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第52章

取毕业证的那天，我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韩雪吗？我在学欣楼101等你。”
“子维？”她听见我的声音很意外“什么事？”
“你回来了吗？”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儿。
“回来了……”她静静的呼吸，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找不到你了。”我陷入那个雨加雪的早晨内心疼痛而沉重，不能自拔。
“好。等我！”
我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今天是领取毕业证的日子，还有谁会到教室来。毕业了，又毕业了。四年前我失去了一诺孑然一身来这里上学，却发生了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四年里，我不断的折磨自己，不仅是因为愧疚也是厌恶自己。我是个自私的人，自以为是的让宗唐为我牺牲，自以为是的在韩雪身上寻找回忆和满足，自以为是的让一诺为我而丧命。是我，自以为是的活着，自以为是的任性，自以为是的满足自己。
“子维。好久不见。”韩雪拍拍我。
我上下的仔细打量她，瘦了，皮肤白了，头发长了。也许是工作累的吧。
“你还记得这间教室吗？”我来来回回的摸着桌子问。
“恩，我的教室。”她明白我的意思。虽然是她的教室，可我对这里更有感情就仅仅因为这是她们班级的教室。他们班的教室在一楼最右边，为了看她一眼每次上课我都从右边的旁门进去，路过她的教室希望可以看见她的身影，然后在上楼去上课。有几次选修课是在他们班的教室，我就早早的去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那时我们误会谁也不说话。我坐在那里无论她坐那里我都会看见。看见她和室友嬉笑打闹的来上课，看见她和二姐姐熟络的打招呼。可是她的社团很忙，能看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毕业了，这本书送给你算是我们相识的纪念。有些事情伤害到你，有些事情对不起你。我什么都不说了，我都写进了这里。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把书郑重的递给她。
她接过书笑着说：“我就相信你可以的！。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她低头翻看起书来。长头发挡住了眼睛，她习惯性的把它们掖在耳朵后面。
就仅仅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大结局）时间是琥珀
“你到底是谁！”我失声尖叫浑身颤抖。我看见了她的左耳戴着一诺的那只红色耳钻，迷惑又感到恐惧。”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那一刻我彻底崩溃失去了理智，我以为是一诺和我开了一个四年的玩笑，我在心底承压了四年的秘密竟会有人知道答案。我哭着对她喊，又不解又伤心。
“子维，把手给我。”她没有任何表情，任何答复，只是轻轻的温柔的说了一句。
我迟疑的伸出了手，当我碰到她的身体时，害怕的立即缩了回来。我瞪大眼睛慌张的看着她，空荡荡的楼里只有我们两个。想着梦里一诺说，“她找不到我了。”我不禁打了几个寒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她强行拽过我的手说：”你摸摸我的心脏。”她目光坚定的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站在原地不动。
“你摸，它在动，很健康一跳一跳的。边说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
我的手，放在她温热的胸口上，感受到了强有力的震动。
“她在跟你说话。说，‘我很好，很想你。’”
“韩雪，你怎么了？”我说话声音都变了。
“没错，我戴的耳钻是程一诺的。我身上跳动的心脏也是她的。我有先天心脏病做完手术，这颗耳钻就戴在了我的耳朵上。直到那天我无意遇见你看见你也戴着和我一样的耳钻，我就知道你一定和我有着什么关系。我的心脏每天都在想着你惦记你需要见到你，我抑制不住她。我甚至变换了口味，变换了穿衣的品位，变成了左撇子。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躲开你，我对自己喊，我不要做程一诺我是韩雪。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这不可思议的一切，踉跄后退。
“没错，我有心脏病。高考刚刚结束就发作了，是一诺就了我。当我第一次遇到你，看见你看我时不知所措的慌张样子，我就悄悄的把耳钻摘掉了。我见你对我那么好，不确定你是因为思念程一诺还是真想和我交朋友。而我的心脏又不由自己的想你，总是想看见你才安心，总是想问问你好不好。有时，它会让我莫名的陷入沉思，带我到梦境一般，我会看到你们高中的教学楼，你们在上课时你专心的样子，你们家里的摆设。所以，当我看见你手机里的照片时才很恼火，直到怒不可揭。小维，其实我也知道一些你的故事，宋宗唐遇见我时也大吃一惊，吓的半天没说话，那次我和他聊了很多，看得出他非常关心你。我也很欣赏你，喜欢你，可是你可以只是和韩雪交朋友吗？”
“好！”我坚定的回答，流着眼泪和她抱在一起，当身上所有的误会都揭开时。像卸下了千斤的担子，顿感轻松。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装做生气的砸她肩膀。
“我怕你知道我抢走了一诺的心脏会恨我。”
“怎么会这样想。一诺不是那样的人。”
“子维，你永远都是一诺和我的小维，是个善良不爱说话的孩子。”
“恩，好。”
“对了，你不要再叫什么‘小天后’了，谁给起的那么不要脸的名字啊。”
“毕业了，不会再叫了。”我笑着说
“那，我可以站在你的左边啦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
“是宗唐告诉我的，你什么时候让人家站在你的左边啊。他等得很辛苦的。”
“他不会把你也收买了把？”
“他人多好啊，你再不抓紧我就下手了。”
“你怎么和一诺一样，当年就是她一直在暗恋的。”
“胡说什么啊？你不知道宗唐和一诺是兄妹吗？”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离奇的事会在我身上发生？
“从我开始的第一次见到你就注定会知道。”
她说：“看见我对一诺的愧疚以及深厚的情感，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做，不知道她用了一诺的心脏我会不会恨她。以前是怕我把她当成一诺所以没有告诉我。她并没有接受二姐姐的条件，只是回家疗养。她也安排了别人帮我，可不知为什么没来。”
“你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隐瞒我好吗？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后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和亲人。离别前，我们一同去掉念了一诺，那天的阳光无比温暖，风和日丽。我们背靠背坐在那，把我俩的故事讲给她听。她没看见，我流泪了，有些欣喜还掺杂了许许多多的遗憾和一些熟悉的痛楚。后来，我发现，她比一诺还二五八万。
第二天，宗唐飞了回来。他来帮我“搬家”。寝室的同学都搬走了，一片狼藉。
“你出国要用的手续准备全了吗？”他问我。
“恩！”
“那你明天做什么？”
“回家看看爸妈。也没有什么事做，就等着那边开学了。”
“一诺的爸妈快回来了。他们想见见你。”
“好。”
“小维，谢谢你相信我。”
“那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恩？怎么会。”
“你是一诺的哥哥！”我注视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他瞪大眼睛看我，“我也是一诺出事后才知道。这次他们回来就为了我们！”
“我们？我们什么？”
“没，什么。收拾完了吗？快点。司机等着咱们呢。送回去，我带你去吃饭！”
“那又在干什么？”他一副大少爷的派头，我收拾东西，他喝起可乐。
“你说女孩子的东西我不要动手。”
“给你，搬走。”我生气的都推给他。
“哎，你真是……”
我示意他不要喊，我来电话了
“喂，您好！夏子维。”
“子维啊，是程妈妈。我听说你今天搬出来是吗？”
“恩，是的。妈妈，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们这周三就回来了，有宗唐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
“妈妈，他……”我想起韩雪说过的事，又不知怎么开口去问
“他还没告诉你吧，他是你程爸爸的儿子，是一诺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这孩子也真是的，他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因为泥补一诺才跟他交往，他怕你受委屈。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你，也不让我们说。他回国，就是因为找你。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听程爸爸讲，你也很能干啊。”
我默默流出眼泪，善良的程爸爸程妈妈，善良的一诺，善良的宗唐。他们一家为我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这要我怎样回报？
“喂？子维，你在听吗？”
“在！”我哽咽着说。
“子维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应该管，妈妈也知道你顾忌些什么。宗唐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