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大地震》第10章


墒牵此涝诘叵陆椎南锏览铩?br /> 超凡想起来,自打庄泉开始布置新房,就没有在他的屋子里住过。每晚到别人的宿舍借宿,他是想和妻子一起共同住进这焕然一新的洞房。想到这里,眼泪便无声地流下来。
红玉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无语。
她由提包里取出两条鲜红的缎子被面,铺在床上,还有绣着喜字的提花枕巾。然后,取出一包一包的糖果、香烟、瓜子、花生,朝屋里撒,朝床上撒。
她知道庄泉穷,她偷偷地准备下这一切,只是,被子和褥子还没有时间做,这一阵,太紧张了。
房间里谁也不说话,看着她撒。
撒完,她怔怔地看着庄泉的照片,照片上,庄泉在对她微笑。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突然大声喊:“泉……我的泉……我给你……我给你……我给你送来了啊……”她扑过去,抱起庄泉的照片,在上面狂吻,热泪与恸哭如海啸一般崩云裂岸。
周海光与超凡都愣,两个男人,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劝一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们只有默默地退出屋子。
屋子的外面,是全单位的同事,不知道是谁通知的,都在屋子的外面默默地立着,全都是男人,男人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劝红玉。只有默立。
不知是谁,低低地啜泣,接着,啜泣变为大哭,全体男人都捶胸顿足地大哭起来,哭声如海沸山崩,日月无光。
周海光用头撞墙,边撞边声嘶力竭地痛哭,超凡哭着拉他,他对超凡大叫:“超凡,你打我一顿……我求你……你打我一顿好不好……”
庄泉的死震动市委常委,向国华亲自主持在市防震办公室召开会议,研究这起事故和防震问题。周海光还没到,就有人对向国华大吹冷风。
第二章 残酷的玩笑(2)
“老向,红星矿发生的事故,搞得井下工人人心惶惶,井下出现地裂,周海光又拿不出一个说法,上万名工人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你说怎么办?”一位常委很激愤地对向国华说。
“老向,我跟你说过多次,对防震的事一定要慎重,不能听风就是雨。好多地方搞防震,已经防得不可收拾,防得停工停产,人心不安。我看,该防的不是地震,是人……”另一名常委的话就不仅是激愤了,那弦外之音使人不安。
对于这些意见,向国华只能听,人家有话要说,总不能封住人家的嘴。
正在议论着,周海光低头走来,大家的目光朝他射去,极冷。
周海光虽没有抬头,但已感受到那交织的冰凉,他坐下,不等别人说话,就主动说:“向市长,关于在红星煤矿发生的事故……”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向国华打断他的话。
“我们去观察,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周海光还想对事故做进一步解释。
“意外?周台长,你不要强词夺理了,庄泉的死,你是有直接责任的。”姓周的常委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
“周台长,你是国家地震局派来的,我们拿你当专家看,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正常的工作是要开展,但你也不能拿人的生命当儿戏。”姓陆的常委接着发言。
“庄泉的死我有责任,请组织对我的过失严肃处理。”周海光说得很诚恳。
“周台长,处理你有什么用?啊?都什么时候了,你捋出个头绪来了吗?如果不行你也别硬撑着,我们可以另请高明……”一位下面的局长说得更凶。
这种话是周海光难以承受的,一股血涌上来,撞到脑顶,他猛地站起来,颤抖着手指那位局长,却说不出话。
向国华拍了桌子:“太不像话了,你还像一个国家干部吗?我们是研究问题,不是开批斗大会。抗震、防震是一个复杂、艰巨的工作,不是天气预报,叫出门的人带把伞就可以了……”他这一嚷,没人敢说话了,可是会议也无法开下去了。
周海光说:“向市长,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向国华点点头,表情沉闷。
周海光的心情同样沉闷,回到地震台,他想找超凡商量一下,如何在工作上、生活上给红玉一些照顾、安慰。对于庄泉的死,别人想得是责任,他想的则更多是情感,那种情感上的自责比责任更咬人的心。可是还没容他找超凡,超凡就进来了:“海光,仪器记录发现重力场出现变化趋势。群防一组报告,沙河营水位突然下降两个单位,原因不明。群防三组发现一群蝙蝠在白天飞翔,群防二组报告十里铺、大墩、柏各庄等多家养鱼场出现大量死鱼,动物园也反映老虎、狮子等动物出现惊慌,在笼子里蹿来蹿去,不吃东西。”超凡说得急切,表情严肃。
没容周海光说话,另一位工作人员走进来说:“周台长,地电观测站来电话说,电阻率出现下降。”
“你马上去水文站,了解一下水位下降的具体原因。”周海光对工作人员说。工作人员转身出去。又一个工作人员进来说:“周台长,核旋仪记录,磁场总强度和垂直分量都有大幅下降。”
“日变形态怎么样?”周海光沉稳地问。
“从图形上看,大致还算规则,但是日变幅度有减小趋势。”工作人员说。
周海光说:“你去气象局,了解近十天来的大气变化情况。”工作人员答应一声也走出去。
工作人员一出去,周海光和超凡就扑到图纸上,分析着那些复杂的曲线和数码。
第二章 残酷的玩笑(3)
“海光,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发布临震预报的时候了。”超凡抬头对周海光说。
周海光没有说话,在地上来回走。
“海光,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爆发,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见周海光始终不说话,超凡实在憋不住了。
“超凡,你要冷静。”周海光只说了这么一句,仍在地上走。
“我没法冷静。”超凡是在喊了。
“震源和时间无法确定,我怎么报?”周海光也激动起来。
“海光,如果漏报怎么办?”超凡强压怒火,力图说服周海光。
“那是最可怕的。”周海光说。
“我觉得宁可误报也不能漏报。”超凡说得沉重。周海光听得出,超凡是把心里话说了,这不仅是为了工作,也为了他周海光,超凡是爱护他的。
他一时默然。
“你要是怕这怕那,我看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超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周海光有些陌生地看着他。
“你现在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超凡也许是觉得话还不够重,又补了一句。
周海光有些伤感地说:“超凡,我整整追踪地震半年多时间了,费尽心血,这个时候你也要赶我走吗?连你也不信任我吗?”
“可你迟迟做不出决定,叫我们怎么信任你,难道,要让唐山父老拿生命做赌注等着你的决定吗?”超凡的话说得重了,重得超出了周海光的承受能力,他痴痴地看着超凡,说不出话。
超凡却不看他,径自走了出去。
他出去,周海光就觉胸口发闷,倒在地上。
正好红玉进来,扶起海光,要把他送医院,海光说他没有什么,一会儿就会好,红玉带了哭腔,说他是累的。这使海光很感动,在这种时候,一个关切的眼神都是宝贵的。他说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来安慰她,可是……红玉不让他说下去,他还是要说,直到红玉厉声喝住他,他才不说了,但他也不去医院,他让红玉去预报室看一看,如果地磁变化幅度出现畸变,大气压有什么异常,马上来告诉他。
红玉只好出去,在这个时候,个人的生命安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大分母——一百万人口。
胜利桥是一座位于市边的公路桥,桥上车流不息,桥下是干枯的河道,河道极宽,满布沙石。
胜利桥下,王军一伙耀武扬威,他们来了几十人,都带着长短家伙——铁棒和木棒。
赵辉更狠,拿着一把切西瓜的长刀片:“老大,瞧这阵势,那小子哪还敢来。”他晃着西瓜刀对王军说。
王军自然与众不同,拄着一柄日本指挥刀,这也象征身份,一般的人家没有这种家伙。他拄着这家伙做军官状:“再等等,他要是敢来就把他埋在这儿。”
赵辉点点头:“老大放心,我都吩咐过了。”
这时有人喊:“他们来了。”
俩人都略感诧异,抬头看,黑子领着十几个人正往河道走。王军一看便放心,一挥手,几十个人迎过去。
黑子、颜静和十几个人走下河滩,远远地,看见王军一伙几十号人黑压压地迎上,颜静有些怕:“妈呀,他们来这么多人?”
黑子没理她,往前走。
“黑子哥,他们人太多了,这场面我可从来没见过,我看咱现在跑还来得及。”颜静的声音有些颤,得手就跑是她的惯技,与黑子隔行。
黑子瞪他一眼,没说话。颜静知道自己在扰乱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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