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情肆意》第46章


她的目光僵硬不知回避,怔怔地迎着。他的指尖带着暖暖的体温,那么缠绵,那么温柔,却是在所到之处仿佛刀尖轻轻划起汗毛,将那冰冷的威慑细细地灌入,让她一点点,一点点地仔细体会,体会那足以扼去她身体里最后一口气的力量。
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的竟是那片刻不曾停的颤抖……
他的鼻梁很高,鼻很挺,低头,轻轻点住她的鼻尖,她的味道好是清甜。闭了眼轻闻,一刻不慎,他的心一颤……
“想我么……”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这般柔腻好是陌生,却这阴沉的气息、衣袍的味道仿佛浸了冰水与血腥的寒气让她从脚底生凉。懵懂之中,孩子那胖乎乎的小身影就要在脑海里消失再也抓不住,意识越来越散……
突然,一阵刺痛!
雅予疼得一个激灵,目光聚,看到那阴森的双眸。他两指捏了她的下巴,只一点点皮肉却是咬了牙的力道。
“十八封信,没有一句主人安好。”他的唇轻轻摩挲在她腮边,暖暖呵护,柔柔的情谊。丝丝痒,细入骨髓,含在狼口,啃噬前把玩的兴致盎然。惨白的小脸冰冷如雪,早已没了人气,他心疼道,“嘘……不怪你。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无人,如你我二人。”
她腿一软,身子往后一退,他一把揽住!大手握住她的腰肢,越握越紧,铁钳一般,她的断折只在清脆的一声之间,他的语声还是那般低软,“那日主人赠你的靴刀,可还随身?”
下颌处是曝了淤血的痕迹,疼已经麻木,脑海中遍寻不到那把让她自尽的刀……
“喏。”他手中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样东西,三寸狼头雕花鞘,刀柄处插着一把把金色的小箭羽,多年随身,羽尾磨得光滑明亮,闪闪金光,“你看你,走时太匆忙,落下了。”
两指轻轻一推,寒光出鞘。刀刃薄,只若一瞬闪电,在他的阴影中漫着森森寒气。曾经这血光凶器,残忍暴戾,此刻在雅予眼中竟是绽出一种迷人的光彩……
“来。”
她的手冰冷无血,他握了,将刀柄放入她手中。大手用力握着小手,小手紧紧攥了刀柄,那纹理与狼头贴进掌心,触动着怦怦血脉。元气慢慢回聚,飘忽的魂息从头顶开始往下沉,迷散的目光渐渐聚拢,恐惧与憎恶都慢慢变冷……
赛罕看着,看着,心随之一点点僵硬……
她的身子不再抖,他的手指在她凝聚的目光里轻轻抹过刀尖。忽然,一滴血珠,顺着刀刃滑下,寒光晶莹,那么细一缕红,煞是好看。
“乖。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我,我自是会把心,都掏给你。”
血在她眼中点出光彩,人怔,神思却越聚越深。赛罕轻轻放手,转身,挑帘子大步离去……
————————————————————————————————————
一鞭子抽下,胸前的衣襟爆绽,缕缕血丝。抬手稍一遮挡,趁之不备,那钦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盛怒之下,力道早没了把握,赛罕干脆顺势躺倒在地。那钦大步上前,单膝卡在他胸膛,握足了力一拳打在他下颌,嘴角立刻曝血。举拳再打,赛罕一把握住,“五哥饶命。”
“滚!明儿就给我滚!再让我知道你靠近她,小心我废了你!”
“五哥容我些时日,事情办妥,我绝不多留一刻。”
“办妥?你还想做什么??深夜闯她的寝帐不算,你还想上她的床不成?!”那钦恨得青筋暴裂,眼曝血红,“已经作践死她,剩了一口气,还嫌不够?!”
“五哥,我是要给她治病。你……”
“滚!!”
“五哥,她的病得我治,旁人都不行。”面对兄长的暴怒,赛罕只能好言相劝。
“她一辈子哑巴我认了!”
“哑巴?她神智已散……”
话音未落,一拳狠狠砸到胸前。这一回再没有停歇,那钦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疯狂地发泄着。赛罕屏着,受着,兄长的拳头越狠越说明他心里也跟他一样清楚,积郁在雅予心里不能言说的苦已经将她慢慢蚀透、摧垮,几近疯癫。
从小到大,这一场揍耗时最长,直到兄长打累了,赛罕才握了他的手臂将他推开。
兄弟二人席地对坐,疲惫不堪,半日不语。一个衣衫破,一个浑身汗透,嘴角边都绽着血迹。
“老六啊,”好半天,那钦沙哑着声音开了口,“哥哥我只这一样珍贵,你就给我打了个粉碎。”
从未见过五哥如此心苦,赛罕只觉心里异样,千头万绪,此时此刻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他与她的秘密如何与人言说?怎的就好好的又搀和进了自家兄长?
他是错了,错不该放她走……
“你打算如何用药?”
“无药可用。”这一句赛罕回的极是低沉,“那一日,我可能……是吓着她了。”
那钦一拳捶砸在地上,清脆的关节崩响,“你才知道你做的孽!!那样的女孩,我都舍不得大声与她言语,你,你怎么下得了口咬她?!”
“五哥,情形并非你所想。即是病根在我,那只能……”
“滚!”听他还狡辩,那钦一脚踹过去,“我绝不许你再近她半步!” 心痛至极,已是全然不顾,腾地站起身,“她疯了傻了,我都要!护她一辈子,尤其是护她再莫要见你这头吃人的野狼!”
赛罕赶紧起身,一把拉住,“五哥,你我的是非何必把她搭上?你曾说她于你有恩,你跟我赌这一时之气,报她一辈子心郁神散?可是大丈夫所为??”
“混账东西!你是个大丈夫!”那钦的怒火腾腾依然难忍难消,却是听着赛罕的话不再强挣着离去。
“五哥,咱们把旁的都先放下,先治病。”
自家兄弟的医术那钦是十分清楚,想着那日渐憔悴心神不宁的人,也只得忍了心里的气。
看兄长默声不语,赛罕拱手,“多谢。”
“医治之时我必须在跟前儿!”
“不行!谁也不许在跟前儿。”
“老六我告诉你,”那钦指着赛罕的鼻子,“你再敢寻这借口强她……”
“你杀了我!”
“一言为定!”
帐中忽然静了一刻……
“要医治多久?”
“用不了多久。从她主动来找我那一日算起,三日之内。”
主动找他?那钦皱了皱眉,不是很明白,可也不想再去纠结细问,“你有把握么?”
赛罕吸了口气,缓缓吁出,“有。”
那钦没再多言语,转身往外去。
“五哥,”赛罕跟了上来,“这几日我得带她离开大营。你……不但不能找,还得帮她在营里遮掩。”
那钦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目送那钦离开,赛罕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回主人,”阿木尔恭敬在身旁,悄声回话。
“讲。”
“林子里都已经安排妥当,信也送走了,诺海儿即刻起程。”
“嗯。”
赛罕点点头,鱼儿,成败在此一举,全看你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猛药攻心
下雨了。
已是夏末,夜里早有了秋凉之意,可这雨依然是毫无征兆就汹汹来袭。午后懒懒日晒的天顷刻就黑压压阴云密布,一梭梭豆大的雨点伴着滚滚雷声噼里啪啦砸在帐顶,营地压在厚厚的雨幕下,真有天谴之势。
帐外雷电交加,帐中昏暗不得不掌了烛灯,湿潮的雨汽在橘光中似淡去许多,让人稍缓去些憋闷。
赛罕坐在案前仔细地看着军师木仁送来的文书。离开探马营近十日,这其中不但有每日叙报,更有木仁与他商议如何接管与开拔诸事。去冬他们挺而走险拿下北边各小部落,金箭令下,再不许他离开喀嘞。这一惩罚一自是为的军令威严,二么,也是当时局势微妙,恐引得鞑靼借口争夺,更怕中原趁机釜底抽薪,战火一烧起来便是漫天之势。
之后变故,战事一触即发。探马赤军再无囤藏之由,赛罕下令各营做好准备,待金帐一声令下即刻开拔。好在局势力挽之下又趋缓和,只是一场猜疑并未就此完全消去,因而与中原的边界变得尤为紧要。金帐之上三哥力争乌德尔河一线交于老六来守,此处正是瓦剌、鞑靼、中原三方接境,一旦有变也好及时应对。虽说这桀傲不驯的狼将军实在难以驾驭,可大汗也觉得放着一帮骁勇之士在北坳口闲过日子实在不妥,遂虽是绍布一派极力阻挠,依然有了松口的迹象。
喀勒地势险,天气恶劣,一年四季草场难养,不宜放牧。大营不会急于迁移牧民至此,该会派小股人马驻守。因此待接替的人马到,他们略做清点移交便可动身。赛罕预料起营开拔之日就在秋天。
营中暂无缠身之事,只是身为主帅从未离营这许久,每日帐中仔细批复叙报,细致到了兵士们日常操练的目项甚而伙食起居。一边忙碌,一边静心候着。那要等之人一直不曾露面,赛罕不闻不问只忙公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