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天娇-第131章


忙不迭赞同。
又讲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细节,窦太后突然悠悠然长吁口气,徐徐说道:“近三十年,窦氏首出王后呐……”
殿里的三个窦家人,都沉默了。其实,按照大汉上层的婚姻传统,做了近三十年皇后太后的窦后娘家家族,早该娶进公主,并嫁出几个王后了。
‘哎,那些反吕功臣们这么多年对窦家的压制,也实在过了些……’长公主见场面凄清,拿住窦太后的手缓缓引至女儿头上,在母亲耳边低诉:“阿母,毋伤悲。一生二,二生三……”
窦太后精神一振,嘴角上翘,挺直了腰背接着问:“彭祖,阿缪之笄礼,何时?”按《周礼》,女孩子在十五岁行‘笄礼’;不过和男孩子们的‘冠礼’相似,一旦订婚了,都会提前举行。
“五日之后。”南皮侯回答完,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任务没完成,连忙起身向姑母太后深施一礼:“姑母,侄儿敬请姑母赐缪‘字’。”
“从兄,母后早备妥矣!”长公主自长案下取出一只彩绘漆匣。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黄澄澄的金簪,一枚简约,一枚花俏;簪旁,放了一小卷帛。
馆陶长公主将帛卷拿出展开,向众人竖起。上面是从右到左两个字:福音。
“福音……好字,好字!”堂兄弟两人品味片刻,不住口称赞,双双向姑母行礼答谢:“愚侄谢姑母美意!”
窦太后举右手虚扶,微笑示意。
大汉朝九卿之首,奉常窦彭祖吞吞吐吐:“然……姑,姑母。”
1710 ‘联姻曲’之 贵女出嫁
大汉朝九卿之首,奉常窦彭祖吞吞吐吐:“然……姑,姑母。”
皇太后窦氏:“何?”
“嗯……”想起家中妻子殷切的期盼,窦彭祖犹豫一阵,终于鼓足勇气向姑母提出:“内子,呃……及家母虑阿缪稚弱,有心待五……嗯……四年后行出嫁。”
“稚弱?”窦太后蹙起眉头:“何出此言?”
望望姑母的脸色,窦彭祖嘴巴张张,却无只字片语出口。
“姑母,女侄年方二四……”窦詹事试着帮堂哥说话,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
“四五岁出嫁亦常态。八岁成婚为妇,足矣!”窦太后有点不高兴了,感觉侄子们是在无理取闹:八岁,已经够大的了!两三岁就出阁的贵女,也不是没有。
两个窦侄子,全部无言以对——在大汉,在各豪门,‘娃娃新娘’是司空见惯的现象,宫里宫外哪儿都有,实在没啥说服力。
见表兄们尴尬,长公主向宫娥招招手,让把温好的酒为两位表哥敬上:“从兄所虑者,非年岁,实乃异地乎?”
“然,然也。”窦彭祖接过,答谢后抿上一口,感念不已:还是公主表妹细心体贴人。如果女儿嫁人后还是住长安,他自然不用担心。可这是嫁去好远好远的城阳国当王太子妃啊!
“母后,”长公主转向母亲:“远嫁异地,一去多年不见;慈父爱女之情,实可悯也……”
“城阳虽远离帝乡,然妥善准备,详加谋划,阿缪自无忧矣!”窦太后对这个长兄留下的侄儿素来疼爱,闻言立即释然,转而宽慰起窦彭祖来。
南皮侯连忙行礼:“谢姑母……”
长信宫的东殿里,姑慈侄孝,一派和乐融融。
馆陶长公主愉悦地望望母亲怀里的女儿,再看看门外的天色,唤过伺候的内官交代几句;内官领命,躬身而去。这时,窦太后正问到城阳王太子妃的陪嫁:“彭祖,尚有何物?”
窦彭祖报出一连串的物名,其中包括农庄别院,家具摆设、床上用品、首饰配饰、四季礼服常服……妆奁物品种类之丰富,数目之充分,能让新娘子在完全脱离夫家物资供应的情况下充充裕裕生活o(∩_∩)o……
忽然,南皮侯停口了。他惊异地发现:姑母大人,在摇头。
窦奉常一惊,忐忑不安地问:“姑母,阿缪陪嫁之物,见少?”这是窦家第一次和王室家族通婚,上上下下都没经验,可别缺了短了什么。
皇太后摇摇头。
南皮侯一愣,想想,不可置信地问:“显多?”哪有嫌弃嫁妆多的?
大汉国母还是——摇头。
窦彭祖这下想不通了,呆滞当场。
“咯……”藕荷色轻纱薄绢的袍袖,舒卷间半遮住形状美好的樱唇,长公主笑撇窦家两位表兄:“从兄可曾听闻,陈王后归城阳国为王太子妃之时,年仅五岁?”
窦奉常迷茫地眨眨眼,回答:“愚兄有闻。”
馆陶长公主循循:“从兄为阿缪备嫁,当以陈王后随嫁为准。”
“嗯?”南皮侯还是不太明白。他嫁女儿,干吗以别人的嫁妆做标准?这是如何说?
窦太后听到这里,禁不住笑骂一声:“男……儿!”
不管什么情况,窦彭祖先赶紧认错:“愚侄鲁钝。”同时扭头看看堂弟,拿眼神问:姑母的意思,你懂吗?
窦詹事一脸迷雾,也不比堂哥好多少。
“从……从兄,”长公主更快乐了,倚着母亲几乎直不起腰来:“母……母后之意,乃以陈王后昔年嫁物为准,不宜超过。”
“呃……”南皮侯呆呆的,俯首:“遵命,姑母。”
阿娇坐在太后怀里被连带着摇动到,就停了手里的珊瑚球,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几个大人——窦舅舅怎么看上去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阿母讲的事情,很难吗?
见表兄还是雾飒飒的模样,刘嫖皇姐好心地做进一步解释:“从兄陪嫁少,人度窦门有轻视之心;多,则有不恭姑舅之嫌。”
“吾女所言,善!”窦太后频频点头,对侄子由衷地感叹:“彭祖,为人子妇,不……易……呀!”同样是嫁到城阳王宫当王太子妃,如果儿媳妇的嫁妆超过婆婆当年太多,是很不合适的。
‘为人岳父,也是不易!’窦奉常由衷地同意——送钱,还要送得这么千思万量瞻前顾后,他容易吗?
‘阿若又怀孕了。如果生个女儿,我也得经历如此一出?!’窦詹事由衷地烦恼。
正空隙间,一直很安静的窦绾开口了:“皇太后,长公主,不知阿娇细君饥否?”
窦太后注意力瞬间转移,紧紧手臂问怀里的小人:“阿娇,阿娇,饥否?”这孩子错过了上午的正餐,现在饿不饿啊?
娇娇翁主小脸红润润的,摇摇脑袋:“否,大母。”
“阿娇何曾有饥时?”长公主斜睨一眼女儿,起身召唤掌管传送食物的女官——她家阿娇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吃东西;不盯着点,能几顿都免掉。
不一会儿吴女奉召而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碟子蔬菜卷和一碗米羹;后面还跟了两个小宫女,分别捧着金盆和手巾。长公主拉过女儿,洗手、洁面、用点心。
吴女喂得很认真;可小翁主的心思全在新玩具上,一派漫不经心。陪坐的母亲一面薄怒轻嗔,命女儿专心吃食,一面伸手,用云白色丝巾时不时给孩子抹抹嘴角。
窦太后侧身听听孙女细嚼慢咽的声音,才放心地回头继续问侄子:“彭祖,人事何如?”
藕荷色纱绢在席上铺陈开,与小女孩绯红的丝罗交叠做一处,相衬相映之下,凑成了一副绝妙的‘汉宫双艳图’——南皮侯的耳朵,突发性耳聋了^_^
‘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这当是他的妻,他的女儿……陈午这混账,真亏他下得了手啊?!’窦奉常的思绪,被手肘上的拉力打断。扭头一看,是堂弟似笑非笑的无奈神情,和指向太后姑母方向的手指。
“彭祖,彭……祖?”窦太后悠悠的话语,漫漫塞进了脑海,让窦彭祖赫然一惊:“姑……姑母。”
窦太后对娘家人一贯是好脾气的,不介意再问一遍:“彭祖呀,阿缪陪嫁诸人,何如?”
南皮侯努力整顿有点短路的脑筋:“禀姑母,愚侄拟遣奴婢六百。”
“奴?婢?”窦太后又皱眉了。
堂弟不忍心,从旁提示堂兄:“从兄,执事人等……”象‘奴婢牛马’这类低级资产,就不必放到长信宫来说了吧。
“嗯,姑母,”至此,窦奉常的思路恢复清晰,向姑母一礼答道:“姑母,执事家老,随行者三十之数。”
窦太后的眉头,却没有因侄儿的回答舒展。两个窦侄子心里有点发虚,情不自禁都望向长公主的方向——求援。
“呵,从兄,”馆陶长公主一心二用,边照顾女儿进食,边提点表兄:“母后之意,乃‘美婢’。”
“美……婢?!”南皮侯这次不是吃惊,而是震惊了!!过来许久,大汉九卿之首的窦奉常支支吾吾道:“姑母,阿缪尚幼,何需陪嫁美婢?”
贵女出嫁时带的贴身侍女,通例上就是供女婿享用的储备侍妾。很多家族会为女儿特意安排姿色出众的婢女,以作为新娘以后在宅院中争宠的助力。
‘但阿缪才八岁啊!等圆房还要好几年呢。现在考虑这些,太早了吧?’窦彭祖喃喃地向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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