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目》第62章


那男人老奸巨猾,说:“我住的地方不在这里,我是来找朋友的。”
浩燃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三十多了还这么不懂事,我们既然有办法抓到你,自然不会等着听你编故事。”
十几分钟后,浩燃们拖这鼻青脸肿的扁头男人走进一简陋脏乱的屋子,里面一个破立柜,一张烂铁床,墙角一堆小雪花啤酒瓶,满地香格里拉烟蒂、香肠皮儿和踩扁的康师傅泡面桶。
小尘在反绑铁床棱上的“扁头”身上搜出贾明的八千块,见阿骨汗流浃背却未翻出结果,便诈唬扁头道:“你骗我们的钱都搁哪儿了?明告诉你,我们是帮助那些被你勒索的大学生们讨债的。”
扁头诚实地撒谎道:“说实话,弄的那点儿‘子弹’都跟那帮‘鸡头’们赌牌输光了。”
浩燃注意到南墙一锁着的小门,回头说:“把他的钥匙串拿出来,打开这扇门。”
扁头脸色万变说:“那里什么都没有。”
阿骨不理他逐个钥匙试半天终于听到开锁的喀嚓声,两人开门蹑手蹑脚地钻进一间黑魆魆的小屋。
阿骨翻开v3手机借盈尺之光照到一盏台灯,遂扭动开关,微弱粉光洒在被老鼠嗑出窟窿的矮柜上,往里,靠背爆出海绵的椅子前有一旧桌,桌面上凌乱地放着照相机、胶卷、印相纸及一些洗相用品。
阿骨拉开桌下三个抽屉,如获至宝似的将搜出的两大包猥琐的照片塞进衣兜。
浩燃瞥他一眼说:“别打这些照片的主意。”
阿骨又笑吟吟翻箱倒柜地搜,一无所获,只在夹空检得一张皱巴巴发霉的零钞。
铁床旁悬心吊胆的扁头男见浩燃阿骨两手空空地出来,神色稍定,“我说什么都没有嘛!”
阿骨悻然,拎起一酒瓶摔碎在潮湿墙壁上。
浩燃坐对面纸箱,面无表情地点支烟说:“非子,给他走遍程序!”
浩燃悠悠然地欣赏着适才巧舌如簧的男人如今在电棍下抽畜成团,以及背后那被冉冉渐翳的夕阳光慢慢濡染的小片窗台。
那油头滑脑的男人忍受不住开始痛苦惨叫,湿淋淋的裤裆下棕黄色液体滴沥成流,“——在矮柜下!”他哭喊。
非子窜进小屋,挪开矮柜,掀开脏兮兮的绿色胶皮脚垫,在地板下的的槽中提起一黑皮兜递给浩燃。
浩燃拉开是成捆的现金,便泰然自若地万步出来,头也不回地淡淡丢下一句,“把这儿砸了!”然后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碰撞与碎裂交织的响声。
浩燃蹲到扁头前赏给他一支烟问:“你家是哪的?”
扁头圆翻怪眼不答。
浩燃站起身威胁:“你可以在这跟我说,也可以选择到局里跟警察说。”
“跟这老油条废什么话。”非子拿出抽好药的针管摁着那还在深思的扁头胳膊扎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扁头惊恐万状,奋力挣扎。
等注射完毕时,他已泪流满面,虚弱一如垂危病人。
俄顷,他追溯往惜,喃喃地说:“我是山西浮山人,大学毕业经商,结果在这赔了个身无分文,眼看旅馆快结账了,我正发愁。那天,来一对大学情侣在隔壁开了房,晚上折腾的声挺大,吵得我睡不着。说实话,我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但我瞧不起现在这帮大学生,所以就想到了通过这个翻本。”
阿骨小尘没听这通遮遮掩掩的自白,正在纸箱边看那两包照片,笑得卑鄙而龌龊。
这时一叠照片中夹的纸落在脏兮兮的地板上,阿骨拾起,自言自语问:“这是什么?”
扁头男人老气横秋地说:“那是要钱的名单,都是我自己摸的底,开的价,因为有几个还没要,所以没仍。你手里的那些照片是新拍的,还没列表”。
与此同时,小尘惊呼,“靠!这不凡强么?真是越偷越胆肥了,竟然连king哥的女人都敢偷?!”
“哪了?”浩燃一步窜去,似听到锅中油沸的声响。
“这了!”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king哥的女人?”他认清老仇家的面部轮廓后反问小尘。
“我再不知道可得了,上回king哥请咱南门分局的夏局长吃饭,就领得这个叫咪娜的女的,一身珠光宝气跟贵妇似的。凡强能搞上她,估计不能少搭钱了。”
“老king跟夏局长能有多熟?”浩燃丞问。
“这么说吧,有十回查黄查毒,九回得是夏局长通信!没看king哥给鬼叔打理帝都这几年从没出过事儿么?那是警察局有人。”
浩燃闻罢,忽心生一计,遂寻来纸笔信封,交代非子如此如此。
继而亲手解开扁头的绳子,用火机开瓶啤酒呷一口后给他,“你也该为社会做点好事了。”
然后,软硬兼施去说服,按部就班来吩咐。
第一百二章 计擒扁头Ⅲ
少时。出楼。
非子将封好的举报信塞给扁头,阴脸威胁,“你要敢玩心眼儿,我们叫你后悔生出来!”
浩燃慨然一笑,说,“他是不会愿意到监狱去蹲个三年五载的。”
扁头心一颤,也喏喏点头,“那是那是!”他知道,从安屯门口浩燃和蔼地冲他笑时他就知道,他将受制于这个人,一切都完了。
紫荆花清茗馆的扁头在电话里的一句“我有三张你和咪娜的照片”就足以使酒楼里正开怀畅饮的凡强心慌意乱。
果然,一刻钟后凡强心急如焚地夹包赶来便问:“照片在哪儿了?”
扁头将浩燃从七张凡强照片中选出的三张及底片掷在玻璃桌面上时,凡强惊愕的脸煞白,随后慌乱地摸出烟点一根定定神说,“要多少?你开个价吧?”
“我不要钱。”扁头按浩燃吩咐编起故事,“你没看出我刚被打过吗?我是凯蒂酒店后厨的,干了有半年了,平时也就爱去迪厅乐呵乐呵。妈的,谁知道就这么点事,这帮孙子就下这么狠手。”
凡强倨傲地说,“不是这么简单吧!”
扁头油头滑脑地笑,“还真瞒不过小兄弟,说实话,我平常爱吃点‘谷子’,还有点儿爱好不好说,所以钱不够花,就在后厨做些手脚弄点儿零钱儿,结果被一伙计告发了。妈的,我实在气闷。我跟你说,他们酒店的服务员都未成年,进的菜也不新鲜,然后楼上还聚赌,老板娘抽红,所以我写了举报信想让你亲手帮我送到警局夏局长手里。好查查他们,罚点儿款也好,也算是出出心头这股恶气。”
凡强暗暗忖度:原来是个蔫心坏。于是试探着问:“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那你明天等着去校长室要这些照片吧!”扁头换了咄咄逼人的语气,麻利地收起相片。
“别急呀老哥,咱们好好谈谈。”凡强把柄落人手,没有傲慢的理由,适才表演也只是戒备心做崇,仿佛洗澡前先伸手伸脚试试水温,免得一头扎去变成火锅涮肉。
然凡强并不尽信这面庞粗砺、神色狡狯的中年人,可突如其来的霉运显然已使他乱了方寸;一面担心当信使会惹来麻烦,一面又慑于照片的威胁。
几番权衡,终是提心吊胆地在扁头监视下送举报信到了警局,得到照片后还不放心,“你不会留几张吧?”
扁头发急说:“我留你的照片有什么用,一共就三张,都拿来了。”
对面莱茵咖啡店里的浩燃、非子、阿骨一见凡强离开,立刻过来把扁头摁进tAxi。
“你们代我上哪儿去?”扁头问。
“北口车站,师傅快点儿,我们着急赶时间。”阿骨说着掷掉烟蒂摇上车窗。
灯火通明的候车室里嘁喳嘈杂,小尘刚见浩燃便递去车票说,“真他妈难买,我等了将近半小时。”然后指指墙上巨大的电显红色字幕,“快发车了,赶快先去站台吧!”
几人挤挤擦擦地把扁头推进车箱后听他问:“这是去哪儿?”
浩燃和蔼地笑,“送你回家!”
扁头骇出了心病,揪着胸前衣襟问:“你们给我打的什么药,我怎么气闷呢!”
浩燃咧开嘴露出一排皓齿,“以后别动歪心思,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活着,不然呢——”
非子会意,玩笑,“做为一名未来的医生我有责任告诉你,不然你身体某部分会像泡在福尔马林里一样缩小,那另一部分就会增大到累得你腰肌劳损。从此你要为ru腺囊肿、ru腺癌之类疾病而担忧,一但患上恶性的,就要切除胸大肌外加做淋巴结清扫,遭罪呀!”
浩燃忍俊不禁,转身哈哈笑着潇洒地走下车。
小尘将抽去sim卡的手机,还给一边筛糠的扁头,又丢下薄薄一沓钱,“大哥让留下给你买点吃喝,以后别再来这儿!”说完,几人跳下火车,走出站台,接着身后,响起拉长的汽笛和车轮砸压铁轨的轰隆声。
浩燃买水果花篮到医院看过萧萧又拉上池云同回红坛花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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