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第49章


姜蝉点点头:“修养得久了,原来的病好了,又患上了懒病。”
沈雁眉捂嘴笑道:“妹妹真会开玩笑。”
说罢命人摆上茶水点心奉与姜蝉。
“前几日去紫寰宫,小和月一晃都长那么大了,天真烂漫得很,一直黏着婕妤不放,不肯给我抱一会。”呷了一口香茶,夸赞道:“姐姐的茶真是极品。”
沈雁眉道:“妹妹若喜欢便拿些去,我这边多着呢。”
姜蝉当然没有放过沈雁眉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与悲伤,继续道:“说起来,姐姐还没怎么见过和月呢。”
“周岁的时候见了一面,确实可爱得紧。”稍稍敷衍了一句,捧起茶,连烫也没有顾上便往嘴里倒,喝了一口才觉口中火辣。侍奉的婢女雪冉连忙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姜蝉淡淡一句:“皇后烫伤了,还不快去拿些药来!”
雪冉看看姜蝉,又看看沈雁眉,收到皇后的准许连忙下去拿药膏。
这时,姜蝉站起身凑近了沈雁眉忽然说了一句话:“姐姐很想念大皇子吧?”
沈雁眉浑身像被电击了一样,瑟瑟地一阵一阵地发寒。
“你什么意思?”
姜蝉笑得无害,退回位子上:“姐姐不想听一听么?”
看见沈雁眉眼里的疑惑,姜蝉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一半,命流霜关上门不准别人进来。
“如果大皇子没有死,今年该有九岁了吧?已经是半个小大人了。”
沈雁眉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她的孩子的那张脸,那样的天真聪慧,耳边他唤她母后的声音还清晰可辨但后一瞬便是一场大火,将一切烧得一干二净。
“你想说什么?”
姜蝉微微笑着,神情几乎一直没有变化:“大皇子那样乖巧听话,为何那日却这样淘气地跑去了朝露殿?皇后娘娘难道没有想过吗?”
怎么能没有想过,但是一想到她的孩子便心疼得难以言喻,哪里有精力再去想其他?
“我不该让其他人看顾。”语气中满是自责。
“可为何偏偏是朝露殿?”姜蝉问道,看到皇后忽然抬起的眼神,姜蝉又道:“我记得当时沉鱼夫人怀着孩子,大家都说必定是个男孩。”
一语中的。
姜蝉丝毫也不顾及皇后颤抖不已的手臂与牙齿间兹兹的声响仍然说着:“皇上那样喜欢沉鱼夫人,如果没有大皇子,也许她的孩子会是太子。”
只听见一声重重的响动,皇后的手拍在桌上,几乎将桌上的茶点打翻。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46
46、与虎谋皮 。。。 
是去拿药膏的雪冉。
姜蝉缓缓起身:“皇后娘娘好好歇息,臣妾告退。”
说罢任流霜扶着走出大殿。经过雪冉的时候她深有含义地对她笑着,而后踏开步子,阳光碎满了一地的尘埃,唯有斑驳的光点似有若无地艳冶不已。
回去的路上,流霜忍不住问道:“主子是怎么知道大皇子的死也沉鱼夫人有关?难道有证据?”
姜蝉轻笑道:“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只要皇后相信就够了。”
不出所料,隔天皇后便派人来请她,说是进贡了一些好料子要姜蝉去看看。结果一进殿,殿中的人皆已在门外守着,只有沈雁眉由雪冉守着坐在殿中,寂寥无声。空旷的大殿,姜蝉每走一步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回声。
她向皇后请了安便坐下等待,等皇后要与她说些什么。
果然皇后沉不住气先开了口,不过也不奇怪,但凡与大皇子有关,皇后从未沉住气。
“你知道我今日找你来的原因吧?”
姜蝉随意道:“臣妾怎么猜得中娘娘心思?”
既然皇后没有直奔主题,自己不妨先陪着她绕,反正时间还多得是。
“戚虞的狠毒想来你也见识了不少,再放任她实在没有什么益处。”
“娘娘的意思?”
“你既然告诉了我,想必已经有了对付她的法子,也就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看来皇后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娘娘圣明,臣妾确有一个办法帮娘娘除掉有害之人。”
“什么办法?”
“娘娘可还记得文良人的事?”
沈雁眉想了想,道:“你是说下毒害你一事还是推你下水的事?”
从她的语气里,姜蝉知道她已凭借女人的直觉以及对事态的了解猜中了一些,所以才会将后者咬得特别清楚。
“当日文氏推我下水也许只是无心之失,而我却因信了婢女的话误以为是文氏下的毒错怪了她。”
“误以为?”皇后问。
“回娘娘,臣妾也是近日才知道当初下毒的人并不是文氏而是沉鱼夫人!”
皇后盯着她半晌道:“你可有证据?”
“当日下毒的宫女已被戚虞灭口,但杀了碧儿的人还活着留在戚虞的身边。”姜蝉看了看皇后的若有所思的神情,嘴角不禁扬起。
“他若不肯招又该如何?下毒的碧儿已死,死无对证。”
姜蝉笑了笑,说道:“肯不肯招又有什么关系?碧儿虽然死了,但又有谁说世上不能有两个碧儿?”
听完姜蝉的话,皇后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姜蝉脸上的表情:“你不仅美丽而且很聪明。”
“聪明”这两个字叫皇后说得极坚硬。
姜蝉福了福身子道:“不过是被逼无奈,戚虞实在该死而已。”
她听出来皇后忌惮她的计谋阴毒,她说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她也是迫不得已,若非戚虞将她逼得太紧她有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她?
皇后点点头,眼前再度浮现那张稚气可爱的脸庞。
“容华说得实在对极。”
沉鱼夫人从崇阳宫回来,底下的人送上一杯茶水,她饮了一口唤道:“佘正呢?怎么不见他?”
底下的人回答:“上午的时候叫皇后娘娘叫走了,说是有事吩咐他去办。”
“本宫不是说过谁也不准从朝露殿里随意带人出去?!”
那么宫人被沉鱼夫人凶恶的语气吓得当场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只结结巴巴道:“皇后娘娘亲自来带的人……”
皇后?她怎么会忽然找上佘正?
再看看外面天色,问道:“为何现在还不回来?”
宫人战战巍巍道:“奴婢也不知道。”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随本宫去长安宫。”
方到长安宫,门口迎上来的雪冉却阻了她的去路。
“你让开,本宫要找皇后娘娘。”
雪冉恭敬道:“回夫人,娘娘说了,今日体乏不见任何人。”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沉鱼夫人求见。”
雪冉却一动不动,只重复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娘娘说了,今日体乏不见任何人。”
戚虞心中恼怒面上却仍是一派温柔的模样:“你且去通报本宫有要事找娘娘,娘娘若不见本宫,本宫自无话可说。”
却没想到雪冉仍是不肯让开一步,只说:“娘娘说了,今日体乏不见任何人。”
戚虞叫她那毫无表情的面目和平板的言语气极,伸出手要往下打,却硬生生地止住,恨恨地转身离开。
屋子里流霜看着沉鱼夫人恼怒地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地问姜蝉:“为何不早早就与沉鱼夫人摊牌?”
姜蝉道:“她太狡猾,随时可以有一个后招。我现在是要将她的耐心用尽,让她越是不安便越容易对付。”
皇后从暗室里走出来,姜蝉问道:“娘娘可有得到什么供词?”
皇后咬牙切齿道:“贱人养出来的奴才骨头竟那样硬,生生打断了腿也一句不肯说。”继而问道:“戚虞刚才来过?”
姜蝉点点头。
“我们要这样吊她到什么时候?”
“娘娘放心,她已沉不住气,不出三天必会有所动作。”
“你怎么知道?”皇后问。
姜蝉仰了仰脖颈,找到一张椅子坐下。
“因为刚刚她的手动了。”
隔日里,仲甘珂前来浮香殿拜见。
仍旧是上次萎靡不振的模样,只是脸上稍稍加上一些光泽,显得还不至于病态横生。她迈着小步走进来,步履悠悠不乏急促之感。一进门便喊了一声:“容华。”
姜蝉抬眼看着她,示意身边的宫人皆退下,然后才叫流霜拿出来一个锦盒,上头雕刻着无数繁复美丽的花纹,暗红的表色于透窗射进来的余光下烨烨生辉,似是蒙上一层单薄的阴影。然而这个盒子最神秘的地方还在于它的合盖处:细微的罅隙犹如浑然一体从未分割,叫人不知如何辨别开启为何处。 
仲甘珂接过锦盒端详半晌,眼里微微有些湿意,道:“这是母后陪嫁的珞云盒。”说罢,将这枚小盒子贴近脸庞,细细地摩昵着。良久,缓缓向姜蝉下跪,道:“多谢容华。”
姜蝉连忙扶起她,心疼地拍着她的肩膀道:“你安心便好。”
仲甘珂含泪站起来,眼角通红的模样好不惹人疼爱。
姜蝉又道:“你且早些回去看看你母后交给你的东西。想来你母后定然对你很是想念,赶快写封平安信,过几日,我好叫弈离送出去。”
仲甘珂点点头,又再三多谢才肯离开。
姜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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