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若轻》第17章


“是这样的,我和朋友共同拥有一家公司,之前一直都是他打理。这些年公司发展得还不错,他一个人有些累,所以叫我回去一起经营。这事情已经拖好久了,我一直没决定,不过最近我朋友生病了,需要休养,所以我不得不回去,毕竟自己的生意,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宁优表示很理解地点点头,脑中反复回响的是“他居然自己有家公司啊啊啊”。
既然自己有公司,那为什么又要受苦受累地来为别人打工呢?果然有钱人的心理就是难以理解。
“你是不是想问那我为什么要叫你一起过去?”
“……嗯。”
“其实很简单,我需要一个了解我的工作习惯并且有一定配合度的助理,现在找一个的话,时间太赶了,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你我共事这么多年,你的能力我是看得到的。而且从你个人发展来看,在环宇这样的大公司虽然工作环境很好,但也因为它太大了,反而会限制了你许多进步的机会,到一个稍小些的公司里去,短时间内可以得到更多的历练和上升空间,不失为一件好事。”
果然不愧是市场部一把手,慢条斯理条理分明,再兼舌灿莲花,宁优承认的确有被说动。
“谢谢林总的肯定,得到上司赏识绝对是作为下属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太大了,我可能不能马上给您答复,不知道可不可以容我考虑几天?”
“当然,”林寒琤毫不犹豫的应允,紧接着道:“你如果离职的话,需要提前二十天递交辞呈,所以你可以有十天的时间考虑,可以吗?”
算得可真精确,这样话正好可以和时间同步,一起离职,还真是毫不避嫌。
“好的,谢谢总监。我一定仔细考虑,尽快答复。”
所谓正事终于告一段落,宁优放松了心情享受免费的丰盛午餐,酒足饭饱返回公司的路上,两人等着红灯,宁优随口问起林寒琤那家公司的名字,林总面无表情直视前方,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在信号灯变绿之后甩开步子走出去,扔下两个字:“绿林”。
于是宁优目瞪口呆地站在路边又等了一个红灯。
因为她发现之前一直被林寒琤用不经意的语气和诸如“不起眼”“规模不大”“还过得去”这类字眼修饰的那家公司,居然是在IT界如此闪闪发光的一个名字。
回去之后自然遭到了谭阅的严厉拷问,宁优很欲哭无泪地编了一通谎话,总不能说老板叫我吃饭是为了劝我和她一起跳槽吧。不过以谭阅的神经回路,她若知道真相,第一个可能不是惊讶老板已辞职,或者老板有公司之类,而是愤愤为什么老板不带她一起跳槽吧。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逃离了谭阅追逐的目光,宁优匆匆忙忙逃离,站在楼下想了想,决定听从谭阅的建议,先到公司附近的花店买花。
和大附属第一医院离写字楼不远,车程不过二十分钟。宁优拎着果篮和花束下了出租车,慢腾腾地走向住院部。
手里提的东西不算轻,肩上背包带子还一个劲向下滑,宁优走得辛苦之极,连落下来的流海都腾不出手去拢,好容易一路歪歪斜斜走到三楼的某间单人病房外,宁优发现自己敲门的手也腾不出来,于是只能拼命提起抓着果篮的右手将花束按在怀里勉强抱着,左手急促地敲了三声门。
里面似乎有疑惑的声音说“是谁啊”,太低了听不清楚,接着门就被突兀地打开来,宁优没料到如此快,抬起的手还未落下,就这么立在了门口。
开门的姑娘看她这模样也有点发愣,下意识将宁优上下打量了一番,宁优不自觉地紧了紧手里的东西,暗自猜想不知自己现在有多狼狈,面上却扯起一个笑来,还未来得及开口,里面已经传出询问声:“是谁啊?”
开门姑娘反应过来,对宁优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看我怎么傻了似的,是肖淮悬的朋友吧?快进来。”说着就接过花束,将她迎进了屋。
宁优笑着应声,拢了拢滑下来的头发,把果篮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转身对上肖淮悬的视线。
“你来啦。”他穿着病号服靠在床上,面前是架起的小桌,上面摆着些报纸之类。脸色自然是苍白,下巴上冒出了些胡茬,双眼却还是有神,正带了几分惊喜笑着看着看她。
“来啦,你是怎么搞的啊。”她指了指他露在外面被包得严实的左手。
“其实没什么,时雯小题大做罢了,我要知道不会叫她告诉你的。”
宁优未来得及答话,开门姑娘已搬了椅子过来招呼她:“别站着说话,快坐吧。”待宁优道了谢坐下,又转过头对肖淮悬说:“你光顾着自己说话,不给我们介绍吗?”
肖淮悬挑挑眉毛,轻轻点点头:“哦,这是宁优。”又指了指那姑娘,“这是秦艺依。”
“你好。”秦姑娘很热情地笑着伸手。
“你好。”宁优只得上去握了握。
“我去把这花插上啊,你们慢慢聊。”秦艺依在被介绍之后很快拿东西闪人了。
病房里格外安静,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不见,沉默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这本不是宁优的原意,既然决定了要来探望,总不能对着病人做哑巴,但是想一想似乎又实在不知从何讲起。感觉的肖淮悬的视线长时间停留在自己脸上,宁优站起身来到桌上取了个苹果,却找来找去找不到水果刀。
“你的水果刀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在抽屉里。你吃苹果不是不削皮的吗?”好像记得她以前有讲过。
“嗯,给你削一个。你不吃吗?”她本在翻找着抽屉,突然抬起头问。
看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还不能吃呢。”
“啊,对哦。”宁优悻悻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想了想最后倒了杯水,轻轻放在了床头,水杯和桌面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怎么会出车祸的啊?驾龄不短了,怎么还会这样。”终于找到安全话题,宁优在心里小小欢呼了一下。
“这和驾龄多久有什么关系?难道开很多年车就能避免车祸吗?什么逻辑。”肖淮悬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喂你小心手啊。”包得那么恐怖还乱动是要吓人吗。
“没关系。我这次是运气不好,对方司机太疲劳了,晚上开车,转弯的时候没有看清路况,不过还好车速不快,我的车子安全性也不错,所以不严重。”
“不严重会住院哦。”她小声嘀咕。
肖淮悬不再理这个话题,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问道:“你这个时间过来,是刚下班吧?吃饭了没啊?”
“还没,下班直接过来的。”
“虽然你来看我我是很高兴,不过也不能耽误晚饭吧,胃会饿坏。”他蹙起眉头,想要叫她去吃饭,又想留她多待一会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宁优看出他的意思,站在那里突然就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攫住,进退不得。她曾经很希望得到他的青睐,很努力地做事情,斟酌着语气讲话,分辨他话里的涵义,可是那个时候,她除了失落,什么都没有得到。而现今,他坐在那里,犹豫着不知怎样才好,却让自己难过得汹涌澎湃,好像看到曾经的年少,都一瞬间奔腾而过,可最后连痕迹都没留下来。
她揉了揉鼻子,开口讲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没关系,我再坐一下就回去,你是病人,也要早点休息的。”
肖淮悬直直地看她半晌,然后点头说:“也好。”
家人
“今天外面很冷吗?是不是要下雪了?”肖淮悬看了看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天,云层厚重的铺开,一颗星子也没有。
“冷得要命,我还忘记穿羽绒服。希望别是夜里下雪,不然明天肯定天不亮就要起床了,否则一定迟到。”宁优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嘴里絮絮地说着。
“在环宇很辛苦?”他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怨气。
“诶?”她回过头来看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待想到他一向能够看出自己心思,又不禁轻轻笑起来,“其实哪里都差不多,你们卓亚就不辛苦?辛苦不要紧,拿到工资就好了。”
她故意市侩的语气把他逗笑,连连点头:“你说的对。”
提到工作,林寒琤午间时说起的事情又被抓了出来,宁优苦了脸,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斟酌着用词小心问道:“嗯,我问你个问题啊,你对自己现在的工作还满意吗?”
肖淮悬显然对她的问题感到有些意外,眼神不免疑惑起来,“还好,怎么?”
“那,那如果现在有一个还不错的新工作机会提供给你,你会不会选择接受啊?”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渐渐明白了这姑娘吞吞吐吐的意思,却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工作变动这样的大事,她愿意来探自己的口风帮助做决定,显然自己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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