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蓝山处》第39章

顣D的下巴。杨旸闭着眼睛，挥手拍掉了这痒的来源。她不厌其烦地挠着，他不厌其烦地拍着，直到她玩腻了这个游戏。
“我饿了。”倪一躺平了对着天花板说。
杨旸睁开了眼：“找个地方吃晚饭吧，小阿姨跟着我爸我妈回家去了，这里是没有吃的了。”
“懒得动。”倪一觉得自己要么是还没饿透，要么是已经饿得动弹不得了。
“那我去买回来？你想吃什么？这附近应该有不错的湖鲜。”说话间，杨旸也觉得饿了，尤其在剧烈运动后。
倪一一翻身环住了他的脖子：“不要。你走了我一个人待着多难过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好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杨旸把滑落的被子拉回来，盖上她光滑的背部，又把她的手拉下来塞回被窝，春夏交际，最是容易感冒。干完了这一切，他才问：“那我们一起饿死在这里？这主意其实也挺不错。”
倪一想了一会，终于开口道：“再赖一会吧。嗯……说说你想起了点什么事吧？”说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年你不是去澳洲找我了么？没找到我吗？”
“找到了。”杨旸又闭上了眼睛，似在回忆。
“咦？”倪一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杨旸，这下她不明白了，“那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来了，还有‘如若错过，护她安好’是什么意思？”
杨旸睁开了眼睛，把倪一和被子一起拉回来，循循善诱道：“那年的平安夜，想想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没？”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平安夜老外们都和家人一起过，我们几个中国同学们每年平安夜都自己聚会找乐子。应该是大家在谁家聚餐吧？”倪一头枕着杨旸的胸，对着天花板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回忆道。
“在你家。”杨旸进一步提示。
“是有一次在我家，在我家院子里烧烤、喝酒来着。。。在我家那次！”倪一终于想起来是什么事了，立刻一歪头看上去。
某人正睁开了眼看着她，等待着解释，可惜等来的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都到我家门口了，你还不进来？！”倪一责怪道。她隐约猜到他看到了什么事情，可是如果他走进来一定会发现事情和他想的是不一样的。
杨旸的右手正环着倪一，只好用空着的左手抚了抚额，为什么这个人想问题永远想不到点上？
“进来恭喜你们吗？夸你们郎才女貌？还是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杨旸的语气有些刻薄，而他从来也不是个刻薄的人，从来也没有对谁说过刻薄的话。现在，他终于有资格吃醋了，于是他放纵了下自己。
倪一憋着笑，开始只是捂着嘴笑，终于越笑动作幅度越大，最后双肩都剧烈的抖起来，笑声也越来越响，直笑得某个人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我们伟大的杨博士杨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个喝酒必玩的游戏叫，”倪一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真——心——话——大——冒——险？”
杨旸忽然一下猜到了什么，窘迫地咳了两声：“你们也太无聊了吧，拿求婚来大冒险。”
当年，他好不容易想了个通透，鼓起了勇气，穿着厚厚的羽绒衣从覆满冰雪的波士顿出发，在旧金山转机，在路上花了超过25个小时才来到了那个圣诞在夏天，永远不下雪，还晒得人恨不得脱层皮的地方。
一路上，他设想如何表白，设想她会如何接受，也设想了她可能会如何拒绝。他想好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在她身边，他甚至想好了，他要怎么安排一切，转到澳大利亚继续学业。他一路心情忐忑，又满怀甜蜜，几乎没有阖眼。可是结果他看到的，却是有人当众向他心仪的姑娘单膝下跪求婚，而她还开怀大笑着拥抱了求婚者。
于是，他满怀希望地去，又满心失落地回，平安夜当晚，所有航班停飞，他在机场空荡荡的大厅里一个人坐了整整一晚。这一晚，他依然没有阖眼，他恼恨过自己去的太晚，他也怨过造物弄人，可是最后，他只是默默地在照片的背面写下“如若错过，护她安好”。
“聪明的杨博士，难道你没有想过么？当年我才19岁啊，19岁结什么婚啊？就算英国威廉王子要娶我，我也不会肯嫁啊。”杨旸的回忆被倪一打断。这个人啊，平时智商这么高，这么聪明，为什么有时候又这么傻？
“我饿了。”杨旸生硬的转换着话题，还摸了摸肚皮，“你听，肚子都叫了。”他不知道自己一心虚，就多说话掩饰的样子，有多可爱。
“我也是。”说完，倪一一口就咬上了杨旸的胸，带了几分力。
杨旸吃痛一缩，倪一一翻身，两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看来饥饿不仅会增加肾上腺素的分泌，还会间接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而，多巴胺正好能治疗抑郁症。这真是，太好了。
杨旸一伸手正要把灯关了，却被倪一把手拉回来。
她说：“让我看你。”他们已经错过太久，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看着她眼眸里自己的倒影，轻柔地吻了下去。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你在闹，我在笑（修）
度假村的深处，有一个并不广为人知的湖鲜舫，和一般的饭店不同，它其实是一艘大大的龙舟，就泊在湖边。整个龙舟漆成深红色，典型的拱形龙舟造型，船两端各有一条龙雕得瞠着目舞着爪，龙头翘的高高的，漆成金色，非常有气势。
这里供应每天新鲜从太湖里捞上来的各色湖鲜，这里有越市最大牌的本帮大厨，这里有江湖失传已久最地道的菜色。可是一般人并不知道越市有这样一个吃湖鲜的地方，这里可以消费如销金，这里席位有限，有钱也未必能订到位子，而识得来这里的大多是熟客、关系户。
这度假村原来是老干部疗养院，后来响应改革开放大潮，才改的度假村，自负盈亏。但依然为老干部们保留了很多特权，例如杨旸和倪一身处的度假屋，就是预留给杨参谋长一家的，全年里不作他用。
作为老干部家属的杨旸，从小就跟着家里每年来这冬天看梅花，春天看樱花，夏天看荷花，秋天看菊花，自然对这一片早就轻车熟路。于是在某两个人已经饥肠辘辘得再不补充能量恐怕就要叫救护车的时候，他便提议去这个湖鲜舫解决温饱问题。
去湖鲜舫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得走个十五分钟的样子。才走了一半，某个最早叫肚子饿的人便已经摇着杨旸的手臂，连呼体力不支了。
杨旸见状，便半蹲着身子，把双手撑在曲起的膝盖上，背对着倪一说道：“上来，我背你。”
正在撒娇的倪一一下子觉得进退两难了：上吧，想想某人刚刚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可是这个后背看上去好诱人，不知道被背着是什么感觉，不上吧，还真有些不甘心。好在倪一并不是一个扭捏的姑娘，她没太挣扎就果断地跳上了这个背，大不了某人饿晕了体力不支的时候她给打120嘛，死不了人。
趴在杨旸的背上，数着一盏一盏昏黄的路灯，倪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我到底是哪里好，这么多年你都对我念念不忘的？”
“你就是哪里都不好，我才不放心。”这倒不是杨旸挤兑倪一，而是爱一个人，就一定会为ta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的。
倪一默默地流泪了。女孩子们的梦想，大抵都是“愿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吧。她是何其幸运，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在错过后，还找回最初的爱恋，又有几个人能得到这样深情的爱人。
“以后，我们的孩子，就起名叫杨一心吧！”倪一带着些鼻音的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本来姑娘本来羞于启齿的话，在杨旸面前就会变得这么自然。
“好。”未来孩子的爹笑了。
“你今晚不回去，伯父伯母会担心么？”倪一忽然想起了二人世界以外的人和事。
“我告诉他们我要去找你。”杨旸回答。
“那不回家过夜，他们会不会猜到我们。。。？”倪一心虚了，非常心虚。
“老人家们都是过来人，这些应该不用明说了吧。。。”杨旸倒是很坦然，难道因为他是个男的么。
“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我总有一种早恋啊，偷吃禁果什么的心虚？”倪一在心里抱怨了一句，老人家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懂啊。。。
杨旸笑了，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妙。
“我听你刚才跟外婆说，和几个同学为了庆祝我康复，通宵唱K？”杨旸觉得这个借口编得实在有些烂。
“嗯。外婆让我们早点放你回去，你病才好。”倪一觉得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