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若轻》第22章


好的同学请教,让她挑出最难的一些题来给我。哈,说起来我还真得正式谢谢你,有效的学习催化剂呢。”她的笑容很真诚,但他的笑容却有些僵硬。
“那天就是坐在学校门口麦当劳的里面类似那样的一个位子上。你看我还记得这个呢。你在看你的数分,我突然就失语了,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问题好,好不容易挤出几个问题来,说出口就觉得太傻了……所以最后只问了极少的问题,却说不出的无措。”
“回去的时候走一条人很少又很黑的小路,冬天,我跳着脚的冷,你很轻描淡写地把我的手握起来放进你的大衣口袋。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我真的觉得心跳都停止了。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拉过男生的手,做过这样亲密的动作。后来和许栩说起来,她问我当时为何没有甩开,或者立即问你为什么,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不是吗?可是我当时完全忘记了,我很如常的说话,可是天知道我紧张成了什么样子。”
“在之后想起来,我很看不起当时的自己。”她说。
“那段时间我困惑于你的态度,在看到每一个给我震颤的事件对于你连个微小的动静都没有的时候,我失落、不解,最后就一点点产生怨怼。我讨厌你那样的神态,那么轻浮,不知所谓。你一时兴起才会主动回应我,你更多地在‘利用’我,其实用这个词太过了点,可是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为了询问工作上的讯息打的电话,为了替你跑腿而打的电话……在你没有心情或者自己的事情占了上风而没空想起我的时候,只有这些充满‘利用’的联系。我痛恨这种恶劣。”
“但我更痛恨在你又偶尔想起时发过温和的消息来,自己就简单的忘却了之前,没记性似的无力,自找的纠结。”
“你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我失败在遇上了这样的你,轻浮的不靠谱的。但是后来我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我最后还是知道,其实那都是我的过错。我不懂什么是感情,也不会分辨,我以为我喜欢上了你,但也许我只是从没有感受到什么叫做喜欢,所以误解了而已。我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在行为或者语言上的破绽,造成了这一系列的偶然,最后演变了那样一个结果。”
“真正了解到这些,是在我认识迟瑞之后。从他那里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感情的真正表现。”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肖淮悬握住杯子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捏了起来,纸杯变形,热巧少少的溅在了手背和放在餐盘里的纸巾上,他被烫的一惊,才反应过来放松力道。
“我知道自己做得很不够好,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不懂得怎样才能圆满地处理这一些事情。我接受批评,也在努力学。从你离开开始,一点一点。”
“我之前和你说过,你做过的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有千钧的重量,可是你从来都不觉得。已经这么多年了,师兄你还是这样的脾气,有时候也该想想改一改吧。”她笑得很不好意思,像是对自己向肖淮悬提出类似批评的话语感到不安。
肖淮悬微垂着头,良久之后才抬起来定定地看着她,缓慢而低沉地开口:“我的性子怎么样我其实一直很清楚,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自己说这就是我的天性了,我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后来我发现这是我的借口。宁优你来北京找我的那一次我真的想要留住你,可是你已经不给我机会了。只是那时我还没有觉察这个后果于我会那么重要。回国之后再见到你,其实我应该已经知道什么都不可能了吧。但没有承认。”
“在你说了那么多之后我已经不知道再讲什么,也不需要再讲什么。最后希望你能明白,我很抱歉宁优,让你拥有了一个那么糟糕的大学开始。”
宁优愣住,然后就笑起来。
于是他也跟着微笑了。
事实上很多事情就是会这样以一种截然不同出乎意料的姿态完结,你早已忘了初衷,在一切结束之后甚至还会解脱般呼气。但是也别觉得失落吧,好像背叛了自己,你只不过抵抗不了时间。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他将她送回家,走到楼下道晚安,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温和地看她走上楼去,灯光依次亮起,他轻声说:“ 再见。做个好梦吧。”
归来
谭阅不太顺利地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的时候宁优正在应对一个很难搞的客户电话。不知是到了年底大家的心情都因快放假了而躁动起来的原因还是怎样,宁优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把对方搞定。因此放下电话的一瞬长出口气,忍住要咒骂的冲动,瞥了眼蹦跶过来的谭姑娘,语气无不威胁:“你最好是有好消息。”
谭阅的表情由故作镇定瞬间变垮:“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实上,我来是想告诉你,明天一早我们将进行今年最后一次出差。”
于是宁优愤恨的心情一下子就飙到极值。
年底出差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出差的任务本就很少见,加上这次要去见的那个客户绝对算是市场部大客户中的极品,这趟旅程真是让人从出发开始就郁结于心。宁优晚上约好许栩吃饭,从见到面的那刻开始脸色就很灰败。
“我同情你年底出差的遭遇,但是你也别这么扫兴好吧。难得见一次面你看你颓丧的。”许栩终于忍不住不满地控诉她。
“实在抱歉。我真是要被打击趴下了。”宁优很不好意思地做了个求饶的动作,表情很是诚恳。
“好啦好啦,我这么善良。”许栩无意与这个倒霉鬼争,挥挥手大方带过。两人点好餐,一边看着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色一边聊天,等待晚饭上桌。
“既然你和肖淮悬的事情彻底了结了,那和迟瑞那边你想好了没?”宁优昨天睡前给她打了个电话讲了晚上和肖淮悬的谈话,所以对目前情况还算明白的许栩很自然将话题转到这上来。
“事实上,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宁优苦恼地抱住头,那种灰败的表情一瞬间又回来了。“如果说对肖淮悬是无知加白目的混淆不清,那对迟瑞就是这种状况的巅峰版。我感觉自己从大学起就亏欠他,一直到现在,这种感觉快把我逼死了。”
许栩不赞同地出声:“你若这么想那是别指望有个好结果了。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上谁有理谁无理。你要知道,你就是毁在这种要不得的愧疚心上。恋人之间不谈爱情谈起亏欠和报还你不觉得是完全跑偏了吗?尽管在你俩的事情上我是一直认为迟瑞比较受伤害没错啦……”说到这里,许栩对桌对面投过来的幽怨视线吐了吐舌头,做个抱歉的表情,继续说:“但是这种结果也是你们两个共同的选择所决定的,所以不能简单的说谁对谁错吧。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是否希望能够挽回他?我知道人家是已经明确表示希望留住你的了,只不过因为你们之前的纠结所以没能成功便远走出差了……现在你既然已经理好了之前的祸首,自然就可以给出这边一个答案了。若要挽回就快些答复吧,主动一点,别考虑什么如何面对的,这种事情就是要速战速决,心无杂念。相信我,快比拖好。”
“我知道了。”
许栩了然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开始聊起别的来。
拖着疲惫身体回家,洗完澡就想要立刻上床去睡觉,但看到手机备忘时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收拾明天出差的行李,哀叹一声后认命地到屋子里拉出箱子开始整理。所幸去的时间不长,也不必带许多,终于弄好爬上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对自己没有在午夜前睡下的福分表示痛心,宁优靠在床头抓过手机,调好闹钟之后手指却还停留在待机画面,想了想还是点开了编写新信息的界面,脑海里组织了语言好久,最后终于写出一条还像样的,迅速发出去。半分钟不到,手机还在手里未放下就响起短信铃声,惊得她一时不知如何处置,直到看到来信人并非那个才镇静下来。是许栩的短信,上面写:“你若想要引起话题开口,跳槽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具体的自己把握,加油咯。”
宁优对着手机无声地笑起来,看着屏幕黑下去,一直也没有关机,就这样等着等着,最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反应是去看手机,被自己睡梦中扔在身边的白色电话毫无变化,屏幕上仍旧是简单的待机画面,那张火红的枫叶图片简直要晃花了她的眼。呆了一秒不给自己继续深思的机会,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一鼓作气洗漱早餐,然后拉起箱子噔噔噔噔跑下楼去,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快半小时,同事小何开着车载着谭阅来楼下接她的时候,宁优因为自己冲动的行为而快被冻僵了。
坐在飞机上最后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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