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见原莺的论证》第22章


「不过,那……」
现在我们要去的是博士尸体所在的地方。再次看到也不要紧吗?
像是要排除这些忧虑一样,那由定睛看着我坚持。
「我没事」
「雾生,不过」
「我没事」
「……」
看来她相当顽固。
那由像是诉说一样。
「我想知道。为什么父亲——会有这种遭遇……」
「这个——」
的确她会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被杀。现在警察无法介入,自然会想自己亲手查明。
本来我们就不是警察(在馆里唯一的警察又提不起劲),毕竟这里是那由的家。既然本人说要去,我们也没法制止。
但是,
「啊—,那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是什么?」
「先不论你说话拘谨,但至少也别用敬称」
我说完转过头看莺。她也无言地点头。
「咦,可,可是」那由表情显得犹豫。「你们毕竟是客人……」
「不过啊,雾生,从刚才的话听出你也不过是十六岁吧?那就跟我们同年。当然礼仪礼节是很重要,我就既往不咎了——是这样说吧?总之,我不习惯过分毕恭毕敬」
「突然这么说我也……那么,该怎么称呼你们」
「名字就可以了。让和莺」
「那,那么……」那由诚惶诚恐地说「让」
我点了点头。虽然还有点拘谨,但一开始是难免的了。
那由面向莺。
「……莺」
「嗯。请多指教,那由」
莺笑容满面地伸出手。那由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握起,微微一笑。
然后我们走出那由的房间,走向博士的书斋。走在走廊上,莺说。
「那由。我可以问你一下昨晚我们分开后的事吗?」
「啊,是。没问题」
「你最后看到博士是在什么时候?」
「呃,我记得是日期变了之后,凌晨一点左右」
凌晨一点?昨天我们各自解散时应该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大约三个小时后吗。
「挺晚呢。博士经常熬夜的吗?」
「不。平时在十点左右就寝,太阳出来之前就起来了。不过昨晚把大家交出来保管的手机拿到书斋后,我和父亲谈了一会……」
「谈?」
「是的。我想确认父亲的本意」
「就是说」
「昨晚他所说的事。虽然已经习惯父亲说话唐突,但昨天真的很突然」
「博士怎么说」
「也没特别说什么。跟昨晚向大家说的话一样。不过……」
「不过?」
那由吞吞吐吐一时说不出下一句话,
「父亲昨晚突然说了很多旧话。毕竟是人生一大阶段的生日,而且是十周年,我想应该是有感而发,但如今想到——」
「……就像是回顾自己的人生?」
「是。所以父亲也许知道自己会有这种遭遇」
这是不可置若罔闻的情报。
博士知道自己会死?
那么,这代表是自杀吗?
不,这更是不可能。要怎样才能切断自己的头自杀?要是没有断头台之类的大型装置是不可能的。
那由又再说出了不可置若罔闻的话。
「假如父亲是知道自己会死的话,那下一个被杀的可能是我」
「啊?」她说得太自然让我一瞬间差点错过。「等,等一下。什么意思?」
「最近我……做梦了」
「梦?」
「是的。梦里被某个人摁住袭击」
「……」
「所以。也许父亲也同样因为梦而知道」
「……呃,雾生?」
「咦?——啊,对,对不起。突然胡言乱语……请你忘记吧」
我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莺。
莺似乎在想些什么。
「梦……」
「……?莺?怎么了?」
「——不,没什么。对了,那由」莺转换话题。「正门钥匙有备匙吗」
「啊,有啊。只有一条。但那也是父亲拿着」
但我们在屋内探索时都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那代表那条备匙果然也是保管在保险柜里面吗。
「那么有没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复制了?」
「因为是条特殊的钥匙,虽然不能断定,但大概是不会。之前有一次钥匙弯了不能用——其实是我不小心弄坏了,那时候也是拜托专门的行家,花了两个星期才修复。」
……雾生。看似柔弱,但看来擅长破坏物件。
「那正门和后门以外的第三出入口,或者是秘密通道隐蔽房间之类的有吗」
「秘密通道和隐蔽房间吗?」莺的离奇古怪问题让那由有点不知所措,
「不清楚。至少我是不知道……」
说着说着,我们来到了博士被杀的现场——书斋。
有点犹豫地把关起的门打开。
令人目不忍睹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
惨遭破坏的书斋。
用血画下的魔法阵。
坐镇于房间里头的无头尸体。
雨中封闭的馆邸里这种场面,简直就是拷问。
「……呜」
那由闭上带泪的眼睛别过头去,捂着嘴巴。连我也觉得相当难受,她会这样也是当然的。
「……雾生,你还是在外边等比较好吧。你脸色不是很好啊」
「不……没事」
「就算你说没事,但看起来完全不像——」
「我,没事」
「……」
果然是相当顽固。
继续争论也没用,我踏进房间里。莺跟在后面,然后是那由。
「阿让,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啊?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问你的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啊」
「……别把人当成线索发现器。还有,别用这种难为情的名字称呼我的那个」
「难为情?会吗」
不理会咕哝着「我觉得自己命名得挺不错啊……」的莺,我环视了一下书斋。并不是因为被莺提醒,但还是集中意识大致看能否发现线索。然后——对。其实踏进书斋时发现有个在意的地方。虽然具体上不清楚,但感觉这个房间是有些什么。——当然,具体上不清楚所以毫无意义。
「那由觉得有什么觉得在意的地方?」
「啊,不。我没有……」
「是吗」莺点头。「那先接着检视遗体吧」
「……啊,好啊」
我下定决心,和莺一起绕过魔法阵,走到房间里头——接近博士的无头尸体。
铁锈血腥味变弄,黑红的脖子断面显现出来。
「采集指纹的话,因为没有对照手段,唯有等待警察侦查」
「……怎样推定死亡时间?你应该知道吧?」
「大致方法的相关知识是有,但没有实践底子,所以随便推断死亡时间和死因是很危险的。不过综合那由和阿让你的供词思考的话,博士被杀的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六点之间」
「那死因不是很明显吗?是被切下头部吧?」
「不对。假如切下活人的头,出血量就不是这么少了」
「啊」
心脏跳动的情况下切断动脉的话,就跟水泵开动时剪断水管一样。假如活着时切下头部,这里就会化为一片血海。
「不,虽是这样。也许是在别处切下头部,然后把身体搬到这里来吧?」
「就算是这样,衣服上的血迹也太少了。切下头部是直接死因的前提下要制造这种状况的话,首先要让博士晕倒或者睡着然后脱掉衣服,然后切下头部再穿上衣服,之后搬到这里来。有这样做的合理理由吗?」
「……没有」
与其思考这种莫名其妙的手法,不如老实认为凶手在杀了博士后才切下头部更自然吗?
「的确,也许是在别处切下头部也说不定」
莺看向右手边,那边有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
「那边是寝室对吧」
这个在探索馆内情况时已经确认过了。
「因为也有浴室,可以把血冲走。头部应该就是在那里切下的。看鲁米诺反应就能知道,这个也要等警察侦查。」
「那死因是什么?看不出身上哪里有外伤……毒杀?绞杀?」
「头部可能遭受到致命的一击」
「啊,对啊,原来如此」我说。「把致命伤也一并带走了啊」
「嗯。这样的话,问题就是凶器。令博士致死的也是,但究竟切下博士头部的是什么呢」
「要把人头切下就要有充分的工具」
「想割的话就算是菜刀一把也能做到」
「不过」我看了书斋一圈。「房间里没看到类似的东西啊」
「——那由」莺回过头,「你能想到有什么能用来切下尸体头部的?」
「这个嘛……」那由用手捂着嘴,「馆内应该没有。背后有放园艺用具的杂物房,那里的话……。不过要能出去才行」
结果是用不了吗。事先拿进来就没问题了,但那样的话凶手不如自备凶器更快更可靠。
「不过,为什么凶手要切下博士的头?应该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吧」
「不过实际上被切下了。先有结果。思考恰当的理由,找出依据。这是科学的态度啊,阿让」
「那以科学的态度对待的话,为什么博士的头会被切下呢」
「唔—」莺略微歪头,「通常分尸是因为尸体太重难以搬动,肢解是为图轻便」
「分尸还分什么通不通常」真是让人不快的对话。
「只把头割离躯体,将其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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