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妇》第212章


遍,只盼着宁家媳妇进门,和那个先进门的妾闹个鸡犬不宁才好。
婉潞见淑娥面色红润,说话和平时一样,又叮嘱了她几句,淑娥笑着道:“还没谢过姐姐前儿派人送来的燕窝呢,姐姐这样关心,倒叫我有些无所适从。”
朱氏让丫鬟把那盅燕窝送上才笑着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客气了,不说你没嫁进来之前姐妹们的情谊,就嫁进来这么几年,你也不该和你姐姐这么客气,以后这些谢不谢的话就少说。”
浅草笑的眉眼弯弯:“姑妈说的对,这一家子过日子,客气什么呢?”这话说的一桌的人都笑了,王太太笑容里还有那么一两分的叹息,大女儿的客气其实是为了自己,怎么说这合家住在亲家家里,虽有例子可不常见。
王太太回头看一看没有说话的小女儿,哎,不为了她的婚事也不用就这样住在这里,可离了京,在家乡寻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毕竟就算是来求娶做填房的,也有那么几个世家子弟,若不是要和宁家别一口气,王太太说不定就应了。
吃完饭又闲话消食一会,婉潞和浅草也就各自告辞,方家的车还没到,婉潞拉了浅草道:“反正也顺路,我先送你回去好了。”浅草是从不和婉潞客气的,也就上了车。
只剩的她们俩浅草才捶着肩:“如不是为了孩子们,我还真不想回去见那个人。”婉潞知道她说的就是方姑爷,夫妻到了现在,当日的情意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可别人家的事又不能多说,婉潞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现在孩子们渐渐大了,等他们各自成家,侄子们若能谋到个官职,你就跟了到任上去做老太君,也就不用见他了。”
说到官职,浅草坐直身子微微前倾:“姐姐,我从没求过你,今儿开口求你一遭,你回去问问姐夫,看他起复可能有消息?”这是方姑爷罢官快三年来,浅草头一次开口说起复的事,其实方姑爷这几年也没闲着,一直在谋起复,赵思贤和吏部的人通了消息,只回说没消息。
婉潞的眉微微扬起:“怎么,他又来烦你了?”浅草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你不知道上个月他有多荒唐,和我商量要把女儿许给宰相的孙子,宰相的孙子早和吏部尚书的女儿定过亲,难道我家女儿还要去做妾吗?谁知他涎着脸在那里说,说宰相孙子本是兼祧两房,可以娶双妻的,女儿嫁过去也是妻不是妾,姐姐他这话气人不气人,虽是双妻,可出身地位摆在那里,我怎舍得让女儿过门受气?”
宰相有两个儿子,长子早年病逝没留下儿子,二儿子有一子一女,这宰相的独孙就被兼祧过去长房。虽民间例有兼祧之人可以娶双妻,但在官宦人家还是少见,婉潞拍一拍她的肩:“妹夫糊涂,你不糊涂就成。”浅草嗯了一声,冷笑着道:“他就是瞧别人出妻献子复了官职,这才想出这法子,可谁家要学着别人下作?”
出妻献子,婉潞眉头一皱:“这又说的是谁?”浅草附到婉潞耳边低低说了两句才道:“姐姐你瞧,难道别人下作我也要跟着下作?还把自己的儿子拜到那宦官名下做干孙,他现在羡慕,我倒要瞧瞧能得意到几时。”
婉潞不理外事,听了这话那眉头皱的很紧,嘀咕了一句:“好好的命妇拿去做了这事,也不晓得羞也不羞。”就算要讨好上司,寻一个别的女子又不是难事,偏偏要把自己妻子献出,真是听了都污自己的耳朵。
浅草冷笑一笑:“姐姐难道不晓得那民间俗语,况且上有所好,未免就有人钻营。”所谓婢不如偷吗?车已经停了下来,春燕掀起帘子:“奶奶,表姑奶奶家已经到了。”已经能看到门口等着的人,婉潞扶了浅草一把,车下的春燕接了她下去,两人说完道别婉潞就要让车调头,门里跑出一个人来,还有些气喘吁吁,拦住婉潞的车头道:“表姐许多日子没见,还请往里面待茶。”
婉潞见了方姑爷,又想起浅草说的话,心中厌恶之意更深,只是淡淡地道:“家里事忙就不下去了。”见方姑爷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婉潞心里叹了一声:“我前儿听你姐夫说,你起复快有消息了,等我回去再问问。”方姑爷等的就是这句,连连作揖打拱:“多谢表姐了。”
婉潞没有理他,吩咐车夫掉头走了,车子离开方宅很远,还能瞧见方姑爷在门口站着,婉潞摇头,为了做官就要这样讨好别人,也不怕知道的人笑话?但为了浅草,怎么也要帮方姑爷这忙。
帮忙

赵思贤回来的时候,婉潞正在灯下仔细地把那件棉袄上的线头剪掉,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没抬头。福姐儿已经嚷起来:“爹,娘今儿去外祖母家也不带我们去。”
看见小女儿撅起的嘴,赵思贤走上前摸摸福姐儿的头,瑾姐儿已经端过一杯热茶:“爹,您先喝口茶,解解乏。”赵思贤把脱下的外袍递给一边伺候的双妙,接过女儿递上的茶:“瑾姐儿真是越来越像你娘,难怪外面人都夸你呢。”
婉潞把棉袄抖一抖,十分满意自己的手艺,起身把棉袄往赵思贤身上搭,福姐儿听到姐姐被表扬,自己坐不住,见赵思贤要试衣衫,跑上去帮着婉潞扯袖子。赵思贤乐了:“哎呀,还是这两闺女生的好,会递茶会帮人试衣衫。”
婉潞后退一步,笑了笑:“这次做的急,你就先担待穿几日吧。”赵思贤拍拍身上的衣衫:“除了腰宽了些,别的都恰好。”婉潞是用赵思贤去年的衣衫比着做的,这一年也不知丈夫瘦了多少?婉潞伸手去脱那件袄:“先脱下来我给你改改腰身吧。”
赵思贤摇头示意不用,话里不自觉带上了叹息:“以后你会越来越忙,这做衣衫的空就少了。”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瑾姐儿想起什么,从婉潞放东西的地方找了一阵,手里就拿出一样东西:“爹,这是我给你做的腰带,您瞧瞧合适不?”
赵思贤眼睛瞪大:“我们姐儿越发出息了,去年还只会做荷包呢,今年就会做腰带了?”婉潞接过腰带给赵思贤系上,这腰带做的简单,上面的花纹也是最普通的云纹,但赵思贤还是十分高兴,婉潞也笑了:“瑾姐儿,娘真是该好好夸夸你。”
福姐儿不满意了,挤到婉潞和瑾姐儿中间:“娘,我也要学针线。”婉潞把小女儿抱起,点一点她的鼻子:“好,你和你姐姐都学好针线,等娘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给你爹和你哥哥们做鞋袜。”福姐儿连连点了几下头,就张嘴打了个哈欠。
婉潞回头见坐在那的瑾姐儿也有困意,让双妙叫进她们的奶妈把她们带下去睡了,回头见赵思贤已经把腰带解了下来,坐在摇椅那呢。
婉潞在摇椅旁边的小杌子那坐了下来,伸手摸一下他的脸:“这一年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辛苦。”赵思贤叹气,手往妻子的秀发那里拍了拍:“你说什么呢,就大哥这样,我们也不会少累半分。”婉潞趴到丈夫的腿上,双妙进来看见,忙又折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已快进十一月,早没秋虫声音,婉潞看着桌上那点灯,只觉得身心皆疲,幸好还有丈夫陪着自己,为了那几个孩子当初也该这样选择,想起今儿浅草说的话,婉潞不由直起身:“我今儿回娘家的时候遇到浅妹妹了,方妹夫前些日子也真是昏了头,竟然想把荣侄女许给宰相的孙子,这样的事,传出去叫亲戚们怎么做人?”
宰相孙子兼祧两房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但虽能娶双妻,这和一般的妯娌又不一样,毕竟嫁的是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事情总是免不了的,宰相家又和尚书府定了亲,一般人家也不愿意去做另一房妻子。
赵思贤微闭的眼睁开,欠身看着妻子,见婉潞脸上全是无奈,赵思贤叹气之后又躺了下去:“方妹夫也甚是荒唐,这事那日我就听说了,还有那不怀好意地来我面前恭喜,说这下府上又和宰相尚书攀上亲戚,这不是给别人瞧笑话吗?这样的亲戚,说出去气也不顺。”
婉潞站起身,给丈夫轻轻捶着肩膀:“今儿浅妹妹和我说的时候也是气的不行,方妹夫他赋闲日子长了,未免就有些气短。”赵思贤握住妻子的手,婉潞的手心已经渐渐干燥,不复当年初嫁进来时那种细腻,时光如同流水,已经悄悄带走他们身上的一些东西。
赵思贤久久没有说话,婉潞也没开口,直到远远传来梆子声,已经三更天了,赵思贤才站起身:“等明儿我去问问方妹夫起复的信,他这几年也称得上老实规矩,要能和浅妹妹好好过日子,亲戚间能帮的也就帮一帮。”
婉潞嗯了一声,眼里带上一丝焦虑:“要瞧着,有个什么闲职,一年拿点俸禄就好,那些什么肥差,保不定又出什么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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