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第653章


“那岂不是很好,咱们这些人有司马相公领导,那可是大好事!司马相公堪称儒学教化下的典范,受人景仰。清廉仁厚,为政原则,不卑不亢,秉持道义……司马封相当之无愧啊!”
这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兴有人忧。更别说吕公著等人已经抑制不住喜悦,如果不是在大殿之上,恐怕已经冲过了欢呼,甚至几个人把司马光架起来扔上几下。
当然古人要矜持的多,扔几下不可能但笑的心花怒放也是在所难免的。更有一些人拽拽同僚的衣袖朝王旁所站的位置呶呶嘴:“这下有瞧得了!”
可不是有瞧的吗?王旁听到了也看到了,但他想的事,既然所有的事都提前了,那怎么才能彻底打破规律。也许上帝要他灭亡之前,先会让他疯狂。时间进程的疯狂,难道不是这个磁场要彻底打破的前兆吗?所以,面对朝廷上的变化,王旁却半眯着眼,似乎入定一样不为所动。
赵顼看也看了看王旁,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面对朝廷的变化难道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怎么竟然如此无动于衷?
任命的事已经接近尾声,听到太监替赵顼说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臣有一本!”御史张汝贤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奏来!”赵顼说道。
“臣要弹劾一人!”
御史就是闲的话,要是不弹劾别人那就他失职,所以对于御史要弹劾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只是不知道今天谁倒霉罢了。
“张汝贤你要弹劾谁?”
“臣要弹劾尚书左丞,开封府府尹王安礼!”
这么快就来了?王旁一直半眯的眼睛撩起了眼皮,并非去看御史张汝贤,而是看了看错愕茫然的三叔王安礼。有点意思,三叔接招吧。接着王旁又当作没事人一样,接着半闭眼睛养起神来。这一切全都看在赵顼的眼里,赵顼微微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司马光,难道司马光这么快就开始动手了?难道他们早有联系?
司马光摇摇头,似乎再说,这事跟我没关系啊!心里却早暗骂,不开眼的张汝贤,要弹劾也不看个时候,这不是把老夫逼上前线吗?
御史张汝贤也没想到,今天封赏是大事,要弹劾也不看看时候。他自顾自的说道:“尚书左丞王安礼利用职权之便,擅自把自己的儿子王枋差遣为监泗州(今江苏盱眙)粮料院,不符合法律程序。臣还听说王安礼私下诋毁皇上……”
“嗯?”宋神宗看向王安礼,按说王安礼平时做事挺是尽忠尽力的啊。这话傻子也知道有水份,况且诋毁皇上这事,既然是私下怎么会有别人知道呢?
王安礼可站不住了,当下说了声冤枉;接着辩解道:“圣上,王枋任职乃是圣上钦点,至于说什么我诋毁皇上,下臣可是万万不敢啊?!”
“怎么不敢?皇上多次说发兵西夏都被你谏阻,你私下还说,皇上自不量力!”
“你,信口开河!”王安礼气的指着张汝贤的手直哆嗦。“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可能诋毁宋神宗,皇上,凭我的一贯对朝廷忠心苍天可见啊!”
“官家相信你!好了,这事就这样吧!”赵顼摆摆手,本想平息这件事。
张汝贤似乎还不服气,又上书道:“皇上,王安礼所到之处,与当地妓女往来密切,其行为污秽不堪;王安礼对父母极不孝顺,在守丧期间即与妻妾寻欢作乐,有损执政大臣的形象等等;王安礼这样的大臣不能正己,焉能作为士大夫学习的榜样、充当执政大臣呢?”
王安礼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被人这么说,脸都涨的通红。又听到大殿之上有人哧哧的笑,知道只笑自己为老不尊,别的事好解释,这件事不是直接泼脏水嘛?!而且张汝贤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生生的拿出作风问题来说事,这套活在王旁眼中看来太小儿科了。凡是官员问题最后都归到作风问题,有问题的不用说,没问题的污蔑起来也是没有对症。
赵顼也是有点为难,他枯瘦的手撑着御座龙椅微微欠欠身子:“嗯,这个嘛,尚书左丞,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第144章 谁弹劾谁举证
对待赤裸裸的诬陷,王安礼实在是气愤,此刻朝堂上更多窃窃私语之声。
“真是不像话,堂堂一位大臣,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这可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简直就是衣冠禽兽嘛!”
此刻王安礼一腔悲愤,自己真是到了百口莫辩的程度,他压抑着心里的委屈说道:“皇上,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张汝贤这都是污蔑之词。我愿辞官以表清白!”
“王尚书,这又何必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吕公著一旁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错了?我什么地方错了?!难道不辩解也是错?皇上,如今我兄长王安石已经年老体弱,请您准许我回到江宁!”
这王安石三兄弟各个都是这个脾气,当年王安石也这样,受了冤枉索性最后不辩解,辞官!赵顼看了一眼王旁,果然都是一家子的,动不动就辞官。
“王相公早已退了多年,现在王尚书这么说,难道是想让皇上看在王相公的面子上不追究么?”张汝贤似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问道。
“哈哈哈!有意思!”
这个时候谁还敢在大殿上这么笑,众人巡音望去,王旁这会儿似乎看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笑的阳光灿烂的。
“王爷,你笑什么?”就连王安礼也忍不住嗔怪的问道。自己可是他三叔,这小子半天不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偏偏笑了起来。
“嗯,王兄因何发笑?”赵顼也问道。
“张汝贤是吧?”王旁看了看张汝贤,见是王旁说话,张汝贤不由得向后退了退。“我说张御史,你刚说那么半天,我算明白了。皇上钦点的王枋的职差你弹劾错了,所以在找理由对吧?连吕公著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怎么就不听呢?我来问你啊,你说王尚书几次谏阻,所以对皇上不敬,难道谏阻不是大臣之职?照你这么弹劾,以后谁还敢向皇上谏阻。再有,你说王尚书所到之处,与当地妓女往来密切,其行为污秽不堪;王安礼对父母极不孝顺,在守丧期间即与妻妾寻欢作乐。这些你可有证据?是妓女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看见的?你哪个眼看见的?左眼还是右眼,我也看看!”
王旁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张汝贤面前。伸手朝张汝贤的眼睛戳去,似乎要挖出他的眼来。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虽然王旁多年不在朝中,可这名字在场的人并不陌生。以往王旁在朝堂上没少揍人,而且还是揍了白揍。这小子可不是吃素的,张汝贤这个后悔,平时王旁不上朝啊,他怎么今天来了。弹劾劾王安礼,张汝贤本来就心虚,一见王旁过来,忙一个闪身躲到其他大臣的身后。
“我又不打你,就是想看看你的眼睛,你跑什么跑。过来让我看看!”王旁说着话就要去抓他。张汝贤东窜西跳来回跑,一下子大臣们的队列都乱了。
换做平时,早有皇家的御前侍卫出来了,今天大殿上值班的将军刚好是童贯。要抓人的是自己的义父,只要不伤害到皇上,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况且皇上还没制止了,自己着急出什么手。他示意殿上的侍卫听候命令,自己则紧盯着大殿的动向。
“皇上,救命!”张汝贤朝御座跑来,咕咚跪倒在地。
“站住!”童贯一闪身,一座铁塔似的挡在张汝贤的面前。
“救,救什么命!本王又不杀你,你看你吓这样。”王旁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张汝贤的头。
“皇上,您怎么任命这么一个御史呢?御史要弹劾别人,首先自己得有胆识。你说你下的这样,事情还没闹明白了,你就先怂了。皇上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啊!”
朝廷上一阵哄笑声,王安礼也气消了大半:“王爷,算了吧。”
“嗳,怎么能算了呢?张御史还没弹劾完呢,是不是张御史!”
张汝贤离皇上很近,抬头看了一眼赵顼,看到的确是赵顼消瘦冷峻的脸上那责问神情,和眼中冷冷的目光,忽然张汝贤似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真的选错时候,选错了对象了,他忙说道:“弹劾完了,弹劾完了。”
“别啊,你还是再说说,王尚书还有什么问题,比如多纳妾,强娶民女什么的?”
“没有了,没有了?”
王旁半蹲在张汝贤身边,拍这张汝贤的头:“那你知道错了吗?”
赵顼几乎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也就是王旁这个活宝能这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来。自从算是和王旁决裂甚至王旁失踪之后,朝堂上很久没这么欢乐过了。每天自己被这些御史牵着鼻子走,动不动就弹劾,要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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