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佛》第42章


“正是!”
巫瀛虽不知他怎么这样看她,但两军敌对的势态摆在这里,她自然也不可能对这人有什么好感,
“是就正好,我有一礼,不知巫将军收是不收?来人——”
彼处男人一抬手,几个快步走动的人影便从人群之间窜了出来,继而从整个队伍的最后头抬着一块巨大的木板走到人前来,而那木板之上,一个浑身是血,四肢皆被钉起,此刻怕是早就断气了的男子就在那上头,不是元维,又是谁?!
巫瀛一见,霎时眼便变得血红,露出的面目实有欲食人血肉之感,却听得:
“巫将军当日将小徒脑袋当贺礼送上,今日武某还礼,还当如何?”
佟妄站在巫瀛身后,从她站上城门开始便一直紧密的注意着她的每一丝举动,他自然也是知道巫瀛与这参军之间关系是不错的,是以当纳错人将他尸首抬出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在这一瞬间骤然爆发的激狂。
他知道这个女子从始至终都是个极随性的女子,所有作为总只是按着当时当刻心中所感而动,便也早早做好了准备万一她忽然之间就这样冲下去为自己朋友报仇——他也会在一瞬间拦住她。
却未料,在武成封话音落下之后,那个站在城墙之上的女子却动也不动的只是站着,是以佟妄便以为她终于有了作为将领而存在的念头,却哪晓得,他刚放下心来,那站在城墙上的女子却猛然之间一下跃下城墙,速度极快,犹若闪电一般朝着敌军奔去!
“阿妄,擒贼先擒王!”
眼睁睁看着人落到底下,又见着纳错人一看到她落下便释放出的无数只箭矢,佟妄几乎要气得吐血——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这女人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身为一个将领该如何如何,可是此刻她竟然——
狗屎的擒贼先擒王!
她明明是,明明就是——因为卢管事和元维之前都跟她说过,他来自将军世家,所了解到的那些个带兵打仗之类的东西睡着了也比她知道的多!所以,所以就又开始……
佟妄气得要死,但却又不能真与这女人一样放着所有人不管,又见她虽落下面对众多射来长箭,但那血色饮马长刀一出,许许多多的长箭便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徐徐落到地面上……也算是无事。
便命了四下先莫都动弹,待将军探过敌军再行斟酌。
却说,佟妄在她贸然跳下之后稳住军心,一行将领众人皆立于城头聚精会神的望着城门下他们那女将军一人独挑纳错大军的模样,虽对其做法不甚满意,但到底这种冲动却也不能说是找死的事情,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的——
若非对自己有着相当的把握,天朝里有哪个人敢就这样去面对大群纳错人?更莫说,面对的是纳错的大将军武成封!
怕是,只有他们的佟大将军,才能有这般胆量的吧!
所以,巫瀛的行为虽然鲁莽,但也正是这样的行为给云海守将们注入了一股底气——他们的将军,是面对纳错的第一人也敢上前的人,还是个女子,若是输得她了,他们这一帮子男人,还活着干吗?!
另一边,擅自朝敌军而去的女子一柄长刀舞得是虎虎生风,无数朝着她射来,若雨点般的长箭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稀稀拉拉在她身旁落下,形成了一面被切成箭头箭身箭尾三段的雨点织就的墙面,半点伤不到人。
武成封见了,这会儿倒是真相信了从前底下人告诉他的天朝出了个厉害的女将军的事实。也信了这样一个人,的确是有能杀得乌达的能力,只是……
立在马上却半点也未动弹的男人阴狠的眼角闪过一丝极恶又带笑意的光,唇角略微勾起……
即便是如此女子,即便能有如此能力,
“公子还不出来见见故人吗?”
武成封的声音,像是勾兑了死亡的御赐毒酒,远远便散了毒意,遥遥都能闻到。
巫瀛面对无数射来的长箭游刃有余,正欲侧身朝这冷静指挥的男子而去,却忽然听到他这一声音,心底便在霎那生出一股她从未有过的不安。
而像是要应承了她这样不安似的,她在纳错的大军当中猛然之间望见一个怎么样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武成封那话音刚落,纳错军队便唰的一声自两旁散开,一个修长艳色人影,便恰恰好出现在那里。
而同一时刻,漫天的箭雨霎时停下,巫瀛持刀的手却像是一瞬没能反应过来一样哆嗦了一下才堪堪收回来,但那双因为元维之死而赤红了的双眼,却几乎是不可自拔的望向那个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
那人走来,极寻常模样,但那一举手,一投足间,她那样熟悉,又曾那样喜欢的样子……那人穿的,是她第一次见他是的那件衣裳,那人脚下,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漫山遍野的血色红花,那人眼底,勾勒而出的寻常笑意……却曾是她求而不得的,想往。
他像是踏着往生河的血水,站在无数往生的生灵头顶上,徐步而来。未曾有风,但那艳色衣衫却自然的在他身旁浮动,隐隐露出的肌肤,是苍白而没有血色的,一如他的唇。
于是在这个瞬间,巫瀛便犹若回到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那样心潮浮动的模样,她略的颤抖,胸口狂跳,身体里无数的血液就像是在争先恐后的朝着她的脑袋里涌去——
她一直知道,自己对这人的感情是因为理智的理由而被她亲手斩断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离开是正确而不会有一丝一毫迟疑后悔的。
可是,在这样想着的同时,她也从不以为自己对这人的感情,是真真正正得了放下的——她所以为的,没有感觉,便是他死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有感觉的那种念头,只是因为,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女孩子,为自己失望的被伤害了的感情,而织就的——所以,她一直在相信,自己再不喜欢他了。
可是,重温着初次的遇见,却让自己这样织就的心情,碎成了片。
无法克制的发现她竟然,还是把这人放在心底的,深处的。
但她听到,
“还记得你差我的另外两个约定吗?”
于是,前一刻还迷蒙的粉红色的泡泡,就这样完全破掉了。
“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寻约定?”
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巫瀛唇里发出,脑海里仅剩的一丝旖旎也在自己这声音里消失殆尽,她只望着总算是走到了自己面前的人的脸,皱起了眉头,
“不可吗?”
那人却根本不觉有异的道,面上神色模样,根本就跟这兵临城下的事情完全没有,而他们此刻只是在叙旧一样。
巫瀛眉心浮起纠结,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她自然知道小七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所要所的事情,是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快去做的。
“你要什么?!”
是以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他要什么,
而云海将士们,一头雾水的看着彼方一个忽然冒出的红衣男子缓步走到他们将军面前,两人竟像是抛开了他们此刻两军对垒的状况闲聊起了的样子……前头因为巫瀛敢于直面武成封而其的志气,这会儿便自然泄了不少……这到底,是个什么狗屎将军?!
但他们没人知道,唐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擅长什么,惹恼了他,便是下毒将一座城变成死城,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是以巫瀛明知自己这会儿与他这样必然有伤士气,但还是不得不做了,
“我要你受我一刀!”
轻飘飘的声音,轻飘飘的话,说得巫瀛一怔,继而怒目圆睁,瞪着自己面前这简直是……胡来的家伙!
却又听得:
“不能要求你做做不到的事儿,也不能伤害旁人,所以,伤害你是在条件范围以内的,不是吗?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还想让你陪我呢!”
男子薄唇浅勾,露出一丝并不常见的笑意,却已艳极,落得旁人眼里,全是漫天灿烂灯火那样的美丽了。
巫瀛被说得几乎气到吐血——死不了?还说让她陪他?
她是知道小七性格古怪,喜怒无常,但这样也还是——太过分了!
而她对面男子,见她露出气恼模样,也不动作,只又道:
“你不会反悔,对吧?不然我会不会一时失手将什么东西打破了,散了漫天就不知道了。”
红衣似血,笑颜如花。
巫瀛被他说得一堵,双肩霎时垂下,继而一下将自己饮马递过去,认命的受上那一刀!
下一刻,饮马染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染上的是自己主人的鲜血,那赤红色刀身的长刀一下红得刺目起来,连那刀身也像是承受不住似的猛力颤抖了,完全不受持刀人控制似的抖得极是厉害。
见状,实际只是被自己长刀在手臂上划出一刀痕迹的女子神色古怪的看了唐枭一眼,似乎在说——
你不是要砍我么,这样好玩儿似的,有什么意义?!
却见那男子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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