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兽》第46章


就连老黑,他本来就知道卓司不是夜逆的生物,然而看见真身后,每次为他治疗时也胆战心惊,差点臣伏地上抖抖抖。
有次他溜走时还掉了一包草药,陶米亲自把草药送回去,不见老黑,倒看见大殿回来的长生。
她把草药放下,老黑对这些最宝贝。
陶米没有走远,满怀心事地在长生的寝宫前徘徊了半天,又冲了进去。
“长生。”
陶米决定了,要是有一天,这里的臣民摒弃他这个王,他们便回到森林里生活,以天地为邻居,他们不要他,天地还是不会辜负他的。
“王宫会有兵变么?”她大着胆子问了。
长生正在研碎草药,他抬头:“我夺位的?”
呃,她说:“卓司的真身……”她明明觉得百姓们都在背后议论着他。
长生展开笑容:“南山顶后,经常有臣民讨论他们的王到底是什么种族?不同观点的还大打出手。”
“……”
“因为大家所看到的都不一样,大致认同──猫族,进化得太雄伟,还会发亮。”
“……是狮子。”
这形容不能被卓司听见,不然异常抗拒的他一定生气。
长生一笑:“的确比较类似狮子。”
夜逆没有狮子,森林之王在这遍国土灭绝了,仅是非常博学的才会在古书上见过,例如老黑。
陶米恍然大悟:“难怪老黑那么怕他。”有时候无知无畏更好啊。
卓司的病变得反反覆覆,只看了半天书便感到疲倦,他在宽大的床上休息,陶米来到时他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走近,抚摸发出喘息声的他,不管做任何食物,似乎对他的病情也没有多大帮助,陶米灰心地把手里的篮子放到一旁,替四周的火盆加了柴枝,然后躺在他身旁静听他的呼吸声,卓司感受到她的到来,他拉着她睡,胸膛传来的火热感觉在雪花降下的同时慢慢消减,或许是天气冷,熄灭了那股难受,这一觉他睡得特别的深长,梦到第一次遇见陶米,被她撞得找不到逃走的方向……
西山保存着太阳消失前留下来的古老文明,当日的疯狂也随着铁笼沉淀于西山河底,他睡醒时怔看着瀑布,感受到埋在他胸膛前的温暖,她睡得很酣,嘴角带着笑意,隐约可见眼低下有一片睫毛紧合的小阴影,卓司抬起指尖轻轻触碰,陶米缩了一下,有点被打扰而惊醒的茫然。
她刚梦见森林里的松鼠,还以为是小动物在整她。
原来是卓司。
漂亮的眼眸近在咫尺,当日她就是被这双眼睛电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没想到已经嫁给他一年了,还是会被电到。
她的目光往下滑,脸色刷地涨红,不愧为夜逆的大Boss,除了美貌,身材还很不错。
她不解地问:“卓司,你怎么不穿衣服?”
不对──
似是有一根箭直射过来,把她定了在那,陶米眼眶渐渐涌现雾气,她无声地抱拥着他,她的卓司终于回来了。
一年一度勇士赛,夜逆王重新执掌王宫的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战服,站在大殿为不同的种族训话,大臣们的出席率盛况空前,把大殿都挤破了,除了看各种族选出来的勇士,更是为了一睹他们的夜逆王卓司的风采。
只可惜南山顶上惊艳了一把以后,卓司再没让子民看见他的真身。
连陶米也忍不住建议:“月圆之夜给他们看看呗。”
卓司听后抬手轻抚着她的头,笑容里温柔得诡异,“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除非我死了。”
“……”
这个国家还有一位每逢月圆便躲在被窝里睡觉的王后,惹恼了他被揪出来示众很丢脸的。
陶米识时务地闭嘴,但是别的孩子却好奇心颇重,不时讨论他们的主人。
有八卦的:“主人的毛发为什么闪闪?”
也有纯粹瞎起哄的:“闪!闪!闪!”
更有霸气侧漏的:“我王想闪就闪!”
陶米觉得如果被卓司知道台上他一脸正经地讨论着勇士,台下他们认真地讨论着他的毛,必定抓狂。
之前寝宫里,她曾听侍者们谈论勇士将在大殿上展示各种兵器,陶米一直期待凑热闹,但又担心长生也出席,派侍女去打探,她回来报告:“长生王不出席。”陶米才松一口气,淡定地过来观看。
当然,她被忽悠了。
长生分明就在大殿里检视着他手中的剑。
大Boss勉励完各族勇士,宣布今晚在王宫的草原摆开筵席,吃货们听见有得吃喝,立刻搬来桌椅,草原上架起上百火台,食物如流水,热闹非凡,各处都有选出来的勇士展示他们的实力,大刀、尖矛、棍子,整晚刀光剑影,陶米原本跟着卓司坐,后来他穿梭于不同种族之间,陶米回过神时,她的护身符已经不见了。
卓司的书册仍然未曾翻译完成,古文明时期,也就是陶米存活的现世留给异世的秘密,无法尽然了解。
但对于其中三卷“武器”、“不死”、“时间”,他已经找到所记载的对象,他几乎断定地对陶米说:“你是时间。”是回去为他换药,让他从沉睡中醒过来的人。
从她浓缩了他的治愈时间来看也没搞错。
“……时间。”
侍者为出神的她斟酒,陶米拿着碗,她喝了一口,目光转看长生,发现他也正看着她,她是把他送到这里来的凶手,身份曝光后她一直不敢见他,今晚还是狭路相逢。
距离太远,陶米看不清他眼眸里的情绪,会是风雨欲来的杀气么。
还是换个位置坐得远一点,陶米想悄悄离开,走没两步光影一闪,一把剑抵住了她的脖子。
“……”
背后有道声音冷冷地说:“王后也想比试不?”
“……不想。”
“难得故人相见,来比一比。”
陶米慢慢地转身,剑是比不过了,反正是要被他刺几个窟窿,陶米不做无谓的挣扎。
不过,她还是挣扎一下,搬出罩她的Boss大人,“如果你杀了我,卓司会替我报仇的。”
亲王的日子过腻了,他显然不在乎被贬,“或许他乐得清净。”
算了,毕竟出来穿总是要还的。
尤其不慎把人家穿了,还得更严重。
陶米闭一闭眼,耳边传来勇士们铿铿锵锵的刀剑声,鼻子嗅到烤肉大饼的气味,脸上是寒风擦过时的触感,她等了几十秒没有动静,睁开眼,长生脸上现起温和的微笑。
他把剑尖挪开,转身去跟部下们喝酒,夜逆臣民尽兴了两天才结束宴会。第二天长生整顿好他的军队准备返回领土,卓司将陶米抱在马前,他们两人一骑送行,天上乌云厚重,看来酝酿着一场随时落下的大雨,陶米木然地看着长生的部下先退离夜逆城,她几度想开口,又几度把话吞了下去,终于还是长生的马车先停顿。
卓司让她下马,陶米走近,提声对他说:“长生,对不起。”马车上的长生只是一怔,他没说什么,将手里的一个小木牌交给他,然后便由士兵护送下出城。
他这个人还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把想说的话都刻在小木牌上了,她误打误撞地将他送到这个连食物也没有的地方,想来长生必定恨死她,木牌上刻着的说不定是生气、愤怒、怨恨。
好半会,她深呼吸地翻开,进入眼帘的两个字叫她意外,卓司曾教过她简单的夜逆文字,她认得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感谢”,鼻子忽然一酸,没有怪她。
长生没有怨恨她。
现世有阳光却不温暖,他也不曾想过今生能够离开那座笼牢,夜逆只有黑夜,反而是最适合他的世界,马车徐然行驶,长生看着窗外的夜空,老黑在他沉默时唤了一声“主人”欲言又止,老黑的心事长生自然明白,他把一个小布袋交给他,打开,是几株枯干了的草药。
“这种草药具有麻醉作用,我们行宫估计也有。”
老黑错愕:“这个……”
“总不能以别人作为食物。”
今后每逢月圆,夜逆里选择睡觉的或许不只是陶米了,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起四周,他放下粗布帘。
陶米一步一步踩在水上,这里的气候虽然变态,住久了慢慢也就习惯,她抬手按着胸襟,从小到大她也以为难受的感觉是心脏病,做梦也不敢想像她被换进了操控时间的原素。
不过直到今天,仍然是不懂得运用。
回去的路上她想得出神,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发现不对劲、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陶米抬起头──果然没人。
出来送行的家伙看下雨全都跑了,闪得比雷电还要快,真是的,把她也丢下了。
看来只好走路回宫,陶米抱着头,雨水越下越大,有如当日越过马路时目测着前方的距离,三二一……她一口气往前冲,毫无预警的雷声乍起,震撼得像要把整个世界分开重组日与夜,一匹马停在她不远处,陶米举头,是个以白巾蒙脸的男人。
不管经过多少年,那心跳的感觉依旧存在,有点像心脏病。
他朝这个被落下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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