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经年》第19章

个小太监，他见到我，欣喜道：“姐姐，十三爷让我把这个给您。”说着塞给我一个跟刚才一摸一样的小药瓶，道：“咱们十三爷说了，叫姐姐务必要用了，说是姐姐的伤明天便会好全了。”我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便不见了。我拿着手中的药瓶，两瓶药放在一起，一点儿区别也没有，那瓶药，不是十三送的，那会是谁？我一手握一个，对比着，看那字，究竟是谁写的？
十三像是北京时间一样，准时地出现在我的马车外，这个时候，子梅和春巧便会借故回避。可我这时候是真不想让她们走。十三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我的额头，“看够了没有，小色狼？”我道。他竟然很不买账，怒气冲冲地问我：“我给你的药，为什么不用？”我这才意识到，摸摸额头说：“用了啊。”他“哼”一声把头别过去说：“你少诓我，若是用了，你额头上的包怎么还没退呀。”我怕他不高兴，所以骗他用了，事实上昨天的事一过，我哪里还敢用呀。“你怎么知道用了一定会好啊，倒像是你用过似的。”我别别嘴。“你别跟我贫，快点用，要不然我帮你啊。”他说着就要靠过来，我忙说我用便是了，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瓶子，给他看：“喏，在这呢。”他却像是得了糖的孩子般笑道：“你还带在身上啊。”我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我怀里还有一瓶，只不过，我不知道现在拿着的这瓶，能否中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恰好是他的呢。我一点一点地抹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就这样，很窝心地看着我。“好了。”我把瓶子盖好，“明天再不好我可来找你啊。”他笑笑，眼睛眯成弯弯的缝道：“好，你来找我。”
转眼又是一天。
康熙下令就地休息，十三去陪康熙下棋了，我闲得无聊，便一个人出去走走，那边是比较繁密的草丛，在这种地方往往发生很多奇妙的事情，我便向最密的那边走去，我正打算冲过去和花花草草来个亲密接触，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声音。
确切地说是两个声音。
“太子爷……”一个很娇弱的女声。
“爷对你可好？”不用说，太子那很有质感的声音。
“太子爷对如儿，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怎么谢爷啊？”
我躲在那草皮后面，一动也不敢动，太子那恶心的声音让我简直有去死的冲动。我小心地往后退，我离他还有一段路，不至于被发现，却不敢有一点点的声音。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左脚被那东西一拌，加上我又太过拘束了，身子便直线向后倒去，脑子里一下子万念俱灰，我仿佛听到了我轰然倒地而发出的巨大响声。还有太子那穷凶极恶的嘴脸，却意外地停住了，我感觉身体顿时变得暖暖的。轻飘飘的。等我回过神来，意识到我是被一个人接住的时候，我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我蹭地站起来，那人一身青色袍子，腰间一根黄带子，我暗叫不好，可是当我抬头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四阿哥。
他的手很修长很好看，有一枚嫩白的扳指。我承认我不太敢看他的脸。这档子，我又不敢声张，更别说请安了。突然，那双手拉住我果断地向一边走去，我只好由他拉着，他那扳指凉凉的，弄的我的心也凉凉的。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前面没什么草了，那里有一匹白色的马，我并不太懂马，但看上去，那匹马与他是极配的。
“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多谢四爷救命之恩。”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也尽量不漏一个字。
“救命之恩吗，那你打算用什么还？”他在我前面没有动，我下意识抖了一下：“四爷缺什么吗？”我恨不得打我的嘴，又连忙说：“四爷自然是什么也不缺的。”半晌，我鼓足了劲抬头看他，他正微微笑着，我怀疑我有没有看错，他突然向我走近了一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正认真地看着什么，道：“果真是好的差不多了。”我“啊”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是在看我的额头，这么说，那瓶药是他送的？我一惊，他向来不怎么待见我，莫非是怕我暗算他的十三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定是以为我用了他送的药吧，他应该根本不知道十三送药的事。我又不能让他知道，只好说：“奴婢不知道那药是四爷送的，奴婢多谢四爷赏赐。”他看我一眼，那眼神，真可以杀死我了，“你的规矩是越学越好了。”冷冷的声音，失去了刚才的笑意。“谢四爷夸奖。”“哼”一声冷哼，转眼，他已经跨上马背，飞驰而去了。
第13章　马上英雄
康熙这次南巡的主要目的是阅河，看来，黄河的水质情况早在三百年前便不好了，不过，我也寻思着黄河究竟是水质不好还是闹什么灾，对于这个我是真的一窍不通。十三又是几日没有见到，我想现在的十三正是非常得康熙的心的，似乎有什么事情康熙都不会落下他。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窜上我脑门子，如果十三没有那次的监禁，帝位的继承人会不会是他呢？我立马打消了我这个念头。而此时此刻脑子里面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四阿哥的脸，我使劲摇摇脑袋，最近真是太闲的缘故啊。
壬戌，上南巡阅河。丁卯，以俞益谟为湖广提督。庚午，次济南，观珍珠泉，赋三渡齐河诗。
这几日康熙并没有让我见驾，不过这次却到了济南，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目睹一下老舍笔下的济南的，虽然现在气节不对，但是我仍然感到乐此不彼。
十三似乎空下来了。“姐姐，咱们爷叫奴才来找你。”又是上次那个小太监，我突然意识到叫人家小太监似乎不太礼貌，就算是心里面也是。“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一边跟他走一边问他。“奴才叫小路子。”他说，我觉得小路子是个挺机灵的人。这倒符合十三的个性。
我从小便是不认得路的，所以由他带着。直到看不到后面的光了。黑漆漆的。却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儿。我暗示小路子，不要说话，我一个人踮手踮脚地溜过去，他正背对着我，我回头看看小路子，他正一脸惶恐的样子，似乎在叫我不要这样，我只当他是怕十三怪罪，这点我倒不担心，十三不是那种喜欢随便责罚别人的人啊。而他则依旧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我向他摆摆手，不理他，伸出我的爪子，他比我高，我又没有穿花瓶儿底，只好踮起脚，突然捂住他的眼睛，道：“猜猜我是谁！”并用那种怪声怪调，本来想让小路子说的，可是他那胆小的样子。那人明显一愣，道：“放肆！”我手一抖，放了下来，确切地说是手软了，瘫软下来的，我下意识退后几步，方便跑路。是四阿哥，听那声音便知道。一下子什么词啊调啊都没有了，“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小路子颤颤巍巍的声音。我忙学着他的样子说：“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啊，不，奴婢。”我意识到我把奴婢说成奴才了，这下可好，又被他抓住把柄了吧。不过我也纳闷，他一个人，一匹马在这里干什么，他没说让我起也没说让小路子起，我看吓得不轻的小路子，一阵内疚，我哪里知道他会这么闲，半夜三更一个人躲在这里吓人玩呀，难怪刚才小路子的反应这么奇怪，八成十三没在这儿，而我却以为是十三，就跑上去了，他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所以不敢说。看来人运气不好的时候，就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的。
“四爷，奴才去看了，可是秦淮姑娘不在啊。”由远及近，一个便装小太监跑过来，不看相貌，光听声音，我便可以知道是上次那个送药的小太监。果真是他！这几句话听得我胆战心惊，那小太监似乎意识到什么，看到地上的我，有些害怕，愣愣地站在一边。“你下去吧。”四阿哥无比冷淡的声音。“喳。”那小太监便走了，经过我面前还小心地，狐疑地打探了一眼。“起来吧。”三个字，我如获大赦，和小路子两个人蹭地起来了。由于我离他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决绝，还有隐忍的愤怒，紧抿的嘴唇。“你倒是干脆啊。”他不知何时来到我面前。我想都没想便接着他的话：“那四爷还希望奴婢跟您客气一番？”我知道自己光是和主子顶嘴这一罪名都够我死好几百次了。“奴婢逾距了，四爷恕罪。”我补充一句，唉，真是笨蛋，若是他想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我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啊，本来死前还可以当一回梁山好汉，现在就成了狗尾巴草了。“哦？原来如此！”他冷冷地走过我的身边，“原来如此”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似乎是别有深意的。我看他骑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