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海魂》第394章


夫的接任者霍夫曼虽然职位和履历足够,但是他还缺乏对柏林的经营。艾伯特在帝国下层民众中间拥有广泛的影响力,但是他在帝国高层毫无根基,有产阶级、市民和军队均不相信艾伯特和社会主义。
换句话说,只有出身于码头,成长于军队并且亲近中小工商业者、大学教授,与工业托拉斯的女儿不清不楚的海军战神海蒂西莱姆才是挽回帝国四分五裂政治格局最适合的人。
另有消息称海蒂西莱姆与兴登堡元帅、工人党领袖艾伯特有过一次秘密谈话,陆军不清楚海蒂西莱姆在秘密会谈中究竟说了什么,更不清楚他和他的海军将在后鲁登道夫时代扮演什么角sè,陆军只知道工人党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因为作为“仲裁者”的西莱姆承认此次国会选举。作为国会第二大党的左翼祖国党也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因为西莱姆与他们达成了有限的谅解,承诺不改变这个帝国的某些传统,而代表陆军的兴登堡元帅却至今还未向陆军总部反馈任何消息。
直到这时,陆军才对平叛之夜的缺位有了最初的、最直观的感受陆军被忽视了。
在兴登堡元帅回到陆军总部之前,陆军人还可以安慰自己西莱姆无法做到他所承诺的内容:容克的保守主义和工人党的激进主义不会有任何利益平衡点,阶级矛盾不同戴天,但是自兴登堡元帅兴冲冲地走下挂着陆军牌照的黑sè轿车那一刻起,这种幻想就破灭了。
在秘密谈话中,西莱姆提出了一份除了保皇党谁都无法直接拒绝的和平方案。根据这份议案,帝国悬而未决的政体被确立,内阁制共和国将彻底取代帝制屹立在这片土地上,而赢得国会选举的工人党将组建zhèng fu内阁,刚刚被鲁登道夫赦免的工人党领袖艾伯特则出任共和国首任首相。
西莱姆用行政权换来了帝国西北部的和平,但毕竟德国处于战争状态,包括西莱姆在内的军人、工业托拉斯和容克也不敢完全相信工人党,所以工人党只能以联合组阁的方式登上舞台,贝特曼霍尔维希留下的政治遗产、左翼祖国党也得以重登舞台。
西莱姆和平方案的另一个原则就是军队不干预政治。
根据这一原则,无论是最高司令部还是陆军总部、海军总部均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德意志军事委员会,职能相当于帝国海陆军的参谋本部,军队与zhèng fu的唯一纽带就是由退役将军组成的国防部,主管人事和装备。
军事委员会由九名委员组成,海军虽然只拿了四个名额,但是委员长职务却被海军收入囊中,也就是说在军事委员会里,海军第一次实现了与陆军平起平坐。
这种方案看似公允,但是公平就是对陆军最大的不公平,毕竟陆军在这个帝国长久以来都保持唯我独尊的状态。当然,西莱姆有办法让陆军闭嘴,因为陆军总参谋长兴登堡将担任德意志共和国首任总统。
此举可以看做是西莱姆对陆军的妥协,因为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提尔皮茨绝不介意爬起来发挥余热,干一届有名无实的国家领袖。当然,陆军也可以理解这是西莱姆对陆军的阳谋没了兴登堡,陆军几乎没有能够抗衡王海蒂的领袖级人物,而海军这边还有前途无限的德意志双雄和基尔海校三剑客,还有杰出的战术大师希佩尔。
“所以您接受了?”霍夫曼微微挑眉打量眉开眼笑的兴登堡,问道。
兴登堡或许能够看穿西莱姆的阳谋,又或许只是在装傻,总之胸无大志、习惯做有名无实的jing神领袖的兴登堡元帅已经打定主意辞去全部军事职务,将他的地位提高一步。
“霍夫曼将军,那是我责无旁贷的义务!”兴登堡答复道。
尾声(四) 二年之约
国会选举、鲁登道夫兵变、海军水兵队平叛,1917年8月最初的几天,柏林的政治气候变幻莫测,而这一出宿命大戏的高cháo就发生在柏林宪兵司令部某一间昏暗的禁闭室内。/ 
这间不到十平方的禁闭室原本适用对象是违反军纪的帝国陆军官兵,然而在柏林兵变以及稍后爆发的平叛战役中,它的职能被无限放大,先后成为陆军总司令兴登堡的“囚牢”和海军领袖海蒂西莱姆的会客室。
8月5ri破晓之前,西莱姆结束了被史学家称呼为“西莱姆谈话”的秘密会晤。伴着苍白的吊灯灯光和重复着的回音,西莱姆提出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军人不干涉政治”以及“长久的min zhu与和平”三大和平原则。
所谓的“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是指在战争彻底结束之前,国家保持战争状态以赢得战争胜利,战争结束以后,“军人不干涉政治”,军队将全面退出帝国的政治生活,并且改组为德意志国防军,实现“长久的min zhu与和平”。
被称为“西莱姆方案”的三大核心原则得到兴登堡元帅和艾伯特主席的认同,于是在20世纪后半叶,与美国一起制霸全世界的德意志共和国就在柏林这一隅cháo湿的、肮脏的角落里诞生了,德国现代史也在这一瞬间发芽生根,并且在二十年后的某一个瞬间彻底翻开了新的篇章。
在当时,德意志人并没有深刻地意识到此次秘密谈话的价值,或许他们有所察觉,但是还是看轻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人物”海蒂西莱姆的胸襟气度。
天空放亮的时间,宪兵司令部幽森的禁闭室大门重新打开,负责把守过道的海军水兵队士兵只想得到用崇敬的眼神去打量海军领袖。独臂将军沃尔夫冈魏格纳也只是觉得西莱姆领着海军做到了先辈们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情,至于海军深刻地影响和主导德意志未来走向,魏格纳固然期盼却也不敢奢求太多。
兴登堡元帅是第一个离开柏林宪兵司令部的大佬。在魏格纳的记忆中,载着兴登堡元帅的黑sè轿车麻溜地在宪兵司令部大楼前的空地上掉头,穿过伫立了胜利女神的勃兰登堡门,消失在菩提树下大街深处,而西莱姆和艾伯特就站在柏林宪兵司令部大楼外的台阶前,失神地看着那辆挂着陆军牌照的轿车渐行渐远,长久地保持沉默。
“西莱姆,许多人说兴登堡当不好一名领导者。但是他却是这个时间最适合德意志帝国的那个人,不是吗?”
魏格纳看得出西莱姆和艾伯特正在相互试探底线,很明显,西莱姆是这场无声交锋的胜利者。
大约十来分钟后,艾伯特率先开口了。他从勃兰登堡门方向收回视线。目光在西莱姆古井不波的脸上短暂地逗留了那么几秒钟,发现判断不出海军领袖内心起伏之后就游离开来。最终定格在柏林朝阳升起的地方。
“艾伯特先生。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不惜耗费人生最好的光yin,毕生致力于拯救饱受剥削的劳苦大众,实现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会在帝制死去的这一刻念念不忘德意志帝国……”
走出禁闭室后,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的西莱姆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典型的德意志军人形象,刻板。理xing,寡言。
西莱姆不咸不淡地调侃工人党领袖艾伯特,语气谈不上有多么生硬,但是话里话外的疏离和嘲讽无论如何也掩饰不去。
事实上。在德国不仅只有西莱姆对艾伯特保持负面看法,甚至在工人党内部保持同样看法也是大有人在。如果艾伯特的支持者将艾伯特的光荣之路看作是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那么利用基尔叛乱数万工人党jing英,出卖战友布朗特,与du cái者的代表鲁登道夫达成某种默契,这些手段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一点。
艾伯特能够从西莱姆的嘲讽里提炼出他想要的东西,至少独臂将军魏格纳是这样理解的,毕竟西莱姆当着艾伯特的面再一次驳斥了德意志帝国继续存在的必要,只是艾伯特的表情着实有些出人意表西莱姆话音刚落,艾伯特疲惫的脸上就写满了尴尬和意外,言辞间也多了不少自嘲的意思。
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阿姆斯特丹谈判的间隙,近代德国最后一场武装叛乱被艾伯特领导的“宪兵内阁”以雷霆之势血腥镇压,被艾伯特铁血手腕惊吓住了的独臂将军魏格纳才能理解艾伯特当时的心情。
艾伯特深深看了西莱姆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下宪兵司令部大楼前的台阶,一只手摸上了轿车的车门。
复古轿车的车门被拉开一半,已经有一只脚踏上轿车的艾伯特突然停下动作,依着半开的车门扭过头问道:
“将军,你真的觉得德意志帝国已经死去了?”
宪兵司令部大楼前的空气顿时凝固了,饶是直面ri德兰血火也能镇定自若的魏格纳将军也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发出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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