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第324章


贤王已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荒颓之中,除了点头,什么反应也没有。
来到久未踏足的翊阳殿,我有些犹豫。
这就是爱情吧,即便爱的这么累,却还是无法停下,无法不对他好,无法不帮他。
一袭白衣,容成聿如同梦中无数次出现时那样,静静站在那里。
我刚一踏入院子,他便有所感应地回过头来。
“贤王的事……你听说了吧”,我轻声道,避开我和他之间的话题不谈,直奔主题。
容成聿看着我,点点头。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既成全贤王和夕湘雪,又成全你的皇位,但我有一个条件。”
容成聿的表情淡淡的:“从何时起,你我还需要讲条件了。”我没有接话,只是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可曾对你说过不字?”容成聿的目光轻轻转开,我却像是被人狠狠划了一刀。这声音,为何冷漠如斯?
“你什么意思?”
“我?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我越来越不懂你了呢,尹月。”容成聿的轻描淡写让我几近窒息。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的冷战突然加剧到了这样的境地!
“玉面狐狸?我竟不知,你会喜欢那样的东西”,容成聿侧过身去,神情有些自嘲。
“不是的!”我立刻意识到,小遥或许无意中告诉他狐狸面具的来历了,由此让他更加误会我和赫连宥了!
“不是?那么,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那封信?你说你在朔莫一切都好,让我忘了你重新开始。怎么,不解释一下?还是说,当时你真的已经打算长留赫连宥的身边了?”
容成聿的语气里带着讽刺,我一时气急,完全不想跟他解释,我之所以写那封信给他,就是不想他自乱阵脚,让赫连宥抓住破绽。
容成聿终于激怒了我,我再也不想和他提一丝一毫的私事,板起脸,我冷声道:“你要怎么想便怎么想吧,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皇位么?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等着你。我已经和贤王达成一致,他带着夕湘雪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他不会和你抢皇位了,你放心便是。”
见我冷言冷语,容成聿也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不知尹大小姐的计划是什么?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力的地方?”
我瞪着他,冷声道:“就劳烦聿王爷和小女子演一场戏,顺便……牺牲一点血肉。我想聿王爷如此想要那皇位,一定不会吝啬那几滴血的,对吧?”
彼时,我尚不知道,容成聿曾经决定为了和我在一起,放弃皇位,所以,我更不会知道,当我说出这番话时,容成聿是怎样的寒心。
“条件”,容成聿冷冷看着我。
“我的条件是,贤王和夕湘雪离开后,无论过多少年,你都绝不能伤害他们!”这是我最担心的,怂恿贤王带着夕湘雪离开,我已是满心歉意,我不希望贤王的下半生还有任何的忧患。
自古皇位争夺都是最残酷的,有太多人做了皇帝之后,为了不让兄弟来争夺,不惜下杀手。虽然我爱容成聿,但我却不能再对不起贤王,我必须得到容成聿的保证,不管过多少年,他都不能动贤王。
并不是我不信任容成聿,只是因为,我对贤王实在是太过愧疚了。
“你便是这样看我?”容成聿冷冷道。
“答不答应,全凭你一句话!”我心中一疼,故作狠心道。
“好!”容成聿只说了一个字,便彻底背过身去,像是再也不愿意见到我。
“那好,明日子时,天牢外会合,我会提前告诉夕湘雪,让她在那里等。”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翊阳殿。
回毓淑宫的路上,我满心的后悔,又心痛得不能自已。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容成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哪怕是偶尔,你可不可以主动靠近我一些,可不可以听听我的解释?到底为什么!不过是在朔莫的几个月,你竟对我有这样的误会!
我也明白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但看着他的脸,道歉的话我就是无法说出口。
难道,我们就注定只能互相伤害?
算了,还是先解决贤王和夕湘雪的事吧,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和容成聿好好谈谈,把所有的误会都讲清楚。我相信我们是爱着对方的。一直这么相信。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三九章大雪
第三三九章大雪
按照约定,翌日子时,我和容成聿来到天牢。因为昨日的不欢而散,此次相见,我们之间的氛围仍是十分僵冷。
和容成聿不冷不热地说清了计划,我们一前一后的进入天牢。因为是深夜探访,牢头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见到我和容成聿,牢头强打起精神,点头哈腰地带我们进了关着贤王的单间,然后便体贴地退下去了,甚至忘记了让容成聿卸下他的佩剑。
看到我们进来,贤王立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容成聿,我转开头,从装饭的食盒里取出厚厚一沓银票:“贤王爷,这些钱,应该足够你和夕湘雪姑娘在外生活几年了。”
贤王低头看了看银票,似乎想道谢,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将银票收了起来。他还是懂我的,知道我并不需要他的感谢。
“以后……你们的生活可能会比你想象的还要艰辛,希望到那时,你可以撑得住,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还有……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知己。你……多保重。”
我艰难的说出这番话来,一想到自己的私心,再看着贤王如此感激的眼神,强烈的自责不断撕扯着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刻,我就会崩溃,告诉贤王,为了容成聿,我放任他与皇帝互相误会。
“大哥,保重。”容成聿拍了拍贤王的肩,贤王重重点头,眼里满是感动。
突然,容成聿拔出剑,挽出个剑花,我还没有看清,一大摊血便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
“阿聿,你!”贤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成聿,“你这是做什么!”
容成聿一向剑术高超,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笑了:“大哥,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这一切明明是我的计划,可当我亲眼看着容成聿自伤时,原本完美的计划在一瞬间溃败得一无是处。看着容成聿因为剧痛而不得不倚着牢房的墙壁轻轻喘气,我唯一想做的就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但我不能。如果计划不继续实行,容成聿的自伤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收起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我强忍住浑身的颤抖,结果容成聿刚刚自伤用的剑,递给贤王:“用我做人质,冲出去,夕湘雪姑娘就在附近,你出去就能看到她。”
贤王的眼睛立刻红了,他颤抖的伸出手,接下剑,不放心的一直看着容成聿。容成聿脸色已经惨白了,却还是轻笑道:“我的剑术,大哥还不清楚?我自有分寸。放心吧,你快走!”
贤王犹豫了一下,终于狠下心,将沾着容成聿鲜血的剑架在我脖子上,冲出了牢房。
接下来的一切和我计划的一样,贤王以我为人质,一直走到了离天牢最近的西宫门外。出了宫门走了一段,他在我耳边轻道一声“谢谢”,然后猛然一推,让我摔倒在地,分散了追击侍卫的注意,然后抱起夕湘雪,用轻功飞快地离开了。
贤王那一下推得并不重,但为了拖住侍卫,我自己换了个很危险的姿势倒了下去,膝盖着地,旧伤复发,留了许多的血。见我伤得极重,侍卫们不敢怠慢,慌忙送我回去医治,去追贤王的人便少了许多。
这个夜晚似乎那样短,又那样长。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在自己的房中转醒,一睁眼便看见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小遥,还有画竹画柳两个丫头。
“小姐,小姐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你流了好多的血,伤口又裂开了,御医又是扎针又是刮肉的,好怕人!”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察觉,膝伤的痛比之初次受伤时,要疼上数倍。
咬紧牙,忍过这一阵疼,终于慢慢习惯以后,我只觉得额际已有浅浅的薄汗。“聿、聿王爷怎么样?”他流了那么多血,有没有事?真是的,我说过不过是作戏而已,他干嘛下手那么狠!对自己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小遥红着眼眶:“御医在翊阳殿里守了足足一夜,连皇上都惊动了,到今早总算脱了险。御医说,要王爷好好静养些时日,不可动气。”
脱险了?那就好。我长出一口气,不小心又牵动了膝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吓得几个丫头手忙脚乱的非要找御医。我好生安抚了很多遍才让她们消停下来。
傍晚的时候传来消息,贤王和夕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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