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佛》第47章


巫瀛,醒了。
惊醒!
她怎么会在这里?身边又怎么会是小七?云海破了?那个人……呢?
脑海里霎时浮现出兵荒马乱的场景,挥舞的大旗,张狂的敌将,无法控制力道的自己,失去了饮马的自己,被敌人刺穿了身体的自己——以及,让人在自己身上划下了一刀的自己。
脑海里浮现出如此之多的错杂念头,原本即便是如何旖旎也早该散去,可偏偏,她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情潮有退去的迹象。
顺应着本能,她亲吻着自己身下人白皙的面孔,意乱情迷的一面亲吻一面撕扯了人的衣裳,而那人虽权作一副无可奈何模样,却也没得多余动作。
直到——
“佛缘……”
直到她意乱情迷之间,亲吻在这人耳畔的时间里,迷情的道出这样一个名字。
一霎时,整间屋子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都像是即刻退去,无法克制的冰寒自她身下这人身上传来,巫瀛还未有多余举止,便只觉得一股力气自她身下传来,整个人便若破布娃娃一样猛的被甩了出去!
“噗——”
呕出一口鲜血,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皆像是被人震破了一般模样,而身后,因为这样力气而倒塌的排排架子被她压在身下,架子上破碎的小瓶残缺的部分有些刺进了她的肉里,模糊一片。
可她却抬起眼,全然退去了情潮。
“你叫谁?你在叫谁?!”
那一把将人挥出去撞得七晕八素的男子,却犹若恶鬼一般大步踏来,一张桃李艳容此刻泛出青紫之气,显然气得不轻。
自然,任谁在床上与人亲昵之极从人口中听得旁人名字,都会有气的。
特别,这人是唐枭。
将人一把从碎渣与木架之间扯起来,唐枭一霎对上巫瀛的眼睛。
“你在叫谁?!说!”
巫瀛看了他,也不多挣扎,只抬起手抹了抹唇角与因为撞击而自头上落到眼里的血,
“你在刀上下了毒。”
平静的语气,肯定的调子。
唐枭一怔,眼睛里霎时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模样来——这个时候,他也忽然意识到他所想的东西,竟然完全没用?!
为什么?
她不是应该什么都忘记了吗?
吃下由优昙婆罗花炼成的药丸包裹的欲蛊,再加上他在炼制优昙婆罗花时就已经融入的使人忘记一切的东西,她不是该——什么都忘记了,只会记得他一人,以及对他一人所拥有的欲望吗?
为什么她还记得?!
小七的脸上,浮现出全然迷惑,孩子一样挣扎的样子完全不见前一刻他所发出的狠厉,他愣在那里,瞪着被自己拽在手中的女子脸上,似乎要将这人给瞪出个窟窿一样!
巫瀛心头一跳,继而苦笑。
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模样……让她一直以来,流连神往。
“云海……破了吗?”
问出心中所想,巫瀛忆其自己当日对卢存的承诺,还有那个被钉在木板只上的血人,心底生出一股愧意,眼神暗了暗。
抓住她的人在她发出声音的时候便一瞬收敛起了那茫然无措的表情,瞪了她一眼道:
“关我什么事!”
【039】 回不回来
“关我什么事!”
轻巧,厌恶,全然不能理会与他何干的调子,让巫瀛听得一愣。看着自己面前这人继而看着他那样光彩夺目的的面孔,那样光彩夺目的艳色,忽然便反应过来——
于他而言,那些人,那些事,到的确是全无干系的!
只是,那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下毒?明明说过的不过是允他在自己体内种蛊而已,况且像现在这样带她走……她还不曾自满到觉得这让自己从以前就一直觉得得不到的人忽然转性的喜欢上了她,于是……
有些疑惑。
唐枭见她如此,面上倒是忽然松下来。
管他什么佛缘云海的,她此刻人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幽深的眼底划过一丝浅光,他笑着说:
“我要你回来。”
回来?
巫瀛一愣,脑海里忽然便有些分布清楚现实与梦境一般。
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极寻常的女子,也曾经一直以为能够因为坚持而得到自己所想要拥有的珍贵的感情,但是求而不得,却是那样鲜明的存在——她撑不起,没有办法做到面对求而不得而一直坚持下去。
迷糊的视线看着模糊的人影,她苦笑起来。
原本也不是什么没有耐性与勇气的人,如果能够的话,她真的挺希望自己得到一颗真心,一颗……能与自己一般的真心。
可是现实却并不是这样简答的事情,于是她选择了自己能够选择的放弃的东西——
回来?
“呵呵,回哪里?”
被拽起来的身体没有多少力气,但这说话的声音却到底是十分清晰的,至于这言辞里近乎自嘲一般的语气倒是让唐枭愣了一会儿。
“当然是我身边。”
但是这一愣并不至于真让他愣住,
“为什么?”
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说话却还是能的,巫瀛平息了一会儿心头的起伏,轻轻笑了笑,
“你喜欢上了别人?那个什么佛缘的家伙?”
却得了如此回答。回答的理直气壮。
而看着这张得天独厚的脸,巫瀛这会儿到真是哭笑不得。难不成这家伙真以为——人是不会变的?当初他不还看出来自己的‘不喜欢’了么?怎么这会儿,又这样理直气壮了?
“……嗯。”
脑袋里如此想着,便这样说了出来,也理所当然的看到了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气得煞白的脸。
巫瀛以为下一刻那张充满了怒气的脸的主人会拽了自己一把甩出去——就跟方才一样,就跟,从前一样。
却未料那满是怒意的人却奇怪的死命咬了咬牙,继而一下把她给就那么丢在了地上,自己却转过身气冲冲的跑了。
留下她一人重新坠落到那破碎的渣滓当中,继续染了一身血。
惊讶,奇怪,还有莫名其妙的感觉同一时间充斥在巫瀛的心里,于是反倒是导致了她完全没有去理会自己身上因为磕在碎渣滓上而来的疼痛,她只是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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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小七气呼呼的跑掉之后,巫瀛便再没见过他,反倒是那日在他走后出现扶起自己并给自己包扎了伤口的那个女子经常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巫瀛记得那个女子,虽然其实她本不应该记得——这人是那日她离开小七时陪在他身旁的那个侍女。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特别是女人记忆。
苦笑的侧卧在这间奇怪的房屋当中唯一的床上,巫瀛想着。
“巫姑娘,您今天觉得怎么样?”
而坐在床沿,手中拿起绷带来为巫瀛换药的半月则一面细心的将她身后当日血肉模糊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涂上厚厚一层药,一面问着。
半月闹不清楚自家主子的意思,她原以为主子这次将巫姑娘带回来便是……有些特殊的东西在里面,可哪晓得那天夜里原本是情绪十分不错的主子后来竟然是狂性大发了似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她吓得半死,还在庆幸着主子让她离开不用承接他的怒气,却忽然被叫来这间炼丹房,然后看到的便是躺在一堆碎渣里一脸苦笑的巫姑娘。
后来她便一直在伺候她,主子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直到五日后。
清晨,连阳光都还没有刺破晨雾,早起的雄鸡们也还没有开始鸣叫,只有一抹徐徐的光在地平线的模糊处隐隐约约的传来,而屋子里燃烧的整面墙壁却还是在熊熊的燃烧着,透着火红。
巫瀛还未张开眼,但身体旁边传来的温热感觉却让她明显的知道自己身边还有旁人的存在,而待她睁开眼,便清晰的看到身边一个倚靠着自己睡得沉沉的人,面上还带着些许满足的笑意,而那得天独厚的脸上,又有着浓浓的孩子气……
她不由有一瞬看得怔愣住,竟生出了一股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看看这是不是自己幻觉的念头。
继而苦笑……
原本预备坐起身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奇怪的没有力气,但是对于正常的行动也是没有问题的,可结果她刚预备坐起来,身旁的人却忽然一下伸手环住她,并自然而然的蜷进她怀里……
“不准走!”
继而听得这样理直气壮,这样不由得人的话语。
无力感,一瞬间充斥了巫瀛的全身,但她却还是推开人坐了起来,不言语,却把自己与这人之间拉出了一个泾渭分明的距离。
看到他不快张开眼,一脸倦意。
巫瀛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才好,这家伙……简直是……冤孽。
而唐枭,看到自己对面的女子一脸的无可奈何,还有她那种故意为之的隔开距离,心头有些恼火,但是奇怪的是他并不会生出与从前一般根本懒得理会的情绪。
他生气,他不喜欢,他想要让这人与从前一般待自己,想要看到她眼睛里那总是带着的温温的宠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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