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情肆意》第127章


冷眼旁观,这半天在这恩爱的小夫妻面前阿莉娅当真被撇得如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小丫头冒雨跑来想抢回自己的男人并非意外,这醋性大发的举动也分明是惹了他火起,却眼见着被她三言两语便化解,如此明显的“捉奸”转瞬就成了顾全大局的举动。阿莉娅不觉苦笑,她已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之人,哪里还需顾得什么人言、脸面?至于旁的,她向来于政事无心,却从他展开的眉头上看出这其中计较的分量。不知那小丫头可是当真有这般心胸还是把准他命脉的手段,阿莉娅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堵……
“……嗯。”
雅予点头应下了挽留,赛罕却分明感觉到那掌心里的小手颤了一颤,握紧道,“府里不便,是出来瞧病的。”
“是么?大姐病了?”
原本也并未指望他会在他的小鱼儿面前与她多存下一分暧昧,却也不曾想到他能直直地道出原委,撇清得里头容不下一点曾经的情谊,若非应下她不可透露病情,恐怕此刻她已然要受到小鱼儿于那绝症的怜悯。看着他两人一道走过来,阿莉娅不觉心凉,只淡淡一笑,“不妨事。”
“是何病症?要紧么?”雅予就近坐在榻边开口问道,赛罕在一旁负手而立。
将才还像是一只将将从水中捞起的小动物,可怜兮兮,此刻不知是被他的白袍所衬还是被雨水淋冻得,一张小脸冰雕玉琢,竟是比初见她时那绚丽的色彩更加动人心肠。此刻言语关切有加,却并未有特意虚饰出的亲近,在自己男人的托衬下,小丫头的妻做得像模像样。阿莉娅看得有些出神,心底深处的落寞与疼他的心彼此纠结,难辨滋味……
“不过是陈年旧疾。”
“是么?顽症确是难缠。不过如今远胜从前,太师府的大夫都是三嫂重金聘来的名医高手,大姐不妨一试。就近着,也便宜。”
阿莉娅抬眼看看赛罕,见他神色如常,似并未听出他的小鱼儿那话中之话,便笑笑,“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是你家这位大夫瞧不得人生病,总想心里有数。”
闻言雅予也抬头看看赛罕,笑了,“这倒也是。”
不知是还在琢磨阿莉娅的病,还是根本无意两个女人的心思,听她们说话赛罕再没言语。
困在雨中走不得,问一句答一句,阿莉娅看得出雅予多一步都不肯靠近她,礼数分寸把握得如此清楚,却让人觉不出嫉恨与冷意。阿莉娅忽地觉得自己低估这个小丫头了,心中隐隐生出不祥之感,看来别说是在这余剩的日子里顶着他妻的空名头过几日,便是死后想在墓牌上刻下他的名字怕是都不能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还在守候的亲们,这两周为了解锁,简直是筋疲力尽。六十一章到七十七章已经修得面目全非,断章断得乱七八糟,有些很关键的地方都被删掉了,有种残缺的感觉,已经不是咱们当初一起走过的故事。不过大家放心,我还是会坚持原先的设定继续更新,直到完结。
谢谢亲爱的卿卿,那天只解锁了两个小时,就收到了你的雷,太感动了,谢谢你。
爱你们。
、第88章
……
雨停时已到了傍晚时分;日头赶在落山前又朦朦地露了半个脸;照得湿漉漉的草原上五颜六色的水汽。几人起身往回;阿木尔伺候阿莉娅安顿在套来的车上,雅予牵过自己的马被赛罕拦了抱上飞雪豹。
一路往回,都也无话。将到大营处远远看到奔出一队人马;赛罕勒马驻足未再往前去;岂料那领头人竟是拨转马头直冲他来。看着来人渐近,赛罕眉目冷淡;只轻声在雅予耳边道;“大汗长公主的多罗附马。”此人生性暴戾,张狂好斗,沙场上勇猛;斩尽杀绝;算得是员虎将。早年夺帅印败在赛罕手下,之后各自领军再未交手,自此再不曾心平。
未及来在眼前,勒马高高扬起,多罗粗声道,“老六!我说你真是闲了,与夫人好兴致!”
赛罕微微一笑,“有劳附马惦记着。”
“哈哈……”多罗大笑,扬鞭指过来,“我可真是惦记着你!不过公务在身,改日你我兄弟拼个几坛子!”
“好。我候着。”
目送多罗远去,赛罕眸中瞬间冷了下来,“出事了。”
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曾领会,怀中人没吭声。身子直直的,赛罕又往怀里揽了揽,依旧僵得发硬,他蹙了蹙眉,没再强只管驱马往前。
一行人回到太师府,安置两个女人各自回房,赛罕匆匆往乌恩卜脱的书房去。兄弟二人掩门说话直至夜静,待到两遍号声鸣过,赛罕方才出来。不及与兄长用饭,直往后院去。
……
这一天突发了许多事情,堆在心头桩桩件件,都到了关键之时。一路走,赛罕脚下无声,眉头紧锁。进了小院,看到卧房窗上映出的烛光,心才算稍稍平和。
推门进来,外间冷冷清清不见仆从,桌上一只小烛照着冷透了的饭菜,根本没动过。看着眼前景象,赛罕那转动不停的思绪不得不从边疆拖了回来,这是怎么了?
挑起帐帘,温暖的卧房里淡淡清香和着雨潮,她人坐在床边抱了膝,肩头披着薄袄,身上还是那身浸了潮的中衣。头发散在肩头,桔红的烛光里脸色依旧冻在冷雨中似的白得发青。目光直直的,像是出神,又像是入了定,一动不动。
赛罕轻轻屏了口气,他的小鱼儿他怎的能不知道?气性大,霸着他更醋性大。平日里为了不肯与阿莉娅照面,她连院门都少出。今日在人前顾全了脸面大局,那小心眼里如何放得下?回来的路上已然一言不发,拗得硬不肯给他抱。原该哄哄的,只是他心里事多实在烦乱,想着夜里睡下再有什么也能化了,谁知这一瞧才觉棘手,不敢再怠慢,走过去弯腰蹲下,凑在她面前展眉露笑,“鱼儿,怎的没吃晚饭?等我呢?”
话不及应,她猛一点头,额头狠狠砸来正砸在那高高的鼻梁上,疼得赛罕倒吸气,“丫头!!”
“只此一次。”
她面色冰冷,薄薄的唇轻柔柔地吐字,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可赛罕却是根本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只,此,一,次!”她一字一顿,目光聚拢,水灵灵的眸中透着那压不住的火直逼过来,突然严厉的语声是从未有过的气势,“我不管那帐子撑了多久,我只当从未有过!从今往后,你两个有情得给我藏着,有意也得给我掖着!只要我一天是妻,就不许再生这苟且之事!”
“什么苟且之事??”赛罕拧了眉,语声沉强压了心燥,“你这都胡说的什么?!不是告诉你了,今儿是带她出去诊病。”
“诊病?”雅予冷笑一声,“那我敢问:她是什么病非要与大夫同骑而乘?我再敢问:你要诊她哪里非得私下设帐、去到那背人之处??”
想起阿莉娅的叮嘱,赛罕咬了咬牙,隐去那辨嗅腥甜的举动,只道,“鱼儿,我带她同乘是因她不能颠簸,不能劳累。她确有隐衷,病得古怪不想人知道。我不查验清楚,如何给她下药?”
“好,我也是女人,你告诉我,她隐衷在哪里,要你查验她哪里?”
赛罕闻言一时语塞,她此刻正在气头上,如何跟她解释那毒显都是从小腹扩散蔓延,今日他原本也是要从那看起?又如何跟她说后来是阿莉娅自己扯开衣领曝到胸前?男人原本的坦荡在女人的追问中别扭了形状,这情形能见,话却不能说,真真为难!只能耐着性子劝,“不论查验哪里,我是大夫,眼里所见是病,病不忌医。鱼儿,你该懂啊?”
“我不懂!病不忌医,医却要忌病!”从冰冷的雨水中进到那温暖暧昧的小帐,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神态自若地结好半襟的衣扣,那一刻雅予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横刀夺走,被生生撕碎,压抑了这一整天,疼得她鲜血淋淋!“我不管她如何隐衷、如何难言,我也不管她是怎样得下这非要在你面前宽衣解带的病!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男人!我早就说过,我不与人分!不分你的眼,不分你的手,不管她是谁,不管是何因由,我不分!!若是全天下当真只剩下你这一个大夫,那就让她生死由命!”
“鱼儿啊!”眼看着小鱼儿恨得发抖、一头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模样,赛罕急得死攥拳也真真是无法,脑子里那边疆局势、几方势力都比不得眼下的混乱,“我不早就跟你说过,我于她根本就无男女之情!若当真恋她的身子,还用等到今日?”
“没有男女之情?那我问你,之前的那些女人你可有男女之情??”
“嗯?”赛罕一愣,“这又扯的什么!”
“既是也没有,那你们怎样生的男女之事??”她像一只暴怒的小狮子,不论爪牙可当真尖利,单是这咆哮的气势加上那小女人辩驳不得的道理,赛罕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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