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第241章


“王爷,三公子,属下在他嘴里发现这个。”赵七将手掌打开,一个比牙齿略小一点的黑药丸在他手上滚动了两下。
杜齐观见了,脸色越发不好看,挥了挥手:“去,橇开他的嘴。”
所谓的“橇开他的嘴”,就是用刑让他开口说真话的意思。
嘴里有这种药丸的,明显就是死士。要不是赵七他们经验丰富而又武功高强,怕是这人一被发现就咬药身亡了。就算现在被活捉,怕是也不容易让他说真话,还得用些特别的手段才行。
瑞王府这些人,审讯方面的手段有的是,不怕撬不开这人的嘴。
那人被押下去,屋子里只剩了杜齐观父子两人。杜齐观皱眉沉思了片刻,抬眼看向杜浩然:“聂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这里,与他们的立场不同,并且有能力算计他们的,只有聂家。
虽说因为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聂家恨瑞王府,做出这样的事很正常,但杜齐观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聂家不可能为了给杜浩然心里添堵,就冒着惹恼瑞王府的风险,做这样的事。
“叶琢,是玉妃娘娘内定的北派掌门人。她的志向是发展壮大北派,与南派抗衡。她会赌矿,会赌石,玉雕手艺与设计都极为精湛;更重要的是,她为人坚毅刚强,心思聪慧,一旦成为北派的掌门人,必然会给南派带来极大的威胁。所以大皇子才会上门去想要纳她为妾,将她收归已有。现在得知我要纳她,更是惊慌失措。她一旦成为瑞王府的人,他们就更也不好对付她了,对付她,就要面对整个瑞王府。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败坏她的名声,破坏这门亲事。这是其一。其二,她被退了亲,聂家再将谣言一传,叶琢必然没有脸面也没有心情再参加比赛,如此一来,南派在比赛中稳操胜券,将被玉妃娘娘击裂的局面稳住。”
杜浩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在半路谋杀姓谢的妇人,一来杀人灭口,死无对证,抹去收买的痕迹,不留一丝把柄;二来一旦我们追究起来,还可以倒打一钯,说是我因恼恨于谢云怡散布谣言,破坏婚事,为泄私愤而将她杀死。到时候在朝堂上参我一把,就算证据不足,也可以恶心一下,报复我在京城给他们下的套。”
第二百四十五章靖安王正妃
杜齐观听了这话,铁青着脸半晌没有作声。
“王爷,审出来了。”杜安进来禀报。
“讲。”
“他是聂家培养的死士,受聂家家主之命要将谢云怡杀死。至于为何要杀这妇人,他并不知晓。”
这种死士被派出来出任务,主家是不会让他知道太多事的。而且杜齐观听了杜浩然的分析,早已知道了来拢去脉,不过是证实一下是不是聂家的人而已,根本不在意能从死士嘴里知道多少。此时点点头道:“关押好,别让他死了,我还有用。”
“是。”杜安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弈儿。”杜齐观抬头看向杜浩然,“叶姑娘的身份不高,你要娶她为正妃,怕是有些难度。”
杜浩然就知道杜齐观已基本同意了这门亲事,已从操作上来考虑问题了。他站了起来:“这件事,不急,等比赛完了再议也不迟。”说着行了一礼,“父王,我先回青云巷去了,有什么事您让人唤我一声就行。”
“去吧。”杜齐观点点头。他还得见见那位能仁大师,听听他的说法;同时也要派人去京城,跟瑞王妃通禀此事。不管怎么说,瑞王妃都是杜浩然的母亲,叶琢将来的婆婆。这门亲事,还得她点头才行。
杜浩然出了门,上了马车,吩咐道:“去紫衣巷。”
“好嘞。”杜忘应了一声,驶车往紫衣巷去。
这一回杜浩然没有在门外徘徊,而是直接让杜忘拍响了叶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秋菊,看到站在杜忘身后的杜浩然,她眼睛一亮:“杜公子。”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又改口,“王爷。”神情很欢喜。这姑娘虽有些憨,却也忠心耿耿,为自家姑娘能嫁进瑞王府而高兴。
杜浩然点点头:“你家姑娘可在家?”
“在的在的。”秋菊眉眼弯弯地将门打开,“您请进。”
屋里的关氏听到声音,早已从屋子里走出来,看清楚来者是杜浩然,心情复杂地迎了上去:“民妇拜见靖安王爷。”说着就要跪下行礼。
“老太太快莫多礼。”杜浩然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他往房屋处扫视了一眼,见叶琢并未出来,问道:“叶姑娘可在家?我有事要跟她商议。”
“在的。”关氏转向秋菊,“秋菊,去唤姑娘出来,说靖安王爷来了,有事要跟她商议。”
“是。”秋菊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
叶家的院子本就不大,在院门处说话,屋子里都能听到。杜浩然进门的时候,叶琢就知道他来了,只是心情恹恹的不大想理会。此时听了关氏的话,自知躲不过去了,这才整了整衣衫,从房间里出来。
关氏是个爽利的人,既然婚事已定,她就不再纠结这门亲事该不该结了,而且杜浩然这个人又是她极喜欢和满意的。知道两人要说话,待叶琢进门,她便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留下杜浩然和叶琢两人在屋里。不过想了想,怕这样做杜浩然会将叶琢看轻,她又让秋月进到屋里伺候茶水。
杜浩然向来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对秋月的存在自也不在意。待秋月将茶斟满退下,他便开口道:“瑞王的义女,靖安王正妃,这两个身份,你更喜欢哪一个?”
叶琢愕然地抬头:“什么?”
杜浩然不厌其烦地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叶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瑞王爷不知道谢云怡说的话?”
“知道,我跟他解释了。”
叶琢皱起了眉头:“瑞王义女?靖安王正妃?”
“嗯。”杜浩然点点头。
“随便挑?”
听得这话,杜浩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是。”
“我能问问你为何改主意吗?”叶琢却没笑,表情严肃而又认真。
杜浩然也敛起脸上的笑容,轻声道:“对不起,我自以为是的以为,拒绝你是对你好,可是经过谢云怡的事,我才发现我错了。在政治斗争的夹缝中挣扎,你需要的不是温馨平淡的婚姻生活,而是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所以我刚才回去跟父王谈了谈,希望他能同意我娶你作正妃,父王基本同意了。至于认义女的事,没问过你之前,我没有提及。”
叶琢睁着黝黑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杜浩然,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杜浩然不避不闪,与她对视,眸子里一如既往的坦荡磊落,正气浩然。
叶琢敛回目光,声音异常的轻柔:“正妃的话…不影响你吗?”
杜浩然一怔。
在瑞王面前,他没有提及义女之事,是因为他很清楚,在有了“命硬克夫”的说法之后,想必瑞王爷是很愿意认叶琢为义女而不是娶作儿媳妇的。他提出娶叶琢为正妃,不过是为认义女作铺垫而已。
可他没想到,叶琢竟然会执意要结这门亲,选择做正妃而不是瑞王义女。
她真是因为想要一个庇护所吗?
凝望着叶琢,杜浩然心里又起涟漪。
他转过头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微蹙着眉头道:“叶琢,我希望你想清楚。做义女,你以后还可以有美满的婚姻;做正妃,你这一辈子就不能嫁人了。最重要的是,我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被父王和母妃怪罪的。那样的日子,并不好过。”
叶琢摇了摇头:“我想得很清楚了。成为了瑞王爷的义女,以后都得嫁人,而且嫁的人还非富且贵。可那种出身的男子,没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他不愿娶,家里的父母、亲戚都会劝着或是逼着他娶。我不愿意一辈子陷入那样的境地中去。”
她抬起头:“而且我听玉妃娘娘说过了,瑞王爷和瑞王妃都是极好的人,不光为人正直,品行高洁,而且还很开明。我成了亲,虽然不会亲自出面管理北派的事,但总要操一些心,管一些事的。您说,是跟像瑞王妃那样开明的婆婆在一起过日子好呢,还是跟那些总纠结于给媳妇立规矩、给儿子纳小妾的婆婆过日子好呢?”
杜浩然默然。
他承认叶琢的话很有道理,但一想到她一辈子的孤寂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叶琢却像是能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又道:“杜公子或许会觉得,如果您的病治不好,有个意外,岂不是误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可求仁得仁,谓之快乐;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就算我现在有得选择,我也愿意走这条路,这可不就说明这正是我想要的吗?当我让‘命硬’的谣言四散之时,我就已选择这条路了。以前的选择与您无关;今天的选择,也与您无关。您千万不要将这些罪责搅揽到自己身上,没必要。”
叶琢既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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