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猛犬》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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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完后,大家全都默不作声,惟有缕缕蓝色的雪茄烟圈袅袅而上,透过舷窗,飘向舱外同样静谧的夜空。
终于,随着沃尔登伯格开口说了声“我的上帝”!大家七嘴八舌一齐开了腔。香农花了约一小时,回答所有的问题。沃尔登伯格想重新证实一下,万一行动失败,幸存者们能否回到船上,而“托斯卡那号”是否也能在天亮前就远远驶开。香农再次作了保证。
“我们只有相信你的话了,你真的能肯定他们既无海军又无炮艇吗?”他又问。
“我的话是可信的,”香农答道,“他们的确是一无所有。”
“是因为你没看见呢,还是……”
“肯定没有。”香农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曾反复问过在那儿定居多年的人,他们肯定,既无海军也无炮艇。”
六个非洲士兵谁也没吭声。他们届时将紧随指挥自己的白人士兵,并且深信这些指挥员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第七个非洲人,就是那个博士,仅仅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该待在哪里,香农让他留在“托斯卡那号”上。四个白人雇佣兵提了一些纯属技术性的问题,香农—一用术语作了解答。
散会后非洲士兵们走上甲板,立刻倒在睡袋上蒙头大睡。香农对此暗叹不已,其实他早就时常羡慕他们这种无论何时何地、也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进人梦乡的本领。博士和即将值下一班瞭望哨的大副诺比阿托走回各自的船舱。沃尔登伯格一头钻进了舵房,“托斯卡那号”再次开始向目的地驶去。现在,全部航程仅剩三天了。
五个白人雇佣兵全部聚集在后甲板上,他们一直继续讨论到太阳当空。大家全都赞同既定的作战方案,也都相信香农的侦察是精确无误的。当然,他们也深知,倘若打那以后条件有变,万一城防中有什么意外情况,或者总统府防御有了改进,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干这种事儿非常危险,极其危险,出不得一星半点儿差错。他们明白,一到那时不是在20分钟内迅速取胜,就是不得已退回小艇,仓促逃命——假如还有谁能侥幸存活的话。他们深知,到时候毫无返回战场寻找伤员的可能性;一旦有谁发现伙伴中有人身负重伤、寸步难移,那么只有给他干净利落地补上一枪——雇佣兵们彼此之间最后的一件礼物。这比起被俘和在痛苦中慢慢地死去要爽快得多。这是流行在雇佣兵中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他们过去全都不得不如此干过。
正午前不久,他们分手返回了舱房。
第99天来临时,大家都早早起了床。香农半夜就已起身,来到沃尔登伯格身旁,注视着舵房里小型雷达的荧光屏上隐隐显出的海岸轮廓。
“我需要你把船一直驶到肉眼能看见首都南面的距离内。”香农对船长说。“明天早晨把船沿海岸向北开,这样,正午时我们就能到达这一头海域。”
说着,他用手指戳着赞格罗北方邻国的海岸线。经过20来天的海上航行,他已逐步开始信任起这个德国船长来。沃尔登伯格自从在普洛切收下那笔钱后,一直在全心全意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尽力完成任务。香农深信战斗进行时,这个船长定会将船停在距海岸4 英里处,克拉伦斯南面不远的海面上,随时处于待命状态。一旦步话机里传来战斗失利的消息,他准会等到那些余生者们能驾着小船侥幸逃到“托斯卡那号”上后,再全速驶向公海。不过,既然香农实在抽不出人来留在船上监督,他也只有对沃尔登伯格深信不疑了。
香农已调好船上无线电台的频率,恩丁曾叫他在当天正午发出第一个信号。
清晨瞒珊而过,香农从船上的望远镜里,注视着赞格罗河人海口渐渐向后移去。沿这条漫长的海岸线,长着一片起伏不平低矮的红树丛。约莫9 点钟光景,他从望远镜中看到绿色的海岸线上出现了一段空白,就在这空白之处坐落着克拉伦斯城。香农把望远镜依次递给了身边的弗拉明克、朗加拉蒂、杜普里和塞姆勒,他们轮流静静地细看了一会儿望远镜中这个模糊不清的灰白点,然后焦虑不安地在甲板上徘徊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紧张而又百般无聊地等待着,暗自祝愿能交上好运。现在他们离目标已如此之近,以至于他们随时都可投入战斗。
正午时,香农在电台上发出了信号。他面对送话器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眼“大蕉”。他在5 分钟内,每隔10秒说一遍,然后停顿了5 分钟,再照样重复一次;半小时内他共说了三次,每次都是5 分钟。他暗自期望恩丁会在大陆上某个藏身之处收到这一信号,这个字眼意味着香农和他的人员已准时抵达目的地,并已做好作战准备,即将在翌日凌晨突袭克拉伦斯城和金巴的总统府。
西蒙·恩丁此时正在22英里外大陆某地一家旅馆的阳台上。他从手中“布朗牌”半导体收音机里听到了香农发出的信号后,收回收音机上长长的套筒式天线,离开阳台回到房间。然后,他面对着正在室内等待的前赞格罗陆军上校安托万·博比,慢慢地、仔细地解释说,再过24小时,前上校先生就将成为赞格罗的新总统了。下午4 点,博比和恩丁拍板成交。一想到上台后要如何狠狠惩办当初曾参与把他清洗出去的那些家伙,博比就不禁眉开眼笑。最后,他在一份同意将水晶山租让给博马克贸易公司独家开采10年的协议书上签了字。协议规定,在此期间无论公司赢利有多大,每年需缴纳给赞格罗政府的租金数量始终不变,而且赞格罗政府只能分享一丁点儿利润。与此同时,博比瞪大双眼,瞅着恩丁把一张注明由安托万·博比提取的50万美元的瑞士银行保付支票塞进一只信封,小心地封上口。
整个下午,克拉伦斯城都在忙着准备次日的独立纪念日庆祝大典。殖民时代警察局的地下牢房里,六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囚犯横倒在地,耳边回荡着金巴爱国青年运动的成员们的齐声呐喊,通过头顶上街道不时传来的轰鸣声,他们知道自己已危在旦夕,明天庆祝独立六周年时,他们六人全将在大广场上被活活打死,作为金巴安排的庆贺大典的内容之一c 市内各公共建筑物上早已高悬起总统画像,而各国使馆外交官的夫人们,都在准备借口突发周期性偏头痛以躲过出席这场典礼。
此刻,在那座戒备森严、门窗紧闭的总统府内,让·金巴总统正独自坐在写字台前,翘首等待着他登上总统宝座的第六个年头的到来。
也还是在这个下午,“托斯卡那号”载着它那些杀人货,掉转船头慢慢地沿海岸从北面回驶过来。
舵房里,香农一面呷着咖啡,一面对沃尔登伯格讲解“托斯卡那号”该怎样停泊。
“日落前,把船紧挨着赞格罗边境北侧停下来,”他对船长说,“晚上9 点再拔锚起航,成斜角向岸边靠去。在日落和9 点之间,我们要把三艘小艇放下海,拖在船后,突击队员带着武器装备登上小艇。干这些事只有靠手电筒的光亮了,离陆地要远一些,至少在10英里外。
“9 点左右开船后,你一定要把船开得很慢很慢。到凌晨2 点时,你在距海岸4 英里、半岛北侧1 英里的这个地方停下来,克拉伦斯城里的人看不见这儿。只要船上灯火全闭,就不会被人发现。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半岛上还没有雷达;除非眼下港口里停着条装有雷达的船。”
“即使那样,也不可能到那时雷达还开着。”沃尔登伯格问声闷气地补充道。他俯身看着沿岸的海图,用两脚规和平行尺测量着距离。“第一艘艇什么时候向岸边出发?”
“2 点钟。那是杜普里和他的迫击炮组。其余两艘艇一小时后再开始向滩头前进,怎么样?”
“可以,”沃尔登伯格回答说,“我会把你们送到那儿的。”
“你一定要精确无误才行,”香农坚持道,“因为到那时克拉伦斯城准是漆黑一片。即使有灯亮,也得等我们快到滩头时才能发现,所以我们向岸边驶去时,只有靠罗盘导航,靠速度和方向来测算,也许要一直驶到离岸边不到100 米才能看见陆地轮廓。这要看当时天上是否有云,月亮和星星的光度如何。”
沃尔登伯格点点头,他已明白此后该怎么办。战斗一打响,他就应该把“托斯卡那号”起锚,在港口外4 英里,距半岛顶端4 英里、克拉伦斯城南岸2 英里的海面上逆风漂泊,然后注意步话机里传来的消息。如果情况顺利,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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