了?
骆尘净的速度相当快,只一眨眼就来落到了我们面前。
一看见我正蜷在胡夜鸣的怀里,他整个人都楞住了,那双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似乎无法接受他眼前看到的这个事实。
我张张嘴,试图向他解释,可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不知道我应该解释什么。
说我和胡夜鸣没关系?
可我现在真真切切的偎在他的怀里。
说我。。。
什么也别说了,说出来,只会是黑的,再描也成不了白的了。
骆尘静沉默不语,我哑然无声,胡夜鸣显然不愿卷入这尴尬的场面里去,别开了眼睛,假装在欣赏西山的夜色。
从不相信到疑惑,从疑惑到失望,从失望到伤心,从伤心到痛楚,从痛楚到绝望,从绝望到寂如死灰。。。我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骆尘净眼神的变化。
然后,他就那样目无生机的盯着我,不知是想多看一眼好将我记到心间,还是想看最后一眼以便于以后缅怀。
“刚才有些魂不守舍,竟然忘了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我了。”好久好久,他幽幽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刚毅绝决的转身,飞跃梢头,转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原来,他回来,是怕我一个人在山里危险,要送我回家的。
这个男人,心里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我的。
可如今。。。好了,他是再也不会惦记了。
他匆匆忙忙的来了,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在这一来一去之间,却将我们的感情抹的是一丝都不剩了。
这次,他是真的可以放心的毫无挂牵的离开七丰了。
眼睛刺痛,似乎又要有滚烫的泪淌出,我伸出手遮住脸,想掩盖那又见肿到无法流出眼泪的眼睛,可一想到骆尘净那绝望的神情,我又无力的将手放下了。
在他面前,我已经没脸了,还盖脸有什么用?
胡夜鸣抖动了一下胳膊,将我的头正好颠到他胸膛的位置,然后抱紧了我,继续往前走。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自己疲惫已极,身体累,心也累。
我无力的瘫软在胡夜鸣的怀里,只想就此沉沉睡去,再也不愿醒来面对这伤心的人世。
胡夜鸣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走着,脚下偶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和小石子滚落山路的声音,稀稀落落的在这寂静的西山上响起。
走了大概有一里多地吧,胡夜鸣清咳一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然后他又开始说道:“光说小蛮蛮了,我给你说说我吧。”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动也没动,半认真半走神的任由他的声音自动飘入我的耳朵里。
“我比小蛮蛮还惨哪,我是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的。”说到这儿,他低头看了看我的反应,见我仍没动静,又继续道:“我那未婚妻是只白狐,那身皮毛漂亮极了,比小蛮蛮的还要长还要滑呢。我小时候长的不好看,毛又黄又短,丑的要命。她自然是看不起我的,何况那时候我光知道在山坡上睡觉。她心高气傲,十分的好学,总是爱钻研一些谁也不懂的东西。
有一天吧,我正晒着太阳打盹呢,就看见它一边想事一边溜哒出来了。我们自小就是熟识的,看见了再不情愿也要打个招呼的,看在她是个雌性的份上,我就先说话了。我问它:‘你又想什么呢?’它瞟了我一眼,很不耐烦的说:‘说了你也不懂,今天我在人类的术算书上看见一道题,是说十四个小孩子要分十个苹果,怎么分才最公平,你知道么?’
我那时候除了吃就是睡,哪知道什么是术算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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