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晨若梦》第52章


邱母的情绪不稳定,众长辈劝她最近都不要出现在邱府,以免刺激她。
养育栽培多年的爱子,就这么一朝惨死,甚至尸骨不全,遇到这样的事情,哪个母亲还可以保持冷静和理智呢?
陈以晨便日日将自己锁在房里,做着一个个或回忆或幻想的怪梦。
是她幸福的太坦然,所以将周围人的幸福都夺去了么?
她不该如此幸福的,她没有这个权利了。
将被子团团把自己围住,连脑袋也一分不露,她在黑暗里惩罚自己,为自己赎罪。
“宝宝……宝宝……”
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模糊却熟悉的声音。她听着,更加狠命地把被子拉紧,眼里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拼了命地淌,将整个枕头都浸湿。
陆以辰看着床上一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的蛹,欲拉被子的手又收回来。
坐在床位,阳台上一地的花盆碎片和撒落的泥土落入他的眼帘。
他的宝宝是个善良的姑娘,所以有人因她而死,她便愧疚地不愿见人了。
最近忙于裴阑的事情,他只把钱打给濒危物种保护协会,没有关心移植白蝶兰的细节。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乱子。邱黎在剑桥也修过植物学,还拿了个不大不小的硕士学位,所以当他报名加入移植白蝶兰的专家队伍时并没有受到阻碍。一行人到了菲律宾丛林,他知道这仅有的一株白蝶兰已经被宇晨的老板订下,竟然只身去寻找有没有第二株。想必他对丛林也有一定了解,并没有走得很深,寻找的地方也并不是蟒蛇时常出没的地段,时运不济却被他碰上了食人蟒蛇。
能捡回尸身,已是不错了。
上天总是喜欢开玩笑,搜寻邱黎的特训部队不仅找回了邱黎的尸身,还在附近发现了一大片白蝶兰,开得那样繁茂,仿佛是特意为死者而开。
不知过了多久,当陈以晨拉开被子时,天色已黑,而床尾坐着的男子正在黑暗里温柔地看着她,背脊笔直卓秀。
女孩儿啪的把灯打开,尽管她及时地低下头,可红肿的双眼还是落入男子的眼里,心里。
像一把刀,在男人的心里割下了一块儿。
起身,正欲把女孩儿抱到怀里,却被女孩儿一把打开。
“你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蓦地,他周身仿佛突然被寒冰淬过,一片透心的凉。
“你……”他俊眉微拧,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她抬起泪痕纵错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虽然肿着,却因哭过而愈发水润清亮,如同雨过天青的荷露,看得男人一阵心动。
“以辰哥哥,现在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她又开始咬唇了,委委屈屈的,像只无辜可爱的小鹿,带着淡淡的哀伤。
陆以辰不语,微敛的长睫挡住双眸中愈爆发的情绪,良久,身侧紧握的手松开,抬眼又是温柔,“好,宝宝。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阵清风吹来,阳台及地帘子的一角,一只长长的蓝色的风铃,泠泠作响。
他把阳台的花盆碎片清理干净,给她挂上了一只风铃。
陈以晨看了一眼风铃,眼里闪过几丝星芒。
“明天你不用来了。我要去三姨家里。”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求,可更多的,却是坚定和固执。
陆以辰猛然就想起,六年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强姑娘。
他的手尚且停在门把上,高大的身影微微僵硬,“我陪宝宝一起去。”
“不用!”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尖利。
良久良久,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而他背对着她立在那里,身影寥落。
最终还是出去了。
楚青杫从邱家出来时,正好碰见脸色苍白的陈以晨。
“怎么四哥没陪你一起来?”邱母对她的冷漠和怨愤,甚至不准她入内悼念死者,这些楚青杫都看在眼里。
陈以晨摇摇头,“是我不许他陪我来的。”
楚青杫诧异,却听到她的声音,被深秋的风吹得清淡零落。
“如果我之前没跟他在一起,邱黎就不会死了。我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呢?”
楚青杫哑然。
在他看来,邱黎虽然是为她而死,可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能说得清楚?
不过这样一来,大概四哥又得吃苦头了!
他想着,刚升腾出一阵幸灾乐祸,又在下一秒,悲哀地觉得应该是同病相怜才对。
“你从拉萨回来了?”陈以晨终于想起来问道,“然然呢?”
楚青杫顿了顿,面无表情,“大概,在家里吧。”
骤然坚硬的轮廓线条泄露了他的烦闷。
“晨晨,我先走了,小七那边还等着我呢。”
楚青杫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陈以晨惊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拿起手机就立刻给白然然打了电话。
她果然是在家里,情绪却异常糟糕。
陈以晨赶到白家时,白家妈妈和白家爸爸相对而坐,都是一脸愁容。
“以晨,你说我该怎么办……”一向张牙舞爪的白然然趴在冰凉的飘窗上,无助地问她。
很少听到她正儿八经地叫自己的名字,陈以晨顿了顿,“要不生下来要不打掉。不过就是两种办法。”
白大小姐此时气势微弱,可还是瞪了她一眼,“这个还要你说吗?妞啊,我爹妈现在想捏死我,舍不得他们外孙才没动手。我如今可算是水生火热了。”
“楚青杫知道了吧?他什么态度啊?”
说起这个,白大小姐的火就噌噌噌往上冒!她也不虚弱了,直接忽然蹦起来怒道:“他什么态度?!他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像是遭了晴天霹雳!之前还因我腿伤而跟我休战了几天,等到护士忽然拿来了化验单,他就直接沉着个脸上飞机回来了!把我一人扔拉萨那个鬼地方!”
得,白女侠又活过来了。陈以晨看她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赶紧地拉她坐下,还塞了个白绒绒的毯子给她抱着。
如今天气转凉,这位大小姐穿得少,还非得把窗子打开。
“要我说,这事情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陈以晨条理分明地分析,“舍不得孩子,就跟我姑姑他们他们说,直接让我表哥娶你。要是舍得,就拿了孩子,现在还小,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当然,还有第三条,就是做单身妈妈。”
白然然脸色愈发灰败,“妞,我不要做单身妈妈。可我也舍不得孩子。”
“那就是第一条。”
“我更不想嫁给那个妖孽毒舌花心男。”
陈以晨怒,“白大小姐,古语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白姑娘看着她,目光恨恨的,“我的娃不是鱼也不是熊掌!”
“哎,都说女人怀了孕会变笨,果然如此。”陈以晨唉声叹息的,“你的娃是人,我就是比喻一下嘛。”
“比喻也不许!我的娃是最好的!”
B市的秋天来得快去得也快,树上的斑斓枯黄还未掉落下地,凛冽的西风便已席卷了整座城市。干燥的寒凉,冷冰的空气,天空像是蒙了一层雾,一片厚厚的灰蓝色。
盛世金岭。
“宝宝!”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可他知道,她在里面。
第一百零一次,高大挺拔的身形沉默在白色的欧式房门前。
第一百零一次,陈以晨不愿意见他。
同之前的一百次一样,他顿了良久良久,久得快要成为一座雕塑。最后,还是与一脸歉然的陈家妈妈告辞离开。
、chapter47
沈芪最近如履薄冰,日子过得很艰难。
大哥散尽势力携爱妻隐居江南,二哥不提,三哥整日能把人冻成冰渣子,四哥与未来四嫂的婚期一延再延,六哥与未来六嫂的婚期一再提前。
偏偏,四哥巴不得早日将四嫂娶回家,而六哥巴不得与六嫂两不相见才好。
所以,二人的脸色不约而同的难看。
与这样一群男人同处一室,他能不难受么?
幸好,还有五哥在!
“三哥四哥小六,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们就这样不给我面子?”徐天泽看着他们,心里却觉得好笑。
这样的“胜景”,倒也是难得一见,他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把大哥叫过来看看,所谓上行下效,看看他给众兄弟都是做的什么榜样,一个个被女人吃得死死。
“老五,最近雷帝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孟京指尖夹着一根雪茄,双腿交叠坐在那里,姿态优雅而高贵,可眉间的褶皱并没有分毫减少。
“在黑影区呢,似乎没有走的打算。裴氏最近也没出什么事。”徐天泽轻笑,“倒不知道这尊大佛到底是要做什么。”
“对了,我前几天好像还看见沈芩和方以宸了,正从雷帝的巢穴出来。”徐天泽似笑非笑,看看沈芪,又看看陆以辰。
沈芪立刻摆手,“五哥您别看我,我哪儿知道她的事儿啊!呃,我去看看四哥订的蛋糕有没有送来!”
陆以辰冷凝的俊脸微微皱眉,“她?她跟雷帝有什么关系?”
徐天泽双手抱肩,笑道:“据说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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