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第139章


我开始习惯她的尾随,甚至有几次,我可以彻底甩开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实行。
一年跟随,我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每次都是她在说。甚至有一次,她和她父亲吵了几句,也来找我打架,发泄恶气。
跟她说一句话,完全是迫不得己。
不得不说一句,她真的很不小心,破一个案子的时候,中了别人的埋伏。身上中了暗器,带毒,而且伤在后背上。
我想也没想,将她救走了,并且帮她吸毒、止血、包扎,这对我来说,一切都那么不合理。但是我一向是个随心的人,不会去思考这底层的意味。
她醒来,说了一句:“你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坏的人!”
这是我听过的,对我最好的评价了。但是我很好奇,她一个姑娘家,完全没有想到我几乎看光了她的身子,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她一点都不在意吗?
我们在一起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帮她换『药』,包扎,状如夫妻。
她总是逗着我说话,大多数时候,我懒得回答她,实在不行,便随意敷衍他两个字。之后,她便会一脸满足,似乎干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伤好后,她一直跟着我,我莫明有些心慌,问她什么时候离开。
她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
“你救了我,我就该报答你,你看光了我的身子,照理你该负责的,所以我以后都会跟着你。除非你的口才能好到超过我,让我自动认输,我就离开你!”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奇怪的赌约。
事实上,我很乐意听她讲话,她讲的话总是很精辟,很独到。虽然有一些,更像是歪理,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变得十分光明正大。而且,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悦耳。
但是,要我说话,这实在是件难事。
我已经,很久没和人好好说过话了,我已经忘记该怎么和人说话了。
所以,我只能让她跟着,但是,她却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我。当我发现自己变得伶牙俐齿的时候,为时已经晚了,她融入了我的生活,我的骨髓之中。
我是个不能安稳下来的人,我想逃走,所以,我真的逃了。
回到扬州,却遇到了仓隐帝被刺的事情,我看到她拼命地和人打,很危险,她却依然很拼命。然后,我忍不住出手了,用的是十二年前那个杀恒帝时用的鬼面具。
她的聪明是我没有想到的,她居然认出了我——隔着面具。
我忘记了,她在我身边待得最久,熟悉我的一切——包括气味,还有,感觉——她说的。
她叫了我的名字——夜!
然后,我生平第一次,受伤了,和仓隐帝一样,中的是毒箭,伤在胸口,而且,没有解『药』。
我用功将毒『逼』在远处,不让它流遍全身,帮她解决了剩下的那些人。这一次,换她救我,但是,完全没有解『药』。
仓隐帝获救的消息传来,最让她高兴。当夜,她就拿到了解『药』的方子,我知道,我大概能多活几天了。我必须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的母亲,如果在中秋节看不到送到门口的桂花,一定会伤心欲绝。
所以我必须去,一天都不能耽搁。
拿着那尚未完美的『药』方,我快马加鞭到了京城,途中,伤口屡次崩裂。使伤口腐烂的毒『药』,让我陷入昏『迷』,我开始发烧。然后,她——再次成了我的救赎。
她带我到了京城,在我瞒着她偷偷潜入滕府的那晚,我又见到另外一人。
她说,她是滕家的丫鬟,是琪园的丫鬟,是大哥身边的丫鬟……
也许是为了逃避,也许是为了对滕家的人天生具有好感,也许是因为别的其他什么原因,我觉得她是个让我很想亲近的人,第一次,我有这种感觉。
可能,仅仅是因为,她真的关心我。而这个世上真正关心我的,不掺一点杂质的人,少之又少。
那一夜,我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那种毒『药』,有让伤口无法愈合的功效。
番外:滕鞥楚的独白(3)
凌筱溪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夜,然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我老半天,我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江湖上有人放出风声,说只要能杀了萧落烟,便可得到两大缸的珠宝和一个最忠心的奴仆。我接了下来,说不上原因,大概只是为了回滕家。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回了滕家,再然后凌筱溪会经常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身边,给我送『药』。对她的存在,我不反感,也不欢迎。似乎,她就应该出现,那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一天,我差点杀了落烟,只要剑出鞘,我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下手从来没有迟缓。我本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在那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以前的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忘记,特别是发生在这个滕家大院里的事。
这里的每一件事事情,我都很有兴趣知道,包括了凌筱溪说,朦儿可能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包括了知道了杨六和颜紫的关系。
但是我无意说给别人听,似乎是刻意的隐瞒,是为什么?
当杨六和颜紫在滕家败落的时候,嚣张地说要双宿双飞的时候,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我更愿意滕家就淹没于这样平淡的假象,而不是让那个我该叫做“爹”的人,气倒在病床上。
那个时候,凌筱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了,那几天,像过了几百年一样漫长。
该死的,我习惯了她的存在。
如果是大嫂曾经被我当作饥饿时期胡『乱』抓来的食物的话,凌筱溪更像是空气。
没有食物,人还能活七天,但是没有空气,人连一刻钟都活不了。
食物能明明白白地看到她的存在,而空气却不能。但是两者失去其一的时候,却是那完全看不见的存在让人最难受。
那一刻,我明白了孰轻孰重。
凌筱溪说得对,我是个太渴望亲情的孩子,我对亲情的饥渴更甚于爱情。滕家任何一个人,我都想得到他们的好。
不是因为我是滕家二少,不是因为我是二夫人的儿子,只是将我当一个普通的人那样,关心我。
在江湖漂了这么些年,我只是习惯了孤独,但是,我并不喜欢孤独。所以,大嫂的关怀,轻而易举的打碎了我原本就脆弱的防线。
凌筱溪,果然是了解我,只是,她却要嫁人了。
七月十五,上元节,她选择嫁给蓝家那个花花二少。大嫂告诉我的时候,我很生气,真的想就此再也不合她来往了。
可是,这样的境况,只要想想,就足够让我窒息。所以,我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当我在凌府门前转了半天,然后气急败坏地将她带回楚园的时候,我发现我上了大嫂的当了。
七月十五,上元节,就是俗称的鬼节。谁会傻到在那个时候成亲?只有我这种傻子才会相信大嫂的话。
原来所有的事,关心则『乱』。
大嫂这一次,是不是叫: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我发现我和大嫂的相处越来越轻松,她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似乎变得聪明了,不如以前笨拙。
这变化是好是坏已经不是我能去评价的了,那是大哥的事情。
如果大哥,能想起以前所有的事情的话,又或者,像大嫂所说,他能重新爱上她。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大哥现在已经很黏大嫂了。
仙家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听说人都是由天上的神仙们来主导的,那么,他们说大哥永远不能恢复记忆,那就真的应该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吧?
我真心祝愿大哥大嫂能重新走到一起。
但是目前,我必须先解决那小妮子给我出的难题。
要娶她,还得先学会笑?这丫头片子太了解我了,她最知道怎么整我。
等把她栓死在我身边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育她一番,但是这会儿,我还是先练习的我“聘礼”吧。
毕竟,这次她选的另一个男人,是蓝家的大公子,那个号称完美到没有缺陷的男人,我绝不能输给他。
太久没笑了,让我笑,必让我说话难的何止千万倍?
我实在做不到。
八月十五,大嫂和大哥失踪了。我已经顾不得她的婚礼,因为所有事情的矛头,似乎都指向最近忽然从京城冒出来的白家大小姐白海棠。
因为,她也同时失踪了。
在那个破败的仓库,我看到了她,拎着那个满脸鲜血如败絮一样的女人,定定地看着我。
“非常之人,要用非常手段,我学你,可像?”她冷冷地看着白海棠,冷冽的语气十足十地像我。
“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要去拜堂成亲了吗?我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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