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情肆意》第66章


“还没回信。大嫂的意思白节的时候认了亲就留下,老六应不应的,到时候再说。”
“……哦。”
“哦,对了,三哥送来的东西里还有一样稀罕物儿。”说着那钦擦了擦手,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一本书册递给雅予,“瞧瞧。”
雅予接过一看,笑了,“是本琴谱。”
“嗯。明儿我往中军去办事,听说二哥那儿有个琴师,说是极通中原各式乐器,到时候把他请来,咱们稍学几日,往后那琴便可给你放进帐来。”
“那真是多谢将军!”雅予心里当真欣喜,往后若能有琴声相伴,许是那一日一夜能过得快些、满些,再不会胡思乱想……
那钦揶揄,“就会说嘴。”
雅予赶紧斟了茶双手奉上,“多谢将军。”
“呵呵……”
两人又边吃边说了一刻的话,大将军着人来请那钦,这便起身告辞。
送走他,雅予返回帐中。那琴谱倒是寻常,只是这本像是谁人私藏之物,那上头好似有主人的笔记,雅予正是想快快收拾了桌子好仔细研看,不留意,瞅见地上怎的丢了一块帕子?
蹲□,捡了起来。粉嫩嫩的颜色一如初见时那身小女儿衣裙,角落里一片荷叶,叶纹粗细不匀,针跳线挑,是初学女红的她拙手绣来。柔柔的丝,经年的旧,看着这帕子,似又见那黄昏薄雨的邂逅,似又见……这些年他无奈的珍藏。
一时心慌,怦怦地跳……
……
一夜辗转,难以入眠。帕子一定是在掏那本琴谱时掉落出来,若每日都是如此揣在怀中,那他该是当夜就会发现丢了,也该是知道丢在了哪里。为何……不见他来讨?
还回了茶盅,还回了叶子,曾经过往细细述说,他的心思也未遮掩半分,却为何不曾提及他捡走了她的帕子?如今,终究落回她的手中,此刻他是该尴尬,还是释然?这一回,他不会再像大哥一样给她出主意,帮她想明白;这一回,他曝给她依然割舍不下的心思,该如何,全由她。
物已归原主,是否该装不知道,让这尴尬就此永远消失在他们之间?还是……还给他?这帕子和那一日不经事的言语一样,都是曾经的一个念想而已,该不该就此夺回?
……
一大早天不亮,雅予就起身守在了马厩外。今日他要往中军大营去,该是早早出行。手心里攥着那块帕子,捂得热热的,该如何,她依旧没有想好。
看到他的身影,牵了马走。那么近,只要她轻轻一声唤,他必是回头。可直到看着他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直到看着那飞奔的马儿没在清冷的晨曦中,雅予依旧没动,没出声……
低头缓缓,一步一步,挑起帐帘,扑鼻的奶茶香。雅予定睛看,桌前正坐了一人,全是不顾这是女儿家的闺帐,全是不顾破门入室的无礼,只管自顾自用着早饭,身上带着连夜赶来的风尘仆仆……
作者有话要说:
主啊,保佑我再来一更。
、第49章
……
脚步轻轻驻在门口;雅予怔怔地看着那反客为主的人。此刻背对着她,难得地抿着一杯热茶。已是要入冬的天气;身上依然是件薄绸袍;不知是袍子太单薄还是他……瘦了;双肘搁在桌上将那并不猛壮的宽肩越发架出了棱角。一路风尘而来,远远渗着夜风的寒气。
说是早饭,实则桌上除了壶热茶,只有那盒点心;他吃得很安静,很悠闲,端坐的背影是多年征战刻下的形状;直拔、英挺;精气十足,全不似赶过夜路的颓倦。边疆镇守,他怎的在此刻出现?雅予在心里悄悄一算,原来,临别约定的那两个月限正是……今日。心忽地一酸,昨夜那好容易提起笔在纸上狠下的冷肃与端庄一刻就有些溃,心底翻涌出那许久的憋闷都聚在了喉间,涩涩地堵着……
盒子里统共剩下的就不多,不一会儿他就吃空了。端起茶,不紧不慢地抿着。雅予知道他听力非同寻常,别说此刻她就站在几步之外,许是那脚步声未及近帐远远地就已然踩进他耳中。他不回头,她也不往前去。时至今日,他曾经于她的威慑、牵扯在雅予心里已然找不到存续的根基,只是一时突兀的心酸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不由地跟自己说:静观其变。
他喝好茶,站起身往脸架边去。漱了漱口,就着水盆里她早起洗过脸的水,拧了手巾擦了把脸,甩手丢在了架子上。边整着衣袖,边不甚经意地问道,“一大早上哪儿疯去了?”
眼中的酸涩一瞬就有些冷,这一副高高在上、当家主子似的腔调实让人不耐!雅予抿了抿唇,冷冷的目光直看过去。他便是识不得谁才是这帐中主人,也该明白今日他来不是她有求于他。人随奈何,几时他才能改了这总像要欺负人的德行。
“行李都收拾好了?”赛罕放下手,坦然然对上她的目光,“去叫些吃的,一会儿咱们上路。”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雅予不觉在心里失笑,这究竟是有多自以为是,还是果然不通人情?这一个月的冷断,竟然毫不知觉?
“瞪着我干嘛?”赛罕微微一歪头,“过来。”
看他竟然张开了双臂像是等着她主动入怀,雅予的脸上终是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既然装不知,那不如咱们都装!平平静静的语声客套地问候,“六将军今日来,有何贵干?”
“贵干?”他淡淡复了一句,抬步走过来。那高大的身型生就带着气势,雅予眼看着就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你说,我来贵干?”一步之遥,他低头,语气较之前低沉了许多,也忽地……暧昧起来。
“你……哎!”还未想及如何应对,突然被他一把揽了双脚腾地,打横抱了起来。雅予踢打着想挣,谁知他双臂裹了用力往起一掂,她立刻整个人被掂出了怀抱。
“……啊!”雅予哪里还顾得骂什么,端端被扔了出去,心忽地就悠得高高的,四脚不着落,整个人丢了魂儿似地轻飘飘。
不过往复了两次,那怀里的声音就变了调儿,赛罕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手。就着她的怕,紧紧地搂在怀里,额头轻轻抵了那吓得发白的小脸,“让你吃胖些,怎的不听话?还不如一只兔子重,嗯?”
雅予此刻只觉得心在嗓子眼怦怦直跳,要蹦出来了似的!每次见都是让人如此狼狈,越想越羞恼,狠狠捶着他,“放开我,你放开我!”
“嘘,头晕,站不住。”赛罕抱着她就往帐里去。
“你,你放开我!”雅予气恼之极,挣不脱,语声里已是带了哭腔。
“当心我给你扔榻上去啊!”
抱着她一直走到了角落里,眼前除了搭衣裳的架子再无路可去。雅予正是慌乱地寻着要下地,谁知那两只强壮的手臂非但没往下放反而托起她往起一举,雅予不及挣就被端端放在了衣架上。梨木的架子足高过了她的肩膀,横面却不足半尺,哪里坐得下人?一被放下人就往后仰,他一把托住,她重心不稳又怕,不自觉就往前扑,他上前一步,将她的两腿分在自己左右,人儿便安安稳稳卡在了他身上。
这姿势岂止是暧昧,简直,简直就是不知羞耻!雅予脸颊滚烫,小拳头拼命捶着“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赛罕身子往前一倾一松手,她立刻被迫着往后仰摔去,彼时那两只手哪里还顾得打,慌张张一把拽住他的衣襟。
赛罕笑了,好将她搂紧,“瞧瞧,舍不得吧?”
“你,你!”与他辨清白羞耻还不如对牛弹琴!
“好了好了,”揽了那软软的腰肢在怀中,却不曾当真与她贴紧,口中却吓唬道,“你再乱动,我可当真要动了心思了。”
雅予又羞又恨,直气得双唇发颤,可对着这禽兽一样口无遮拦、行动更无遮拦的人,只能咬了牙!横竖靴刀近在手边,他敢再放肆,她,她绝不饶他!
这么近,那绒绒的睫毛下颤巍巍、波光粼粼,何曾看到过底?总似一汪清潭,深深的,凉凉的。偶尔一笑激起一波涟漪,把人的心都能漾晕了。一路来,不眠不休的燥就这么都投了进去,瞬时那心火就灭了大半。小鼻头尖尖的,配着那樱桃小嘴儿,精致得好似一个瓷娃娃。气得狠,暖暖清香的气息就这么直扑在他脸上,撩得人心痒。赛罕轻轻咽了一口,抬手,把那掂散的发丝小心地给她掖进头巾里,鼻尖轻轻扫了扫鼻尖,“我听说病了?是想儿子想的还是……想我想的?”
他只管轻薄去!雅予冷冷地别了脸,一个字不想与他。
“让我瞧瞧,病得如何?”握了她的腕子,他佯作深沉,拖了音儿道,“嗯,果然是相思病。以在下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小姐需得那念想之人日捂夜暖,好生缠绵,方才得愈。”
“你!”雅予羞恼得再也屏不住,身子一用力不觉就往后一仰,还不及慌就安安稳稳地靠进那铁箍一样的臂膀中。有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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