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经年》第7章


得近,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那眼神,懵地射到我。我惊得忙低下头去,他刚才应该并没有笑。难怪,德妃不喜欢他,唉,光这点就比不上十四了。至少对于一个母亲来说。
“大概是怕生了吧?”德妃看向我。
“额娘,四哥,十三哥,你们可别信她的,这丫头鬼的很,哪回见她这么规矩,一点儿也不怕生。”要命,是十四的声音,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我瞪着他,可是他一点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戏虐地看着我,一副“你有本事就说啊”的表情,我本来打算说“秦淮不是和十四爷彼此彼此嘛。”但是,又在脑袋里突然想到有一句话,叫不打不相识,有一个词语叫欢喜冤家,不免吓出冷汗,谁要和他打打相识了,至于欢喜冤家,就更加可怕了。算了,这次,就是你当一次小人吧,换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一会儿,德妃便让人上那个我泡制的果酒,我本来就是玩玩,按照苹果酒的做法,不过没有加苹果,而是用了葡萄,这样一来就是葡萄酒,不过才这么几天,根本就不算什么葡萄酒,纯粹是葡萄汁加酒,为了以防万一,又加了几块橘子。本来嘛,就是打算混混过去的,没想到德妃真让人上了,我暗叫不好,却又不敢有大动作。
接下来的品酒时刻,仿佛格外漫长,我小心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德妃抿了一口,笑道:“淮儿可真是蕙质兰心,这酒果真是没有什么酒味了,喝着也舒心。”晕倒,没有酒味,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还真是有些意思呢,这酒里是葡萄吧?前些日子,那洋人还进贡来一瓶葡萄酒呢,没想到今个儿还能在额娘这里喝到。”十三阿哥看着我说。“这孩子怪有心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德妃说。“你怎么知道葡萄酒?”十四看向我,我都没和他计较了,他竟然还是死死不肯放过我,我怎么知道,真是狗眼看人低啊。“秦淮并不知道什么葡萄酒啊,不过是自己想到的。”我只好这么糊弄一句。“哼。”十四看上去是不相信。“真是不错呢,改天你也给我泡一坛如何?”十三阿哥突然凑过来这么说了一句。“瞧你,尽是想到喝酒了。”德妃笑看十三一眼。十三咧咧一笑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饮酒乃是人间一大乐事啊。”“今个儿早皇阿玛考你的时候还奇怪你怎么说话前不搭尾的,原是泡在酒罐子里了。”耳边缓缓传来四阿哥的声音,这个笑话从四阿哥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难得啊,冷面王讲笑话,原来冷笑话就是这么来的,不过他肯定不知道,这种极冷的笑话在三百年后是多么的红,想到这儿,我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向上扬。我抬起头,十三阿哥正狐疑地,好像又有些别的什么情绪,总之就这样看着我,德妃正在和十四说话,没有注意到我,而十四却不偏不倚地正对我,露出一抹冷笑,那表情,和四阿哥的冰箱脸有的一拼,难怪是亲兄弟。奇怪,我刚才有惹到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至于四阿哥,经过刚才的轮番,我早就不敢去看他了,想到这里,肚子好像有些饿了,怎么说呢,再怎么也不能吃亏自己的肚子啊。于是,我便懒得去猜测这群爷的想法,眼观八面,耳听四方,好像夸张了,总之是以一种非常乐观向上的态度开始解决那些他们都没有怎么碰的美味,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十三阿哥正惊讶地看着我,唉,可怜的十三啊,此秦淮非彼秦淮,你要看着不舒服就换个地坐坐吧,想到这里,我又投入战争中。
今天吃的真满意啊,德妃说是乏了,便去休息了。不过刚才的美味在我肚子里,看来一时半会是消化不了了。我便哼哼唧唧跑到花园里去消化了。
啊,就是这样的夜色,真是曼妙多彩啊,我站着,又坐着,任由风吹乱我的那本来就有点点乱的头发。有点痒痒的,怪舒服的。没有月亮,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黑暗,因为还有星星啊,星星比月亮小这么多,可是一颗一颗的,就像被哪个醉汉不小心洒下的鹅软石。倒也是没有规则得可爱。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很响亮地叫了一句,虽然那样好像不太雅观啊。“好一个糊涂买臣!”十三的声音,我睁开惺忪的眼,看见他极其放肆地一跃,便稳稳地坐到了一块假山石上。“好一个快意的会稽愚妇!”我把手插在腰上,嬉笑着看他。“哈哈,有此买臣,愚妇不愚。”他道。我走过去,努力地想爬上去,他只坐着,并不帮我,我爬到一半,便又退了下去道:“何来糊涂?”他看着狼狈的我,大笑说:“不糊涂吗”我想到我刚才想爬上去又没这个本事的窘样,便自失地笑笑:“我也是难得糊涂。”“哦?”他跳下来,“何解?”我在他身边绕了个圈,缓缓说:“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秦淮虽是滴酒未沾却几近糊涂,不过,你看我现在,不也乐得逍遥自在吗?”他爽朗地笑道:“好个酒不醉人人自醉,倒是我糊涂了。”“那又何妨?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过是糊涂一场,人生难得几回糊涂帐啊。”我对他说,突然想起他现在是一个人在这里,便奇怪道:“十三爷怎么一个人?”话出口便想打自己的嘴,这话怎么想怎么别扭。
果真,他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我,却不接话,用一种随便的,轻而易举的口气说:“刚才我使出看家本事讲段子来着,你没反应,倒是四哥,一开口你就笑得开心。”我以为他在看我,却发现他把头别向别处,他该不会是以为我对他亲爱的四哥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十三爷误会了。”我想了想说,“只是,早听说四爷不喜言笑,今日能有兴听到,听到他说笑,觉得有趣罢了。”他看了看我,眼神不明的那种,继而又恢复他的本来面貌:“呵呵,你倒是…。”他不再说下去,我道:“什么?”“倒是观察入微。”“嗯?”我对他这句话的意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观察入微?
“唉,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走了。”他从我身边走过,又回过头来道,“别忘了我的酒。”
风吹过,只留下我在原地发愣。
第6章 蓝桥易乞
从那次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十三,仿佛他是有意避着一般。唯一一次,他来给德妃请安,我也到德妃这里来,他见到我,便向德妃告安了,甚至好像是我没有存在一样。
“沐禾,沐禾。”找沐禾聊天便成了我的每日必备课程。“格格。”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快和我去御花园。”我拉着她便往外走。“格格,等等奴婢,唉…。”她被我强拉而过。
那天太阳不大,我寻思着玩些新鲜的行当,看到一处假山,便对她说:“沐禾,过来,我们在那儿。”我向她指了指。
“咱们玩个游戏吧。”我说。“什么游戏,格格?”几日相处,我与她亲近许多,但她还是不顾我的多次要求,坚持叫我格格,自称奴婢。“咳,”我清清嗓子道,“就是这样——”我把两只小蜜蜂的玩法告诉她,“要是你输了呢,我就假装打你巴掌,要是我输了呢,你就假装打我巴掌。”我感觉这样说有哪里不妥,却又想不到其他的表达方法,只好这样说。
“格格…。。”谁知她竟然顺势跪了下来,“格格饶命,奴婢怎么敢打格格呢?若是输了,格格打奴婢就是。”我一慌,忙跪下来和她一般高,道:“唉,沐禾快起来,我是说假装,假装,不是真的打的。”她被我拉起来却仍说:“格格,这可是忤逆大罪,主子就是主子,不管是真打还是假打,都只有主子打奴才,哪有奴才打主子的呀,奴婢家还有一个妹妹和老母,格格恕罪。”我看着她,道:“什么主子奴才的,什么忤逆大罪,不过是一个游戏,何必较真呢,若是沐禾不愿,我自是不能强求,不过以后可千万别再主子奴才的了。”刚才她的一番话,给我的感觉竟是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点也不是滋味,没想到我一直不介意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也可以不介意。或许,人分三六九等的思想早在她们心里根深蒂固。
“你自己不要规矩,还要连累别人吗?”
一个我这辈子也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我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是最大的尴尬。
“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接着是沐禾的声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了,看来我刚才的过激行为加上现在这位冷面王的出现的确让她接近奔溃边缘。我看到她早就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与其说是跪,不如说是蜷缩。
“秦淮给四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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