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妇》第160章


这对赵家上下都是大事,那日下人们虽像平日一样做事,但总有些心里忐忑,最好就是留在侯府,然后就是被二老爷分走,最差就是被分到四房。有那侯府离不开的管家们是早晓得自己去处,也不管手下想些什么。
也有觉得不管分到哪房,自己也少不了那份月钱,再不成就寻摸着把自己赎出去,再去投别家就是。除掉这些,就是一批不晓得自己被分到哪里,是好是坏打听不出来的人,这些是最着急的,去问管家们,管家们是一个字也不肯吐,只说等名册出来,这事情也就清楚。
赵家大厅之上,二老太爷被请到最上面坐下,依次是侯爷二老爷四老爷坐在下方,他们的妻子也坐在那里,赵思贤夫妇是侯府未来继承人,也忝陪末座,却不好坐下,只是站在那里。
侯爷给二老太爷奉上茶就开口道:“今儿请二叔过来,为的就是分产一事,虽说合锅吃饭外人看起来热热闹闹,只是各自娶妻生子,人口众多,难免也要先把产业分开,也不失为一个清静之策。”
二老太爷把茶接过,看一眼只见他们三兄弟,不见三老爷,眉头皱起:“怎么不见三侄子?当日虽有些争执,大哥气急之下说要把他撵出去,后来他也为你母亲挣了诰命,你父亲去世,他也按制守孝,尽了人子之责,这分产怎能撇了他?”
四老爷已经开口:“二叔,不是侄子们没去请三哥,只是三哥说他早被侯府逐出,不再来分产。”二老太爷哦了一声,侯爷已经把三份契约拿出呈到二老太爷跟前:“三弟既不来,这产业也只有三下分开,并无半点不公,还请二叔过目。”
二老太爷还是没有去接契约,只是叹息:“大侄儿啊,你这事做的亏心啊。”亏心?那几日商量时候,侯爷和二老爷都不争多竞少,只让四老爷先挑,四老爷是听说了自己妻子的所为,怎肯先挑?弟兄们商量几天,你推我让,这才定出这份单子来,说亏心侯爷怎么肯认?
二老太爷已经看向另外两个侄子:“不光你哥哥亏心,你们也亏心啊。”这下二老爷弟兄不好再坐着了,都站起身跪下:“侄儿们有哪里不到处,还请二叔明示。”
二老太爷点点那契约:“虽说三侄儿说了不参加分产,但他还有个儿子,也是从小在侯府长大的,难道你们就撇开他自顾自分了吗?”
侯爷弟兄们对看一眼,侯爷已经点头:“二叔提醒的对,分产时候确是没把二侄子算进去,这是侄儿该死,这就把二侄儿该分得的写进去。”二老太爷还没点头,四太太已经开口:“二叔,侄媳还想请教二叔,这二侄儿参加分产,是该和我们平分呢,还是比我们几家少分?总也要二叔先拿出个章程来,才好去请二侄子过来。”
二老太爷眉头一皱,四老爷已经轻声对妻子道:“这事关你什么相干,你做女人的不过是过来听听罢了,哪有你出头的理?”四太太瞪丈夫一眼,脸色依旧恭敬:“二叔,难道侄媳说的不对吗?和我们平分了,那不就是欺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比我们几家分的少了,难免二侄子心里又有不平,总要二叔您先说话。”
四老爷这下是真的恼怒了,扯着妻子的衣角:“这事我们男人会拿主意,你好好回去坐着。”哪有进到口里的食再吐出来的道理?四太太还是站在那不动,二老太爷看向侯爷:“大侄儿,你是侯府当家人,这事该你拿主意。”
分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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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点到自己这里,侯爷也就站了起来,这主意有些难拿,平分的话,四太太这肯定要嚷起来,不平分的话,传出去外面又不好听。既然二老太爷不拿主意,索性就从自己这里分一份吧。
侯爷既已定下主意,对二老爷拱手道:“四弟妹说的也有道理,这平分也好,不平分也好,都有人不甘心,侄儿既是长兄,祭田宅院都比兄弟们要多,就从侄儿这里分一份出去给二侄子,二叔以为如何?”二老太爷听到侯爷打了这个主意,点一点头刚要说话,四老爷已经拱手:“二叔,大哥既然爱护做兄弟的,难道我们做叔叔的就狼心狗肺不理侄子不成?索性这样,从我们该分得的里面,各自再拿出一些给二侄子。”
四太太已经又嚷出来:“你怎么能这样?这产业分到手里本就不多,你又不似大伯二伯他们有爵位有宦囊,你就一个穷京官,平分我们都吃亏了,你现在还想把产业再让出一些,那么多的儿女,你后院里还有不少的妾,难道都让他们跟你去喝西北风?”
说着四太太不由委屈起来,老人家们没去世前,她是得宠的小儿媳妇,下人们都捧着她,现在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丈夫又和自己不贴心,宠的是那些娇滴滴的姨娘们,要吃要喝要衣服,都要自己去张罗。那么点俸禄够干什么?现在不争这些产业,等到以后谁还理呢?难道要学那些远支们,请不起下人,养不起马车,连好衣衫都不敢做吗?
这样一想,四太太眼里的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这份产业是以后全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没了这些,靠哥哥嫂嫂们是靠不住的。
四太太已经不去看四老爷的脸色,只是抹一把眼泪就继续道:“大伯大嫂二伯二嫂,我家的情形你们是知道的,家底本就薄,子女又多,四老爷一个京官,一年不到三百来两的俸禄,家里的人口又不少,虽说女儿都嫁出去,只有小八一个没娶,但谁晓得姨娘们会不会再生儿育女,为了他们,我也只有豁出脸皮。”
四老爷见四太太越说越过分,连连喝止自己妻子,但四太太哪里肯听,只是快速地说下去,四老爷见妻子不肯听自己的,举起手来就往她面上刮去:“这是我们男人家的事,你在这掺和什么?”四太太只觉得已把在这里受的委屈全说出来是何等畅快,没想到四老爷竟打了自己一掌,声音戛然而止的时候就发出一声尖叫,痛哭起来:“你到这时还这样对我?”四老爷双目充血,感觉眼睛都要冲出眼眶:“你说的什么话?你还是不是个当家主母的样儿?全然一副市井女人的算计,你还有脸说?”
楚夫人和叶氏忙起身去扶住四太太,楚夫人对四老爷喝道:“四叔叔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哪有这样时候就动起手来的?”四老爷已跪到二老太爷面前:“二叔,也不是我自揭家丑,这婆娘自从过了四十以后,就越发嗜钱如命疑神疑鬼,家里的事每每乔主张,侄儿已忍了又忍,谁知今儿又做出这种事情来,想我赵家也是有名望的人家,为了产业你争我竞,岂是赵家的人能做出来的。”
说着四老爷就膝行到二老太爷跟前大哭起来:“还请二叔多疼疼侄儿。”四老爷虽然是弟兄们里面最小的,也已年近五十,那眼泪流到胡须上,让人瞧着有些心疼。
楚夫人和叶氏还在安慰四太太,四太太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操碎了都没得到丈夫儿女的回报,还被四老爷当着人面这样糟蹋,那哭声更大一些,又听到四老爷这样说,挣脱开楚夫人她们就上前扯住四老爷:“你但凡能立的起来,一年也给我赚个上万两银子回来,我又何必做这种丑态出面来争?明是你自己挣不到银子,再不争着些,你难道要吃风呵屁去吗?”
四太太声音尖利,脸上又有些狰狞之态,让四老爷心生厌恶,把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扯开:“当家理事本是你们女子的事,别说我一年还有这么些银子,就算再少,也要你勤俭些把这份银子花到该花的地方去,而不是成天想着排场,你给我说说,你一年打的首饰做的衣裳到底有多少?你既嫁了我这个穷京官,就该跟着过些清淡日子,而不是继续过你的排场日子。”
四太太被四老爷这番话噎住,用手捶住胸口就大哭起来,她也是世家名族里出来的,从小吃好穿好下人们捧着长大的。嫁的也是门当户对人家,从来没有过过清淡日子的念头。
楚夫人和叶氏上前扶了她去坐下,叶氏给她捶着背,楚夫人在那里温言劝说,四老爷只是哽咽着。上方的二老太爷叹一声气:“虽说四侄媳这样做是有些过分,不过她说的也是实情,你们这样出身,哪能过的惯苦日子?既然四侄媳不愿,那就还是从大侄子应分的那里分一些给二侄孙吧?大侄儿,你有三个儿子,现在算上二侄孙就把你应分的那份分成四份,让二侄孙拿了其中一份吧。”
侯爷恭敬应是,叶氏一直在给二老爷使眼色,二老爷明白妻子的意思,也笑着开口:“二侄子从生下来是就在我身边养大,和我的儿子也差不多,既然大哥这里分一份给他,我这里再拿出两百亩田,一座宅院,得意楼每年二成的利都给二侄子,也算尽了我的心。”
二老太爷听的老怀大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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