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第68章


当作赔罪。”
姜蝉也不好阻拦,便让她离开了。
这边段慕闻品了一口便道:“这茶真是极品。”
流霜在一旁笑道:“这是自然,皇上特地吩咐送来的。”
段慕闻呵呵笑道:“皇兄果然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现下是事事以娘娘为先了。”
“王爷说笑了。王爷若是喜欢,本宫便派人为王爷备下一会带回王府好好欣赏一番。”姜蝉道。
“既是皇兄赠与娘娘的物什,我怎好夺人所好?”段慕闻微笑着拒绝道:“更何况我走遍大江南北,说句大话,王府里怎样的茶没有呢?”
“倒真像是王爷会说的话。”姜蝉掩嘴笑了起来。
“不知到时婕妤可否赏脸品上一杯?”
目光忽然变得炙热,语气虽仍是一般的谈笑,周围的气氛却显然变成另一番。
姜蝉不知作何回答,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时间的过场愈演愈烈,往往看不清楚生命的开始结尾已经悄然而至,只剩下中间在流失。
明日便是薛玉娶亲的日子。迎娶公主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连日来的忙碌让他连与户子迁他们相聚的时间也寥寥。不仅要对薛府里的装饰进行一番休整,而且应该学习的礼节只多不少地进行,饶是他再好脾气也耐不住礼仪繁琐的累赘。好容易熬到最后一日,终于有机会可以喘口气歇息歇息。等到真的歇下来却又觉得无所适从,脑子里空空如也。在府里呆了一天,连头都开始发晕,于是便四处散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姬怀鹿的小屋边上。犹豫半天,终于敲开了木门。
应门的是他的小童,问他姬怀鹿在哪里,他伸手指指后院:“在饮酒。”
月色皎白,纯澈如一汪清水浮于半空之上,影影绰绰极轻易地围出一道光晕,将月亮的影子拉得很长,分明叫人看不真切。月光下站着一个人,纤细的身姿在光辉里闪着光,像是被光亮镀上一层银边,清清楚楚将轮廓的枝条细理一一描摹出来。一头长发不经挽起随意搭落在肩膀,被月光照出闪亮的色泽,一丝一缕都像数的清楚。
“怀鹿。”薛玉喊道。
姬怀鹿幽幽转过脸来,眼神似有若无地飘过薛玉的脸便懒懒收回:“过来坐。”
声音被风吹进薛玉耳朵,带着冬日刺骨的疼痛。
薛玉从小童手里接过披风吩咐他退下,然后慢慢地走过去将披风披到姬怀鹿身上。
姬怀鹿递过来一瓶酒:“要喝一口吗?”
眼神清明,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薛玉接过酒尝了一口:“今天怎么有兴致喝酒?”
姬怀鹿笑笑:“明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提前把你的喜酒喝了而已。”
薛玉不解。
姬怀鹿好笑道:“难不成你还打算明日邀请我也去?”
这下薛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府上的人没有将请帖送来?”
只见姬怀鹿悠悠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喜帖:“即使你欢迎我,你的父亲也会不喜吧。更何况,我素来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去了也只是一个人喝闷酒。这样还算好的,万一碰上旧识才是尴尬。”
所谓旧识,便说的是以前侮辱过他的人。
薛玉听了又喝了一口酒,呆呆地说不出话。
姬怀鹿也跟着喝了一口,转而对他说:“恭喜你了。”
说罢,拿着自己的酒瓶跟薛玉的碰一碰,又饮下一口。眉目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美丽的笑容,好像真切得不得了。
薛玉应礼也喝了一口。
夜空下,轻轻吹过一阵风,不够温柔,但缱绻足矣。
喝到一半,姬怀鹿忽然问:“你爱她吗?”
薛玉微微有些发愣,然后对着自己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姬怀鹿看着薛玉的侧脸:“我想过你会有很多种反应,这是第三种。”
薛玉对着他笑了笑:“无论如何她明天便会成为我的妻,我会好好对她。”
“第四种。”
姬怀鹿忽然自顾自地笑起来,扬起头,优雅的脖颈上洒满月光的曲线,丰满而柔情。
“你像是这样的人。”
然后又问:“听说你现在是丞相少史?”
“原来你知道了。”薛玉淡淡道,睫毛下一片阴影,沉默着融化了脸上被月光侵袭的地方。
“坊间都传遍驸马是如何如何爱护公主,甚至只愿承个闲职省下工夫陪伴她。”
薛玉很认真地听完很认真地笑了:“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沉默了好久,姬怀鹿忽然冒出一句:“你有个好姐姐。”
薛玉举着酒瓶的手缓缓放下了,眼底里开始冒出一点温暖的神色,他点点头:“我有个好姐姐。”
姬怀鹿推了薛玉的肩膀,又将酒瓶与他的相碰:“今晚多喝点,以后或许没有机会。”
“怎么会?以后更有空闲才是。”薛玉道。
姬怀鹿放下酒瓶道:“等你成了驸马再频频找我不怕人家议论?我可不比户子迁他们。”
薛玉也把手里的酒瓶放下地上,微微偏着头:“从来我便是长辈眼中懂事的孩子,什么都听他们的,什么都不反抗。”话锋一转:“但惟独对你,我想任性一回。”
说完又拿起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口。
姬怀鹿侧着脸安静地看完薛玉把手里的酒喝完的模样。脖子中间不住鼓动的喉结,被月光渲染得一尘不染的脸面,闭着眼深邃的表情以及眉间舒展开来的释然,无一不是这个世上最吸引人的东西。
喝完一坛,薛玉便倒在地上昏昏欲睡了。
姬怀鹿凑近他,又仔细地看了他好久,才在心里说:遇见你好不容易,所以,我一定不会成为阻碍你的事和妨碍你的人。
那一个夜晚,或许很平静也说不定。
大婚之夜,礼仪繁琐得实在令薛玉想都不愿想起,好容易迎来段郁锦,周围鞭炮声响几乎把人的耳朵震碎。
宴席上又是敬酒又是罚酒,又是叩拜又是寒暄,中间段慕华还亲自下了旨,送上好多名贵的物什,并带来一则祝语。满场的气氛也就由此被推向最□,当薛玉带着一身酒味回到新房时已经将近后半夜。
新娘坐在床边,头上的大红盖头还没解开。艳红的流苏直直垂下千丝万缕,如新娘低着的脸庞,温顺极了。
薛玉一步一步地走近,缓缓将她头上的盖头掀开。
段郁锦微微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道了一声:“相公。”
接过喜娘手中的合卺酒饮下,房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幽幽烛火还燃着,烛心的灯炎一拨一拨的亮,晃晃间闪着暧昧的光。
早早便点燃的熏香沾染得整间房间都是,馥郁甘甜,说不出的好味道。
薛玉拂过段郁锦的脸,将她的衣结打开。大红的金边玉丝镶翡翠嫁衣褪下便是一整片洁白的肌肤,美得像天山上的雪莲一样。只是肩头的一整片白皙肌肤中有一颗红色的痣显得格外显眼。薛玉的手情不自禁地经过那里,来回地抚摸着。
段郁锦捉住他的手,红着脸道:“母后说这是我的护身符,可以保护我一生平安。”
“你出手时便带着?”薛玉问。
段郁锦点点头:“母后说我出生的时候唯有这颗痣是最明显的。”
薛玉拉下床帘,屋子里便是一夜春宵。
66
66、元宵佳节 。。。 
许是昨夜里喝了太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山下没有一根骨头是完整的,脑袋更是重得抬不起来。
身边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相公,喝点茶吧。”
抬眼一看,段郁锦已经换上了一套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胸口别了一个亮片珍珠勾金环,发髻高高地盘起,用了一根素雅的翡翠雕银簪装饰,整个人看上去与先前的少女模样完全不同,分明已有了人妇的成熟感。就连眉目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张牙舞爪不知收敛,变得温顺可爱惹人怜惜。
薛玉接过茶水,轻轻唤了一句:“娘子。”
段郁锦勾起嘴角,笑得灿烂:“相公,我终于嫁给你了。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便觉得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你,好像人生都没有缺憾了。”
薛玉捂住她的嘴道:“胡说,我们还有很久以后呢。”
段郁锦调皮地吐吐舌头:“学规矩学了这么久还是有好多改不掉。不过没关系,我一定努力的。”
薛玉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任何,我并不在乎。”
“可是,我想成为世上最好的妻子。”段郁锦说得好认真,仿佛早就下定决心一般。
薛玉也不再说话,喝完手里的茶便开始由着段郁锦为他更衣洗漱。
元宵这一天,段慕华下令在文颐苑里举办一次晚宴,权当做家宴对待,各宫皆来参加。说是宴会,其实不过后宫里的人与段慕华坐在一起吃一顿饭而已。大抵是因着段郁锦的婚事,他显得格外高兴,一贯冷冷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本就英俊的脸庞添上一丝人气,也就不那么不近人情。
皇后与王婕妤皆领着养在自己膝下的孩子参加这次宴会。
和月公主已经有五岁大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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