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天娇-第173章


年轻男人平静地迎视情侣充满爱意的目光,淡淡的话语中有一种刻意的优雅:“丽娘,是时矣,吾当去……”这时候再不走,如果半路上天亮遇上早起的人,就不好了。
女子顺从地往边上退了退,好像让开了路。可男子刚一转身还没走两步,就被女人一把从后面抱住:“公子,公子……公子何时接奴家归长公主邸?”
男子的眉毛一皱,但很快松开,转身和颜悦色地环住女人安慰:“丽娘,莫急,莫急。当徐徐计议……”
年轻女人靠在情郎胸口,不满地仰望爱人的脸:“徐徐计议,徐徐计议……公子,数月匆匆而过,丽娘将待何多久?”
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烦,男人打点精神解释:“丽娘,世事之繁杂,远非汝可知也。”
如果是以前,女人多半就依从了。但今日的丽娘一反往日之柔顺,紧紧揪住爱郎的衣袍就是不放:“长公主与公子母子之亲,何事不允?馆陶长公主邸何其广大,岂无奴家一容身之地?”
年轻人脸上一凝,沉默不语。
“公子,公子,奴家可等,然公子之骨肉不可等。”丽娘将男人的手引向自己的腹部,神情有些哀戚:在过一两个月肚子就要显形了,难道让无辜的孩子一出生就担上个私生子的恶名?
青年男人陡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情人:怎么会?怎么会?
“若公子久久不决,奴家别无他策,只得告之于老父诸兄,”丽娘撒娇地努起嘴巴,斜眼看向男人,俏脸上似嗔非嗔:“吾家虽为旁支,然樊氏族长必将助我张目也。届时,父兄族老同往官邸请见长公主……”
“丽娘何须如此。吾待丽娘之心,从未更改……”眼光扑朔,唇边却起了一朵笑容。男人的大掌在女人身上熟门熟路地游移,逐一抚过女人光光的脊、背、腰……
熟悉的电流再度流窜过全身,樊丽娘如一根断了的藤般挂靠在男人高大的身体上,喘息急切,红晕升腾:“公子,公子,奴,奴家……啊,啊啊……”
青年男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丝变化,好像他的手与他的心并不是属于同一人。一把抱起樊丽娘那未着寸缕的身子,直接抛到床上。
“啊……哈哈,”女子落下后就势打了个滚,最后仰躺在凌乱的被褥上向情人渴望地召唤:“公子,公子……来……”
男子嘴角勾起诱惑的笑容,纵身扑上,拉过被子就蒙上樊丽娘的头。
这游戏是玩老的了,所以女人一点都不怕:“公子,公子娇!哈,嘻嘻……”
“……咯!公子?公……公……呀,呀呀……”一只左手隔着被子压上丽娘的头,越压越紧,越压越紧……
樊丽娘踢动四肢,拼命挣扎。可大被阻碍了女人的动作,重压更是阻断了空气的输入——挣扎的幅度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小……终于,不动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扯开被子检查:樊丽娘没气了。
冷冷一笑,男人抓住樊丽娘的头发将人拖离大床,甩到冰冷冷的泥地上,再不多看一眼。掉过头,青年人开始动手开箱子,翻被褥,开首饰盒……还有这房间里所有犄角旮旯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找到了。把几样男式腰带和男用佩饰放进怀里收好,男人开心地笑了笑,又着手收拾屋子:箱笼合上,被褥叠正放平,首饰盒关好……
或者是被冷地面的寒气一激,地上的女‘尸’忽然动了动:“嗯……”
男人耳朵一动,反身蹲下查看:气息很弱,但的确还活着。扯一扯嘴角,男人伸出左手放在丽娘的脖颈处,猛地施力,施力……
很快,一切真正结束了!
甩甩手,男人先取几件衣服胡乱给地上的人体穿上,再从门槛外拿进鞋履给套上;想了想,又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金簪两件银镀金的花钗,再加上一小块碎金和半吊钱也放到怀里。
将人扛上肩头拿起宝剑,年轻人再回头看了看。等确认无失误了,男人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这房子所在的位置离主屋很远,离开不远就是后院低矮的围墙,十分僻静。男人微微一乐,自得于自己的先见之明:这是他当初要求的,好方便他来找她。出和入,都方便。
走了两步,年轻人忽然停下抬头——点点冰凉,相继落在额头、面颊和肩头。
“落雪……”青年人望着微明的天际低喃,随之展颜欢笑:真乃天助我也!
那个冬日的凌晨,下雪了;那天以后,京畿之地一连下了四天大雪。
厚厚的积雪,为人间添上银装素裹的极致美景;同时,也遮蔽了人间一切的血腥,和罪恶
2106 逐彻记 上 。。。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
从那天凌晨最初的星星点点,到早点时候的漫天飞花,等到用‘朝食’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场不打折扣的鹅毛大雪。
户外接天蔽日的大雪对大汉的长乐宫城而言,只是一桩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突发趣事。长信宫的生活节奏,依旧。
“雪,雪呀……”鲁女趁人不备打开一扇外窗,拉了上司吴女官一同往外看。
才只个时辰,纷纷扬扬的雪花为长信宫裹上了一层银白的冬装。殿顶、栏杆、庭院、游廊……厚厚地茸茸的,一片冰清玉洁的世界。
‘这是关中和北方才有的景致啊。吴越南国可从未见……’吴女眯起双眼欣赏着,转而又抬头端详远处的天色,心旷神怡道:“瑞雪,此乃瑞雪。瑞雪……兆丰年呀!”冬天里雪下得越大,明春粟子麦子的成长情况就会越好,相应的产量也会越高。
回转心神拉一拉心思明显放在玩乐上的鲁女,吴女官带头返回长信宫内部,向长公主处禀告外面的雪很大而且估计会下很久。
“雪落,雪落……”长公主低吟着,忽然莞尔一笑。
起身告诉母亲和小弟‘自己离开一会儿就回来’,同时命两个儿子好好伺奉祖母和梁王舅舅,长公主拖着长长的裙摆,逶逶迤迤进入女儿的书房。
馆陶翁主的书房不大,但设计精致实用。五个错落有致的大铜炉,将室内温度拉升到女孩子们穿不住夹衣的地步。陈娇、平度和窦绾身上的曲裾都是单层丝织物。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娇娇翁主此时正在用功呢:“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看女儿对学业的那股子勤奋劲儿,馆陶长公主就无法自制地皱眉。悠悠叹口气,长公主慈爱地轻轻唤:“阿娇,阿娇呀!”
阿娇见是母亲,连忙放下卷轴,同时有些警惕地问:“阿母……何……事?”不会又有什么客人来了吧?平度表姐才到不久。
长公主脸上露出十分期待的表情:“阿娇,天雨雪,吾女与为母同往赏雪,何如?”窦表姐和平度公主被这个提议吸引了,一齐望过来。
“雪……雨雪?”原来这次不是客人的问题,娇娇翁主想了想,发现很难如母亲的愿:“阿母,阿大午后将至;因之娇娇欲习文。雪景嘛……或待明日耶?”
‘竟然连雪景都不去看?读书有那么有趣吗?’长公主不死心,扭头向另两个小姑娘发动攻势:“飞雪回风,雪景当前,阿绾,平度,汝等意下何如?”这两个如果成行,多半能把女儿也拉上。
‘雪景,很美啊……’平度公主先是有些跃跃欲试,但瞅瞅小表妹认真阅读的样子,马上又改了主意:撇下阿娇出去玩,没义气啦!作为姐姐应该陪妹妹。
“姑姑,”小公主拍拍怀里的胡亥,开开心心回答:“姑姑,平度愿待阿娇空闲之后。”现在她有兔子可玩,就很满足啦。
窦表姐一如既往地顺从:“绾听凭从母定夺。”
暗暗耸耸肩,馆陶长公主很无奈。
此行——空手而归。

长安城的东西二市,这几天相比平常是冷清了许多。
大多数铺子的门都紧闭着。和历年一样,店老板和众人都关门歇业回乡过年去了。不过,这种情形通常并不包括酒肆……
很多酒肆是长安本地人的本钱。店主人本乡本土的没有归乡一说,自然很乐意在这天下同庆的日子里多赚些辛苦钱。
“客官,慢用,慢用……”麻麻利利地将两碟荤菜还有满满一壶刚烫好的热酒放置在条案上,伙计点头哈腰地向年轻客人行过礼,然后倒退着离开。
等退至门口,伙计捡关房间门的空隙偷偷喵了青年客人两眼,随后就转到前面找着掌柜的。伙计颇为担忧地和老板嘀咕:看看,这姓周的又喝高了!现在刚是上午,醉了还一个劲儿叫上酒。这情况发展下去,到晚上又该醉得胡天野地不省人事了。
掌柜从一堆铜钱中探出脑袋,捋着胡子琢磨琢磨: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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