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春》第22章

宋玉阶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第三十五章　
顾兰庭还想说什么，宋玉阶的手机却似乎被人抢了过去，一个喝大了的男人声音传来：“顾主任，今晚怎么不见你过来？我们都等着你呢，你今天的演讲太精彩了，真是青出于蓝啊。”
顾兰庭此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宋玉阶刚刚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讽刺人的意味。现在还随便把手机给别人，对话对面那男人和宋玉阶说话的声音贴得很近。如果他满身酒气勾着宋玉阶，宋玉阶会避开吗？大概不会吧，宋玉阶不是一向虚与委蛇最擅长应酬吗？
顾兰庭对着手机甩了一句：“宋玉阶，那种饭局少你一个有什么区别吗？”
顾兰庭冷着脸挂上电话，晴凁和齐嘉馨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说话。顾兰庭自己坐在那儿生闷气，宋玉阶要是敢不过来，他就别想再靠近自己半步。
宋玉阶这边被挂上电话以后，那个男人显然被吓到了，讪讪地把电话还给宋玉阶。宋玉阶显然对顾兰庭无理取闹已经习以为常，收起电话，若无其事地笑着拿起酒杯挨个赔礼道歉。顾兰庭说的对，他是他的人，所以这顿饭顾兰庭不来他必须来。顾兰庭心高气傲，又背景非常，他可以双手干净不沾一丝污秽待人没有一丝谄媚，但宋玉阶不能。
宋玉阶一次次举起酒杯，他不能，因为他是顾兰庭的人。红酒下肚，苦涩异常，宋玉阶真的觉得，做顾兰庭身边的人太难太累了。幸好他终于看清楚了。
酒席散尽，宋玉阶作为小辈将人送走，他终于能歇下来坐坐了。说是饭局，他丁点饭菜没下肚，尽是酒水。他找服务员要了双干净的筷子，服务员看着满桌剩饭剩菜问他要不要叫点新的。宋玉阶揉着太阳穴摇摇头，就着剩下的东西吃了几口冷掉的饭。宴会厅一片狼藉，饭桌上更是什么污渍都有，宋玉阶却一个人吃得慢条斯理。
服务员关了一半的灯，只留下一半。宋玉阶在半明半暗里，细嚼慢咽，一个人的饭桌却难得的安静。他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客气地问前台：“顾主任那桌，还在吗？”
前台小姐查了一下，不大确定的说：“要不帮您去看看？”
宋玉阶摆摆手，自己往那房间方向走。此时已经九十点，服务生们大多下班了，走廊里的灯也都关得差不多。宋玉阶还没走到，离远看到有两个人在走廊上说话。他只隐约听到顾兰庭和晴凁的一两句对话。
晴凁含含糊糊地问：“你是用得什么手段？”
顾兰庭嗤笑一声，是他熟悉的高人一等的语气：“需要什么心思吗？操一顿不就好了。”
外面似乎有车经过，轰隆隆的盖住了他们剩下的对话。宋玉阶抬起手挡住窗户外照进来刺眼的光，顾兰庭埋在黑夜里的声音一瞬间清晰无比。他插着裤兜嘴里叼着烟，惯常的冷漠和心不在焉。宋玉阶觉得这辆车开得太慢了，灯光刺得他的眼睛渗出了水。顾兰庭的话随着轰鸣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直白的，尖锐的。
宋玉阶慢慢走向顾兰庭。
原来心脏并没有那么强大，不断地疼痛过后，终有一天就不会再跳动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卑微，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他只是太爱他。
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往前走抛开过去。而他从未开始过，更别提往前。他仿佛在迈进自己的深渊，关于顾兰庭的一切像倒退的最后一班列车。从前他总是拿着单程的车票，一节节车厢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受够了一个人的旅途了，那就再走最后一次吧。走过那装满他独自暗恋的车厢，到最后一节就下车，再也不回头。
“你怎么才来？”顾兰庭将烟掐到垃圾桶，看着满身酒气的宋玉阶。
宋玉阶温顺地说：“那边结束晚了些，抱歉。”
顾兰庭挑起眉，宋玉阶好像恢复以前的样子了。他抬起宋玉阶的下巴，只见那张脸除了有些醺红，正乖巧地注视着自己。宋玉阶的眼里依旧是自己的身影，顾兰庭满意地想。
晴凁兴奋地提议，既然难道四个人一起，不如借着公假外出游玩一下。
宋玉阶一脸疑惑：“四个人？”
话音刚落，齐嘉馨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宋玉阶后有些不自然的打招呼。这个诡异的组合一时间沉默了几分钟。只有晴凁拉着齐嘉馨的胳膊，邀请齐嘉馨加入四人游。顾兰庭本就是个不甚在意这些事的人，难得和宋玉阶出来玩他也想换个新鲜的地方打炮，于是一拍即合约定明天一早集合先去林中露营。
准备分开各自休息的时候，齐嘉馨突然拉了下宋玉阶的胳膊：“师哥，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宋玉阶有些吃惊，齐嘉馨在此之前从未顾忌过宋玉阶的身份，现下却似乎有些回避这样的场合。宋玉阶因为酒醉头有些疼，但还是好脾气地客套到：“你有事吗？”说实话，现如今齐嘉馨去不去已经和他没关系了，虽然他不大懂顾兰庭把他们三个凑在一起又是什么心血来潮的恶趣味，但是宋玉阶已经无所谓了。
齐嘉馨脸色有些不好，只是摇了摇头。宋玉阶温柔地说道：“难道出来，就一起放松一下吧。”
第三十六章　
齐嘉馨抬头看了下宋玉阶的神色，只觉得他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了。他虽然鲜少和宋玉阶接触，但他从小便生活在需要看眼色的家庭。在温泉的时候他并没有留意到，现在接近宋玉阶却敏感地感觉到他似乎变了一些。他轻声问：“师哥，你还好吗？”
齐嘉馨揣测他的眼神直白，似乎是想要看透他，宋玉阶很不舒服也不再虚与：“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齐嘉馨似乎也察觉自己这么问有些突然了，立刻换了个乖巧的笑容嘱咐宋玉阶好好休息。他凝神看着顾兰庭和宋玉阶走进电梯，却突然被晴凁勾搭住肩膀让他陪自己再去喝一轮。齐嘉馨显然有些怕晴凁，委婉地拒绝后迅速进了下一趟电梯。
宋玉阶站在电梯里回想着刚刚齐嘉馨突兀的问话，他还是决定问清楚顾兰庭，免得明天会触及到不必要的禁区。
宋玉阶斟酌了一番，谨慎地问道：“晴凁知道你和齐嘉馨的事吗？”
本来靠着电梯的顾兰庭听到宋玉阶的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他有什么事？”
宋玉阶听出顾兰庭语气不佳，认定他是为了饭局的事还在耍性子。他认为现在这种情况他真没必要再和顾兰庭斤斤计较，于是便直白地说道：“你和齐嘉馨在一起的事。”他停顿了一下，为了意思表达清楚，他强调道：“难道不是吗？”
顾兰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宋玉阶这语气，是突然的兴师问罪吗？顾兰庭决定诚实地说道：“你还记得晴凁找初恋那条短信吗？”
宋玉阶点点头，顾兰庭打量着宋玉阶又说道：“是我告诉他的，齐嘉馨就是他要找的初恋。”
宋玉阶何等聪明，肯定也能猜到他能发现那颗红痣，无非就是和齐嘉馨有肌肤之亲。虽然说宋玉阶从不过问他在外面风流的事，并且也容忍齐嘉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但是如果他亲口承认自己和齐嘉馨有关系之实呢？顾兰庭很好奇，宋玉阶的脸上会有什么反应。
宋玉阶顿了几秒，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怪不得齐嘉馨会逃避，他处于这样的境地确实有些尴尬。宋玉阶恍然大悟，暗暗想着明天该怎么面对。
宋玉阶虽无心参合这样的三角局面，这三个人都是炮友关系，还有两个是朋友，怎么想怎么尴尬。他作为顾兰庭的伴侣，更是让谁都不舒服。他不想滋生更多的事端，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和顾兰庭打好招呼，至少他这边完全不会插足他们三角的事。他对顾兰庭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顾兰庭看旁边的人似乎沉寂了许多，宋玉阶让他放心什么？假如他不放心，宋玉阶又会对齐嘉馨做什么？在宋玉阶踏出电梯门的一瞬间，顾兰庭突然自以为是地想到，宋玉阶应该是吃醋了吧。
许是昨晚喝了酒，又在关了暖气的宴会厅坐了很久，宋玉阶起床的时候不大舒服。他想着大概在车上睡一觉就好了。
四个人两台车，宋玉阶因为头疼便先一步钻上了车。齐嘉馨走向他们时并未发现两人的低气压，询问是否可以和他们一辆，那语气很有些可怜和真挚。顾兰庭撑着车门，朝车内看了眼，示意他问宋玉阶。宋玉阶刚闭上眼被人叫起，纵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砰地关上车门，说道：“我和晴凁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