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变奏》第32章

深思熟虑良久，问出口的始终是困扰了自己整晚的一个疑惑。他望著对方掩在阴影下的脸，眼中透著难得的认真。
“以你现在的能力，自己逃出去不是问题。”
数月前的事故後他就知道曲季离与从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曾经怀疑是被人调包，可是几天前的报告完全把这个假设推翻了。
比起调包的说法，人格分裂显然更能让他接受。曾有案例表明不同人格会引出人体不同的潜能，即使後来曲季离表现出来的异象与原来人格产生严重冲突他也没有多想，却没想到……
昏暗的房内让人看不出继夜枭的表情，唯有窗外泄入的月色映出低垂的眸中那抹深邃难测。
手上似乎还留有对方的余温，近段时间的相处他就是说不上完全了解对方的性格，起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大喇喇地走在所有人面前，对於自己的怪异之处从来不加修饰，不是愚蠢到不知道自己的异常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是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自傲，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猖狂得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曲季离从来不会掩饰看向自己时的目光，里面除了轻蔑不屑外基本是能够无视就直接无视。原以为自己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无视过去，可这人现在的行为又算什麽？这种举动颠覆了他原有的一切假设，救了自己，这人为的是什麽？
“唔，不知道，顺手吧！”撇撇嘴，曲季离自己也说不上为什麽，而他对庸人自扰显然无什兴趣。只是看向自己手掌时那一瞬间闪过的厌恶目光，要不是地方太昏暗绝对会给人一种他强烈想把手掌斩下来的错句。
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无视对方蹙起的眉头，曲季离把舒服地阖上眼睛。“或者，就算我不带著你，你也能活得很好。”
貌似随意的话听在继夜枭耳里却显得别有深意，神情一凛，之前种种猜测想法混和在一起，不自觉脱口问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话音落下，他自己却愣了愣，继而皱起眉头，有些意外自己居然会问出这句话。或者是今晚发生的意外状况，又或者是对方给他的异样感觉让他的思维产生了混乱，才会让他不经大脑就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方是什麽人，从一开始就摆在眼前，他不是最清楚麽？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懒洋洋地动了动，曲季离舒服地眯起眼睛。“不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现在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就好。”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在继夜枭心中炸开阵阵波涛，尽管掩饰的很好，几缕惊疑不定还是禁不住泄露出来。
这个人，在刚才是不是承认了什麽？
继夜枭盯著他，抿起的唇角透出淡淡的冷意，黑沈的眸中光芒数度闪烁，最终把所有疑问想法都按捺下来，在心中暗自计较。
作家的话：
发完新章，上班去
黑白变奏　64（修了修了）
“别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你是我的米饭班主，我不会让你死。”见到对方那副样子，曲季离似笑非笑的道。
虽然他的性格不喜欢躲躲藏藏小心翼翼，但是也没有玩死自己的打算，在他布置好一切前必须利用这人掩饰自己的动作。他们就好比一条绳索上的蚱蜢，继夜枭死了，失去掩护体的自己就会暴露出来。他从来不会小看阎龙的智商，那个完美主义者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点变数，这样游戏就无法再玩下去了。
其实他倒是挺期待阎龙变脸的。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逐渐接近，大概是发现他们了。曲季离站起身，“走吧，猫捉老鼠的游戏要结束了。”
不等身後人反应，曲季离撑著窗框跃出，右手食指连扣，砰砰数声，几个从巷道走出的人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倒下。
原本继夜枭似乎想有什麽动作，但是听了对方刚才的话後却停了下来。那人走在前面在前面开路，甚至没有回头，继夜枭望著那个背影，深邃的眸中闪过意味难明的光芒，一会儿後移开目光，再没其他动作。
不让他死？就让他看看他能做到什麽程度吧！
两人沿著巷道的掩护向外跑去，身後传来那些人的警啸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新一轮的逃亡再次展开。
古老的民房大多挤在一起，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甚至没超过一米，子弹的声音在通道中响起，甚至难以分辨是从哪个方向发出。曲季离耳尖一动，皱眉把某个毫无用处的暴发户踢到一边，反身砰砰几枪把四个角落的偷袭者击落下来。换了把枪，曲季离拖起还没反应过来的人闪进另一条小巷里。
“哦？居然有好东西。”
奔跑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一个凸起的东西，旁边一扇门打开来，一股熟悉的味道侵入鼻端。曲季离耸动鼻子，凑过去，就在微亮的月光看清里面的东西，顿时就乐了。
继夜枭喘息著，狐疑地看著曲季离越过他大喇喇地拉开一扇木门，隐晦的光芒洒落下来，隐隐照出里面的东西，当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就是他也不禁脸色一变。
该死的，那些人居然把军火库私藏在这里！
“你想干什麽？！”不待他细想，曲季离的动作就引起他的注意，只见某人旁若无人地在库房中东挑西拣，挑的还是库房中有的大杀伤重型武器，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曲季离回头撇了他一眼，唇角轻勾似笑非笑，手中某个小物体在继夜枭的注视下随手掷出，连反应阻挡的时间都没有，继夜枭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抛物线隐没在漆黑之中，‘轰’一声掀起一抹冲天焰光！
爆炸的震动让他险些站立不稳，炸弹波及的房屋更是直接坍塌下来，一些碎石灰尘飞溅堪堪落在他身上。继夜枭心有余悸地望著坍塌的废墟，这家夥简直就是在玩命！
“威力一般……算了，将就著使用好了。”不甚满意地撇撇嘴，曲季离心情不错地拿了几枚小型炸弹，在继夜枭的瞪视下一晃一晃的抛玩，他背了几排弹药在身上，然後拿著两把枪比了比，发现自己拿不动，只好遗憾地放下一把拿著另一把往外走。
那个疯子……该死的他打算拿著冲锋枪在这里横扫吗！！继夜枭觉得事情完全脱出了轨道，明明自己一切都计算得好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该死的曲季离是哪根根抽了疯了吗？！
爆炸吸引了大批人往这里赶，砰砰乓乓的枪击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曲季离端著冲锋枪朝著有人的地方就是一阵扫射，一派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堵在前面的人根本拦不住他们，毕竟谁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玩冲锋枪。
“啊，差点忘了。”解决掉第一波敌人，走出一段距离的曲季离像是想起什麽般突然反身朝武器库抛出手上的小型炸弹，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推著身边明显还没回过神来的某人扑倒在地。
“轰！！”
爆炸的声音几乎是重叠地响起，似乎军火房剩下的弹药都被激发了，即使走出一段距离也免不了被波及，周边楼房瞬时成了一片火海，幸而今夜无风，火势一时间倒是不会蔓延开去。
曲季离在爆炸声停歇後缓缓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沙尘，完全无视身下人一脸见鬼的目光。
无怪乎继夜枭震惊，在他看来曲季离根本是在玩命！两次抛出炸弹都是不顾後果，当中失之毫厘他们此时就是爆炸下成灰的产物了，这人居然还心安理得地一派悠然！
要不是继夜枭见惯大风大浪，像雷头之流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由此他已经可以推断，现在的曲季离根本就是一个切头切尾的疯子！
不过通过这阵爆炸，他的人也该找过来了……
65　黑白变奏
“还不起来，你是要在这里等著追杀吗？”检查了一片手上的枪後，曲季离伸脚踢了踢赖在地上不起来的人，也不管对方正为他大无畏的举动纠结著。
继夜枭摇头甩去脑中的想法，不管对方抽什麽疯都不是现在该注意的事情，正要站起身，那边却猛地把他推开！
砰砰砰──
“发什麽呆！”一连串的枪声落下，还趴在地上的身体被那人一脚踢得向旁翻滚了几个圈，同时一枚子弹擦著他脸颊弹落在他刚才倒下的位置，在身後的地面上拉出一抹刺耳的划声。
“找死直接说！”声音明显降了几个温度，曲季离扯起继夜枭往前飞奔，手中冲锋枪向四周扫荡，重物坠落的声音即使在枪声的掩护下也是清晰可闻，居然近在咫尺！
双腿不由自主地顺著对方拉扯的力度飞奔，继夜枭眼角余光扫到一排民房上几具歪斜的身体，说不出意味的光芒在隐没在眼瞳深处。
又被救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