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关系》第53章


顾凉凉不好拂他的意,也不说好,只是笑了笑。
程宇笙没想到顾凉凉一进去就直接去了货架区选货,很显然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程宇笙大致看了一下,她挑的一般都是儿童玩具,还有婴儿识字卡,最关键的是还买了一条婴儿背带,程宇笙只觉得诧异,正好被抬眼看他的顾凉凉瞧见了,顾凉凉笑着说:“有些是给学生买的,有些是给我儿子买的。”
程宇笙这下更是吃惊,说:“你结婚了?”
顾凉凉眸子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脸上的神情是轻松的,她淡然的说:“不,我离婚了。”
程宇笙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她后头看她选东西。
从杂货铺出来的时候,程宇笙两只手里提着大大的几包,顾凉凉略微歉意,说:“不好意思,第一天来就成了御用跟班。”
程宇笙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走一路聊一路,顾凉凉这才知道他原来同她一样来自G市,仿佛两人之间找到了某种联系,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走了二里的路,才碰到路过的拖拉机,顾凉凉如今在这里待了三个年头,脸皮早已练得比城墙还厚,远远听着“突突突”的声音传过来,她将程宇笙的行李包往地上一放,气喘吁吁的说:“总算有顺路车可搭。”
程宇笙大约没有走惯这么长的路,头上也冒了一层汗,他蹲在地上,喘着气说:“哪有顺路车?”
顾凉凉指了指渐渐近了的拖拉机,说:“呐!”
程宇笙先是一惊,后又转为了解,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路又窄,除了这玩意儿生命力比较强,估计大卡都进不来。
下午带程宇笙到村子里转了转,顺便认识的村里的人,晚上,顾凉凉给程宇笙送清凉油的时候,远远就听到拍蚊子的声音,她略略想笑,走到他窗下,敲了敲窗户,说:“程老师,要不要清凉油?”
程宇笙气略略不对劲,仿佛是咬着牙,又听到“啪”地一声,才说:“嗯,好好,被蚊子叮死了。”连忙趿了拖鞋来开门将顾凉凉让进去。
顾凉凉有点不想进去,谁知程宇笙很热情,一定要邀请她进去,说:“顾老师,我带了最新上映的电影,过来看看吧!”
顾凉凉走进去,看到原木的写字台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的屏幕已然暂停,但还是有嘀嘀的QQ消息声音传过来。
顾凉凉说:“你还带了无线网卡?”
程宇笙搔了搔后脑勺,笑着说:“是啊,我离不开网络。”
“为什么?”
“因为我是网络写手,要定期交稿,一般都是在网络上跟编辑联系,所以没办法。”
顾凉凉了解的点了点头,难怪!
顾凉凉一直以为像程宇笙这样的大男孩,大约不习惯这样清苦的山区生活,也许不出半个月就回打道回府,她在这里待了三年,见识了很多意气风发前来支教的年轻老师,可是基本都捱不过山区里的贫困与落后,这里没有网络,没有酒吧,没有同学,没有朋友,或许有时候遇上天气不好,连通讯信号都没有,他们享受惯了城市里的各种时尚与刺激,忽然要到这种地方过着清修一般的日子,大多都顶不住,来了一拨又一拨,最后留下的也只有顾凉凉与当年在汶川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一名大学老师蔡隽永。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程宇笙居然捱过了半个月,并且在这半个月里,身上被蚊子叮出无数个包,夜里热醒过不知多少回,但从没听过他半句怨言,等到了一个月之后,他白晰的脸颊渐渐被晒成一种综红色的时候,顾凉凉料定了他应该可以坚持下来。
于是学校里经常会看到顾凉凉、蔡隽永和程宇笙这三个来自城市的年轻人经常会在一起吃饭聊天,喝酒,哄小孩。
还有令程宇笙与蔡隽永最得意的事,就是顾饶小朋友跟他们俩个似乎比更顾凉凉更亲,这让顾凉凉心里十分不舒服,有时候,他们也会开个过份的玩笑。
蔡隽永虽然是个十分内敛的男人,他的妻子在地震中去世,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想过再娶,直到遇见顾凉凉,就好像是他梦中想过无数次的人一样,相处了三年之后,渐生情愫,早已对她另有想法,但又一直不敢表白,有时候,借着酒劲,逗着顾饶小朋友,就有点找不着北的问顾饶:“饶饶,我做你爸爸好不好?”
顾饶歪着小脑袋说:“蔡叔叔要做我爸爸,那我爸爸回来了怎么办?”
权当是玩笑,顾凉凉只是一笑之置,蔡隽永的心思她哪里会不知道?她常常带课,而他没课的时候就帮她带顾饶,有时候,她回来晚了,顾饶饿得哇哇大哭,也是他像父亲一般哄着他,给他做好吃的鸡蛋羹。
有一次她带学生们出去郊游,最后遇上了一场豪雨,被淋得生了病,回来换了衣服就睡下来了,蔡隽永背着孩子,蹲在那里帮她洗衣服,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一边给身后昏昏欲睡的顾饶讲故事,一边搓着她的内裤,她只是觉得别扭,叫道:“蔡老师,别动,我自己来。”说着就要爬起来。
蔡隽永并不介意,回头笑了笑,说:“别起来,我都快好了,你睡吧,醒来我给你做饭。”
在她那样贫脊而苍凉的人生里,这种久违的温暖,像火一样的在她的心里蔓延,她只是觉得感动,落下泪来,为什么会哭?只有她自己知道,装得如此无所谓,其实心口如同枯井,在这样的浸润下滋滋的冒出泉来。
可是哭过之后,她依然装做无所谓,她知道自己心口的那道裂痕还没有被时间填满,里头坏死的肌肉还会时时疼痛。
这一年的秋季时分,顾凉凉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这是三年多来,她第一次跟外界联系,她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寄的,也不知道谁还有可能知道她的消息,她自从出来,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她怀着惴惴的心情打开信件,信件的内容几乎令她震惊,她拿着信件的手几乎发抖,只是觉得胸口的某种情绪潮涌一般的向她袭来,震得她头晕眼花,是真的吗?她犹不敢相信,将信从头到尾再看一遍,字字句句,诚恳真实,一点不像开玩笑,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是在下意识的欣慰之余,又多了一份怅然,车祸,去逝!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这样了?
她其实已经失去他很多年了,可是如今再失去一次,仿佛已经过了那样的悲切之心。
她紧紧的捏着信角,神情冷静而克制,手仍旧瑟瑟发抖,这让下课路过的程宇笙有点担心,忙问:“顾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顾凉凉僵僵的转过头来,正好有颗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她挤出笑来,说:“没什么。”
程宇笙还是不放心,说:“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我和蔡老师都会帮助你的。”
顾凉凉点了点头,蔡隽永正好带着蹒跚的顾饶走过来,顾饶大概很久没看到妈妈,张开双手飞扑过来,顾凉凉怕他摔跤,立刻半跪在地上,伸长手臂去接他,他扑到妈妈怀里来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出危险,脸埋在她劲窝咯咯的笑,说:“宝宝想妈妈了。”
蔡隽永也看出顾凉凉心事很重,也半跪在地上,从顾凉凉怀里接过顾饶,说:“不要紧吧?”
顾凉凉摇了摇头,神情有点恍惚,蔡隽永将顾饶抱到屋里头,将他放在椅子上,笑着说:“宝宝别动,蔡叔叔帮妈妈煮饭饭。”
顾饶童真的眼神望着蔡隽永,拍着手掌说:“叔叔,给妈妈做鸡蛋羹,宝宝爱吃,妈妈也爱吃。”
蔡隽永看了一眼仍旧神情有几乎呆滞的顾凉凉,说:“好。”
这一晚,蔡隽永不仅做了鸡蛋羹,还做了顾凉凉爱吃的土豆焖瘦肉,只是顾凉凉的心思并不在吃上,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乡下的酒都度数高,而且烈,她喝了几杯之后就觉得心口像要冒火似的,而且头晕得厉害,她半歪在桌子边上,蔡隽永扶着她的肩膀,温柔的说:“凉凉,女人还是要少喝酒。”
顾凉凉眯起眼睛,脸颊陀红,嘴唇娇艳欲滴,更显得妩媚动人,蔡隽永必竟也是很久没碰过女人,看到这样惹人怜爱的顾凉凉,下腹忽然骚动难安,他失神的望着她看了很久,心里蠢蠢欲动,但终究努力克制着,头上也冒出虚汗,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紧,他清了下喉咙,说:“凉凉,凉凉。”他只是这样叫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或许,此情此景,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顾凉凉低低的应着,醉眼朦胧的望着他,忽然笑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她一边说一边捧着他的脸,指尖轻轻的触碰着他的皮肤,仿佛带着千百个小心翼翼。
蔡隽永只是觉得一头雾水,却又不能不出声,说:“没关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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