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第14章


这次许你出城去玩,好不好?”
花魁是妓院的摇钱树,老鸨也得看她的脸色。
“一姐你怎么这么说呢,王爷看得起我,是我的面子,也是你的面子呀。”绮年暗暗咬牙,仰头微笑,“我去。”
一姐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于是领着绮年穿过狭窄的小巷,来到巷口。
原来车子早已经准备好了,就候在巷口。
绮年心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爽快地答应,一姐一定会软硬兼施地让自己点头吧。
都是为了一口饭。
车轮碌碌,很快就到了中王府。
绮年就在车上妆扮好了自己,换上了浅红罗衫,孔雀裙子;当她走下车的时候酥胸半露,粉面含春,恢复了往日的美貌与风情。
见到中王,他正和董瑜对弈,见到绮年来了,他呵呵大笑,“怀瑾,可是这位佳人?”
董瑜,字怀瑾。
他见到绮年,眼前一亮,点头微笑,“正是。谢谢中王成全!”
他们二人一问一答,绮年在旁边看得有点纳闷。她忍不住出声问道:“尚书大人如果要见绮年,那是一句话的事。不知道为何却要这样大费周章?”
官员之间互相馈赠推荐官妓,是时下风气。只不过董瑜已经是尚书了,虽然绮年名气很盛,也终究是一名官妓而已。寻常白丁下帖子她可以拒绝,当朝尚书却是万万不能的。
董瑜哈哈一笑道,“哪里,其实我也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绮年瞪大了一双美眸,不知其意所指。
中王也来了兴致,“哦?谁呀?说得动怀瑾你来让我卖人情。我要见见。”
这位中王的脾气,倒和他妹妹莲衣一样的直爽,难听一些,就是任性。
董瑜却卖起了关子,“以后见,以后见。会有机会的。现在,我可就要领了绮年姑娘走了。王爷,日后咱们喝酒,喝酒。”
中王见他不肯说,就往榻上懒洋洋地一歪:“好好好。一言为定,你下次可要带那位英雄来给本王见见。否则的话净把本王当枪使,本王可不依。”
董瑜一叠连声答应着,领着绮年退了出来。
绮年只得满肚子疑问地,跟着董瑜又出了中王府,再次上了车。
这次是来到一个会馆里。
这种同乡会馆,长安城里有很多。长安城繁华热闹闻名天下,各地前来做买卖的、碰运气的、求学的人不计其数,房价物价飞涨之下,同乡们就团结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地买屋买地,建起会馆来,供初来乍到的,或者混得不如意的老乡落脚。
人在他乡,他们当然也有生理需要的,也是长乐坊的常客。只不过他们可消费不起绮年这种花榜上的名妓,只好和一些中低层的姑娘们厮混。绮年已经久不涉足这类场所了,今天,为什么董瑜会带她来?
“尚书大人……”
绮年跟在董瑜身后,穿过会馆宽敞但说不上富丽堂皇的大厅,忍不住出言相询。
“绮年姑娘,请别惊慌。我的这位朋友,跟你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呢。”董瑜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又开始捋须,绮年虽然跟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也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定是在笑,“只不过长乐坊花魁名气太响,而且最近又曾经见过一位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我也要请一位相当分量的人来请绮年姑娘,才说得过去呀。”
绮年当然明白董瑜是什么意思,要跟十公主相当分量,的确需要出动到中王了。
可是,那位跟她有“一面之缘”,然后又“念念不忘”,甚至可以请得动董瑜乐意为他效劳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十四章
绮年心中惴惴不安,她跟着董瑜走过会馆中庭的大花园,又走到了偏院中,终于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厉剑锋正在房中枯坐。
他盘膝而坐的样子,极像薛明星。
宋绮年身子微微一颤,神驰目眩。
“厉兄,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董瑜在厉剑锋对面坐了下来,“我还算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吧。”
“谢谢尚书大人。”
厉剑锋躬身长揖在地。
“哈哈,那么,中元节的宴会,就拜托你了。”
董瑜哈哈大笑,意态豪爽。他也不久坐,站了起来,“那好了。你就尽情地享用吧。公务繁忙,我先走了!”
董瑜大步离去,绮年匆匆忙忙地向他行礼时,他已经走远了。她低着头,听到厉剑锋关门的声音。
“原来是你。”
“我听说,花魁不接白丁帖子,所以拜托了董大人来请你。”
“厉公子好大的面子。”绮年回复了她惯常的笑容,开始应酬自己的客人。
“这里地方狭小,可能有点委屈长乐坊花魁了。”
“作为一名乐坊姑娘,是没有资格挑选接客的地方的。”
厉剑锋笑了笑,打开了后室的门,“那进来吧。”
房间里,已经备了精美的饭菜,佳肴美酒,应有尽有。看来这个人并不像宋绮年想象中的那么落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喜欢住在这个品流复杂的所在?
厉剑锋坐了下来,绮年温顺地坐到他身边,为他斟酒。
他一饮而尽,然后长叹一口气,“还是那天十公主的葡萄美酒好喝啊。”
“如果厉公子喜欢的话,相信公主殿下会很乐意招待你的。”
“可是喝酒的话,如果太过局促就不好喝了。”
“厉公子你真矛盾。”
绮年掩口微笑,眼神如汪着一潭水。
她酥胸半露,身姿柔软,长乐坊花魁,仅凭一个“色”字,艳压群芳。男人都是原始的生物,无论多才还是多艺,最终都让位于单纯的感官享乐。稔熟的技巧和柔艳的风情,就是“绮年玉貌”四字的精华所在。
也是董瑜那天欲言又止的原因。
果然,厉剑锋的眼神也开始迷乱了,他又喝了一杯酒,然后倒满了另外一个杯子,递给绮年。
“来,一起喝。”
绮年当然只有听话的份。
“果然,酒要一起喝,味道才好。”厉剑锋笑了起来,“我现在觉得,这个酒比起葡萄酒,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嘛。”
“那就多喝点吧。”
绮年殷勤地服侍着厉剑锋。
“你对其他客人也会这样吗?”他突然问。
绮年默默不语。
“好了,我不问了。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酒过三巡,厉剑锋的手也搭上了绮年的腰肢。他动作迟缓而生涩,当那粗糙的肌肤碰触到自己那一刹那,绮年觉得腰间麻酥酥地。她痴了。
她突然挣脱了厉剑锋的手,站起来跑到了屋子中央,开始跳舞。
舞作“胡旋”,鲜明、欢快、奔腾。动作急如风雨,衣袂翻飞,绮年腕上、头上的首饰随着舞步叮叮乱晃,闪耀着男人的眼睛。
厉剑锋盯着绮年,眼神迷离,他抽出自己的“挽留”,以手指弹剑鞘,作节拍响。
然后又低声而歌,男子的声音随着节拍逐渐提高,绮年在歌曲声中宛如精灵般轻盈。
一曲终,她终于和厉剑锋眼神相接。
厉剑锋站了起来走近她,大手已经扣住了纤纤玉腕,猛地一拉,绮年就倒进了他怀里。
“不要跳了,一个人的独舞,终究寂寞。”
“不是有你在为我伴奏吗?”
“你说,世间上有没有一种舞蹈,是可以两个人一起跳的?”
绮年痴笑起来,“谁知道呢……”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厉剑锋已经低下头来,深深长吻。他把绮年就地推倒,然后很快地就狂乱起来,衣带松脱了,罗衫凌乱,缠绵一处。
绮年仰望着低矮的天棚,厉剑锋在底下贪婪地吮吸需索着她的柔软。简陋的会馆房间因为地处偏远而显得安静。沦落风尘十余年,她竟然头一次感到如此安心。
而人一旦安心下来,触觉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厉剑锋长年习武,所以他的手指很粗糙。粗糙的大手磨砺过绮年幼滑如丝的肌肤,快慰中带有微微疼痛。
“你用剑?”
绮年拉过厉剑锋的手,在眼前凝望。
果然,布满了老茧。她把自己白嫩的小手印到厉剑锋的大手上,与他手心相抵,小手却比他小了整整两圈。厉剑锋五指一收,柔嫩的小手于是被紧紧收拢在他掌心。
“是。”
“练剑……苦吗?”
“习惯了,就不苦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厉剑锋顺势把绮年的玉臂抬到她的头顶,按在地上,好方便他自己进一步的动作。
而绮年在这番准备中,早就已经濡湿了。
“你习惯吃苦?”
看着他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要不是亲手碰触到他的粗糙,还真不敢相信。
“我父母双亡,不苦一点,怎么做人上人?”
真是奇怪,他们之间的对答,完全不像一个风尘女子和她的客人。可是他们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激烈起来。厉剑锋单手就把绮年的双腕攫住了,于是他空闲着的右手用力地摸索着绮年身上的神秘。
绮年原本已经熟透的身子迅速有了反应,当厉剑锋粗糙的指头抵达最柔嫩的地方时,她感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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